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里，只有仪器指示灯微微闪烁的冷色灯光。
中控台的虚拟屏幕上，无穷无尽的数据正在正在跳动，右下角的进度条正在缓缓跳动。
方启靠在指挥椅上，面色平静的注视着那不断跳动的进度条。
当文凌薇出现的时候，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一幕。
“你的学生和朋友很担心你。”
黑裙摆动，文凌薇缓步走到方启身边，语气里也难免带着些许担忧。
“我是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想太多了。”
全息屏幕的数据流发出的冷光在他瞳孔里折射出幽蓝波纹，他语气平静缓缓说道。
只是这种平静的态度反而让文凌薇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顺着方启的视线看了看控制台的虚拟屏幕，但无奈什么都看不懂，只得转移了话题。
“或许我该让老师过来和你谈谈，在开导人这方面，我的确没什么经验。”
“老师，我真的没事。”
“您难得来一趟，要不要到处看看？”
方启收回视线，缓缓站起身来，控制室内的灯光悄然亮起。
见方启说的肯定，文凌薇轻轻颔首，也不再多说，她不懂感情，但知道分寸，同样的话讲太多反而会让人反感。
“关于你的进阶任务，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我已经有计划了。”
“你确定？那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知道作为老师我很不合格，但如果可以的话，你或许也可以尝试着依靠我一下。”
文凌薇皱皱眉，缓声开口，五十个A阶职业者是什么概念？
跨阶击杀敌人听着很厉害，但这种任务落在一般的b阶职业者身上，别说是五十个，就算是一个，没有人帮助的话那是绝对能卡人一辈子的。
不是说没有人能跨阶杀敌，但这种人很少凤毛麟角，绝大多数时候都只存在于幻想里。
而方启的确做到了，虽然当时的确是有文凌薇和萧凌云在一旁看着的情况下，但即便是这样，文凌薇也觉得方启的确很厉害。
所以即便方启的确有这个实力，但作为老师来说，她依旧不希望方启去冒这个险。
“对我来说其实作为老师您很合格。”
“如果没有您提供的庇护，我在最初也没办法安心发展。”
“如果不是有您这层关系，以萧院长的性格也不会太在意我。”
“如果没有您和萧院长的庇护，我可能早就死了。”
“但您也从未和我提及过这些事情，但我都清楚。”
方启和文凌薇对视着，神情坦然而真诚。
诚然，现在他认识的S阶不少，不管是四院还是培训基地总部都有，但就像他说的，如果最开始没有文凌薇的庇护，那么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闻言，文凌薇稍稍沉默，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她看着方启语气认真。
“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可以联系我。”
“你知道的，在我眼里，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方启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但这说法他还的确反驳不了。
文凌薇已经两百多岁了，方启的年纪和她比起来可不就是一个孩子么。
“的确如此……”
看着方启有些语塞的表情，文凌薇轻笑出声，也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询问起另一件事。
“我们对地仆族发动战争的影响已经开始外溢。”
“当初金钱鼠一族埋下的雷如今已经被点燃，毕竟接受他们交易的可不仅仅是有地仆族。”
“很多异族似乎都嗅到了战争的契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对于异族的死活并不关心，只是单纯想找一个话题让方启分散一下注意力。
虽然对地仆族的战争已经结束，但是聚集起来的部队却没有解散，上面也没有新的命令，显然方启指挥官的身份还一直保持着。
对于文凌薇的问题，方启的确已经思考过了。
虽然他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但并不妨碍他收集情报，对于异族的动作，他自然也了解。
对此，方启准备回应的办法也比较质朴。
就是单纯的准备从物理意义上消灭对手。
对他来说，想要干掉S阶强者很有难度，但我打不过你高级战力，我把你有生力量全部清理掉总可以吧。
不过随着他现在的身份越来越特殊，方启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随意了，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决定不少人的未来，即便真的要准备战争，那也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我需要计划一下。”
方启眸中带着思索，没有马上回答自家老师这个问题，他需要好好统筹一下所有资源，才能做决定。
文凌薇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只要方启从那种状态中走出来就行。
“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我明白。”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文凌薇的身影消失在方启眼前。
指挥室里，方启来回踱步，控制中心的虚拟屏幕上，进度条缓缓推进到了100%，启源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主人，非常抱歉，我无法解构昨晚捕捉到的能量波动。”
“我比对了数据库里拥有的全部信息，但没有一条吻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启源平缓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忐忑。
“这不是你的问题。”
“把数据暂时封存吧。”
“明白。”
方启顿住了脚步，下达了命令。
方启虽然不知道萧雅去了哪，但是他猜测萧雅的离开和当时她提及的星髓先民有关系。
要解构这样一个他根本没接触的文明，仅仅凭借现在的技术是根本不够的，他需要走出去，而在此之前，他要清扫掉所有阻碍。
“重启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从下达命令至今，已经制造完成的纳米机械种子达到了六百五十四万五千，成品已经全部封装完成。”
“构成底层代码的核心是永远遵从您的旨意，即便进行数据迭代诞生AI生命，最底层的传承代码也无法更改。”
“太少了，我最少需要两千万种子。”
方启喃喃自语一句，算了算从地仆族撤离的时间。
“在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地仆族已经成为历史，接下来，方启将用他们留下的遗产来孵化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机械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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