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白光自他周身蔓延开，10号高亢的情绪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盛瓷看到他血红的双眼露出几分茫然，他的指甲停止生长，身上的黑点渐渐消失。
就在两人都愣神之际，又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透过走廊传进来。
盛瓷眼睁睁看着10号被人用透明大网束缚起来。
“停止变异了！赶快送进七楼隔离！”
“怎么可能？难道是之前的药物起作用了？”
“会不会是其他变异？别再突然暴动了。”
盛瓷几乎要听不清这些人的声音，他嘴唇颤动了几下，想要说点什么，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他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盛瓷一睁眼便看到了洁白的天花板。
脑袋有些发胀，他皱着眉头坐起身，一转头便看到了EL。
“你醒了。”EL的机器音染上一丝惊喜，“太好了。”
“我怎么……这里是、什么地方？”盛瓷慢吞吞地开口，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里是监察中心二楼，你记得自己晕倒了吗？”
EL缓缓靠近盛瓷，它的轮子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让盛瓷听着有些难受。
他捂着耳朵点点头，他只是试着用精神力反抗，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效果。
强大的力量几乎透支了他的意识，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晕倒。
EL绕着他直打转，“是主人将你送到这里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瓷感觉EL的声音中有几分激动。
其实他隐约有些印象，昏倒之后，他感觉自己倒在了一个人的怀中，有人将他抱了起来。
那个怀抱很温暖，也很安心，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没有想到，居然是指挥官。
盛瓷眨了眨眼睛，看来指挥官先生是个外冷内热的大好人。
他正想着，便听到EL和斯酎对话，“主人！他醒了！”
盛瓷侧目望过去，指挥官的声音从EL的传声器中传出来，“嗯。”
“你不关心他一下吗？主人，你刚才不是——”它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随后噤了声。
“等一会。”盛瓷听到斯酎说，“我会过去。”
五分钟后，门被推开。
指挥官黑色的制服在盛瓷眼前晃了晃，他进来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紧跟着走进来。
“这位是汤博士，他想和你说几句话。”斯酎道。
盛瓷看向他们。
汤博士约三十有余，身材匀称，头发略显稀疏，眼眸深邃，虽然在笑，眼神却很精明。
他从身后服务机器人的储物仓中取出一个金色箱子，将其放置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笑着道：“是些我自己研究的营养液。”
盛瓷满脸疑惑。
“盛瓷先生 。”汤博士的声音很温和，“我们很感谢你帮我们解决了今天的问题。”
“我只是在、自保。”盛瓷怔了怔，看向自己的身份手环。
上面的名字变成了“盛瓷”。
“我知道，但你帮了我们一件大忙。”
“这批药物感染者是最近忽然出现的，症状和之前的不一样，变异时间也毫无规律。我们给他们用了很多种方法，效果却微乎其微，直到今天上午。”汤博士道。
“但是刚才，你的精神力让暴动的感染者停止了变异，不，不但停止了，甚至还有些恢复人类模样的趋势。”
他的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我怀疑你的精神力中含有一些特殊功能。”
“……是这样吗？”盛瓷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们、想用我的精神力、来做研究。”
“对对对。”汤博士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只需要你偶尔配合，不会费太多时间的。”
“……嗯。”盛瓷做思考状。
汤博士：“新名字很好听，但是白色手环权限太少了，换黄色手环怎么样？”
盛瓷疑惑地看向他，汤博士又道，“我听说你从精神系c院退了学，你的天赋很高，我可以为你写一封推荐信，让你去控制系A院。”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从汤博士身后传来，盛瓷看向指挥官。
斯酎神色如常，“你们继续。”
汤博士尴尬一笑，“小问题，小问题……”
这赤裸裸的贿赂让盛瓷有些无措，他瞄了眼斯酎，又立即收回视线，对着汤博士眨眨眼睛，“我、我可以得到一些、报酬吗？”
汤博士略感诧异，盛瓷却垂下了脑袋，“我已经、连饭都吃不起了……”
重生后，他只吃了两顿半饭 ，其中最完整的一顿，还是在监狱里吃的。
“啊……啊哈哈哈好好好，联盟币就联盟币。”汤博士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欣喜。
他拍了拍盛瓷的肩膀，“你先养好身体，有需要时我再联系你。”
“……”
目送汤博士离开后，盛瓷将目光移到指挥官脸上，他感觉指挥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看着斯酎道：“五楼的那些人、都还好吗？”
盛瓷最后看到的监控画面显示，不少人已然冲破了玻璃，有几名感染者正在猛击隔离墙，就如 EL 所说，27号的暴动也影响到了其他人。
“嗯，”斯酎道，“控制住了，他们使用的新药免疫隔离墙，监察中心正在研究如何升级。”
他咳一声，“做的不错。”
盛瓷微微睁大了双眼，指挥官先生，是在夸他吗。
盛瓷心中有些小小的开心， 他眼睛弯了弯，“指挥官先生，谢谢你刚才、抱我进来。”
斯酎的表情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看着门口，“嗯。”
*
夜，月光在地板上反射出微光。
盛瓷坐在二楼露台的藤椅上，他的脸隐没在阴影中，不远处，巨柱顶端巨大的悬浮球如一颗神秘莫测的眼睛。
在他的周身，白色的精神波点漂浮着升空。
盛瓷望着这些精神波点，回忆着下午汤博士的话。
没想到这团精神力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是夏瓷的精神力，他才刚刚用就发现了它的力量，作为它原来主人的夏瓷，不可能不知道。
盛瓷想起夏瓷消失前对自己说的话，恍惚间想明白了什么。
他抬起手臂，轻轻摩挲着白色的手环，手环里的所有信息都变成了他的名字，现在，夏瓷真正消失了。
他看了眼天空中的悬浮球，走回了屋内。
下了电梯，盛瓷在电梯口和一个男生撞了下，男生吃痛地“嘶”了一声，抬起头正要说话，在看到盛瓷的脸时，陡然间瞪大双眼。
“你你你！”他震惊地后退一步，“你不是上午那个，摔在我们指挥官怀里的omega吗！”
男生看上去与盛瓷年岁相仿，脸上带着点婴儿肥。
他左右环顾了一圈，见没有人在，大着胆子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能拿捏住指挥官啊！”
“不是的，”盛瓷说，“我是指挥官先生、的保姆，我还欠他钱。”
“你欠指挥官的钱？”男生的脸色有些古怪，“为什么？”
“上次在医院、指挥官先生帮我付了、医药费，我欠他很多钱。”盛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指挥官给你付医药费，天哪——”
男生看着盛瓷，满脸“我懂我懂我都懂”的表情，“你会给陌生人付医药费吗？”
盛瓷摇摇头。
他没有钱，就算想付也付不了。
“那你看指挥官像是那么善良的人吗？”
盛瓷思考了几秒，指挥官先生是个外冷内热还乐于助人的大好人，很善良。
“像，他很善良。”
男生嘴角抽了抽。
他自言自语说着，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口中喃喃自语：“怪不得不让我们开玩笑，原来指挥官一直金屋藏娇。”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多了几分惊恐，“我居然发现了上司的秘密，完了，他不会暗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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