姜小月到医院后就没再吐血了，在医生的再三询问下，她说她只喝了白酒，没有吃其他的东西。这样，郭婷婷和石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一点。
郭婷婷问了值班医生，知道常胜在外科上班，就在楼下，刚好也在值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找他了。她想了解姜小月的真实状况，有没有危险，还有，就是希望他能来关照一下，医生能更尽心一些。如果是她自己病了，她肯定不会去找他的。
常胜在办公室看书，看到她，很是诧异。他起身迎了出来，“郭老师好！你怎么来了？有事？”
“我一个……朋友病了，在内科住院，我有些担心。”
“你等一下，我和护士打声招呼就去。”
常胜和值班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又一起到病房看了看。
郭婷婷一直站在病房外，看他们进去也就跟了进去。此时，姜小月一只手在输液，一只手还紧紧地攥着石磊的手。石磊看到他们进来，猛的把手抽了出来。姜小月闭着眼睛，手在空中乱抓，嘴里还喊着石磊的名字。郭婷婷赶忙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医生来看你了。”
姜小月这才安静了下来。
值班医生说：“现在情况还比较稳定，观察一天，如果不再出血，过段时间做个胃镜，看看胃有没有旧疾就可以了。”
郭婷婷送常胜出来，走到楼梯口，他忍不住地问：“郭老师，你们不是新婚吗？”
“怎么了？”
“这么快石老师就有情况了？”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姜小月为什么一直喊他的名字，还抓着他的手不放？”
“她喝醉了。”
“酒醉心明，她的头脑是清醒的。”
她笑着说：“你的眼睛是x光啊？告诉你，这次你误诊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婷婷，”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又立即放开：“对不起！郭老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郭婷婷看了他一会，轻声叹口气，“姜小月的爸爸妈妈相继过世了，她心情不好，喝了酒，跑到家里去了。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等她酒醒了就送她回去，谁知她中途开始吐血，我和石磊吓坏了，只好把她送医院来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知道了。我还以为……就是啊，你们感情那么好，又刚结婚，怎么会呢，不好意思啊。放心，我和值班医生打过招呼了。”常胜的脸都有些红了。
“她应该不会再出血了吧？”
“如果以前胃没毛病，只是酒喝多了，应该问题不大。年轻人，血止的快，输点液，输点止血剂，很快会恢复的，你不要太担心。”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啊！”她乐呵呵地笑了。
她的笑容让常胜有些恍惚，他赶忙说：“那我下去了，有事找我。”
“好的。谢谢啊！”
常胜没有回头，背对着她，一挥手，快步下楼去了。
郭婷婷让石磊回去休息，她自己留下来照顾姜小月。
石磊想说他留下来，想想觉得不妥，就说：“回去也睡不着，我陪你吧。”
“你昨晚就没睡好，回去吧。放心，没事的。”
石磊觉得留下来不合适，走又不放心，他使劲挠挠头发，最后还是走了。
郭婷婷坐在病床边，看着姜小月，她的脸色不那么苍白，还有些红润了。
她不知道这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不再出血的表现，不过，看她很安静，郭婷婷安心了些。后来，她发觉姜小月真的睡着了，她就一直握着她那只输液的手，生怕她睡着弄脱了针头。可是，她也很困，头慢慢的就挨到床上去了，然后一激灵又惊醒了。有一次她惊醒的时候，姜小月正睁着眼睛看着她，半夜时分，在安静的病房里，那双冷冷的目光真的吓到她了。她镇静了一下，说：“你还好吧？别把眼睛睁那么大，伤神，闭上休息休息。”
姜小月还是盯着她看，半天开口问：“你为什么在这儿？”
“没办法，遇上了，不能不管你。”
“不放心石磊在这儿？”
“不全是。他在这儿照顾你，不太方便。”
“虚伪！”她把手从郭婷婷的手里拿开。
“随你怎么想吧。好了，你别乱动，快没了，我去叫护士。”
郭婷婷叫来了护士把针头拔了，她替姜小月摁住针眼，可她把手抽走了，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滴在白色的床单上。
“不是让你摁住吗？你看床单弄的，明天再换吧。”护士一边拿棉签摁住出血的针眼，一边不耐烦地嘀咕。
郭婷婷赶忙接过姜小月的手，继续替她摁住，又对护士说了声对不起。
“干嘛跟她说对不起？态度这么差！”
“你要是个听话的病人，她态度就不会这么差了。”
“别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按年龄你得叫我姐。”
“行啊。”她看血已经止住了，就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并把被子整理整齐。
“你以为叫我姐我就会罢手？”
“我没这样想，我有两个姐姐，你又比我大，叫声姐没啥好难的。”
“你有两个姐姐？……你还是别叫，叫姐姐也没用，我不会罢手的。郭婷婷，我们公平竞争，让石磊选择，怎么样？”
“我和石磊已经结婚，还怎么竞争？你只能选择放弃。”
“如果我不放弃呢？”
“你会放弃的。”
“就那么自信？”
“不是自信，是相信你，你会放弃的。”
“你相信我？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想不开，并不是真的要破坏我和石磊的关系。如果真的想破坏，就不会故意让我知道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说的像唱的一样好听，你能理解什么？”姜小月依然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她。
“心痛的感觉。石磊要和别人结婚的时候，我也有过。”
“石磊真的订过婚？”姜小月的语气温和了些。
“嗯。”
“指腹为婚？”
“嗯。”
“你就那么相信他？”
“相信。”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傻？”
“那就傻吧。好了，休息吧。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聊。”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姜小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不行，我陪你。你睡吧，我在床边趴一会。”
郭婷婷看到两滴泪水顺着姜小月的眼角流进她的鬓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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