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一下吧。”
“我可以保全你弟妹的性命。”
“能保下来两条命，和全族赴死。这个选择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宇智波鼬。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会做出令我满意的选择。”
“另外，在成为叛忍之后。”
男人似乎笃定宇智波鼬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来，他的语气不容置喙，继续往下说。
“你要继续为木叶提供情报——可别忘了，你的弟弟妹妹还在木叶中生活，你也不想让他们生活在一个充满战乱的村子里吧？这里可是你最为挚爱的村子，你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村子啊！”
“宇智波鼬，你必须要承担这一切。”
“……”
“鼬……是志村团藏，他要获得写轮眼的力量，政变无法阻止。”
“鼬，如果不想看到战争，你必须承担所有。”
“鼬，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选择！！！”
“……”
“我会按照你的指令，完成任务，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保住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佑香的性命。他们要获得和村子里其他小孩一样的权力，你无权干涉他们的未来，无论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还是步入普通的生活……他们是自由的，他们全程与这件事情无关。”
男人略感诧异。
“你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至于朝两个小孩下手。”
鼬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将这个盗取止水眼睛、追杀止水至死、又策划了铲除宇智波一族以绝后患计划的男人的脸牢记在心中。
志村团藏。
鼬移开目光，转身离去。
他太明白现在宇智波一族的能力了。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政变的结果只会是失败，最后落得一个全族团灭的下场。
如今至少是有选择的，他可以保住弟妹的性命，那是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希望。
他的弟弟妹妹足够优秀，他们需要良好的成长环境，木叶村是最好的选择。
宇智波鼬很快就回到了宇智波村内，他手起刀落，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族人全部杀死，眼眸却逐渐变得猩红。
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听着族人们传来的惨叫声，有几次刀都差点握不稳。
可强烈的——希望弟妹们能活下去的欲望很快就支配起他的身体来。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
事情已经开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要背负起责任，也要带着止水的眼睛看到佐助和佑香的成长。
很快，宇智波鼬来到了父母的房间里。
他在推门进去之前，手已经快要握不住刀了。
无数族人的鲜血从他的刀尖滑落，他闻到了自己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忽然有些不太敢进房间了——自从生下佑香和佐助后，宇智波美琴就不太能闻血腥味了。
她在生产时大出血，当时差点熬不过来，努力扛了许久才支撑过来，这些年一直在养身体，却总不见得好转。
佑香和佐助平时睡得早，他们并不知道母亲会在寂静的深夜里因为身体上的旧伤而疼的无法难眠，她的房间里时常燃着香炉，那些安神定心的香味会驱散掉房间中的异味，佑香常说，她喜欢母亲身上的味道，暖暖的很让人眷念。
鼬也一样。
他是被母亲一手带大的，当时的母亲身体还没现在这么差，她对于自己，总是亲力亲为，事事上心。而佑香和佐助，多半是由他和小桃带大的。
鼬压下心中的酸楚，沉默着推开门。
屋内一片寂静，那持久不散的香味似乎也有些淡了，窗户开着，从窗外传进来的血腥味似乎已经将这个房间整个吞没。
“鼬。”
他听见母亲在呼唤他。
鼬收起刀，缓步踏进门内。
父亲和母亲并排坐在蒲团上，茶几上摆放着两杯已经喝到见底的茶，桌上的熏香也已经燃尽了，两人好似等了他许久。
母亲为他倒上一杯茶，温柔的示意他过来坐下，而另一旁的父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坚毅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他极为熟悉的——曾在他小时候见过无数次的神情。
那是独属于他的……
骄傲的神情。
他的父亲，从来都是以他为傲的。
宇智波鼬的泪水早已在无声中滑落，那从进村开始就努力压下来的情感，在此时此刻轰然崩塌，他在父母面前，根本无法露出丝毫的冷漠，他跪坐在地，双手颓废的放在木板上，泪水滴答着流向地面。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母亲——”
“我都明白，鼬。”美琴双目含笑，如同往常一般温柔：“我从来都知道你的辛苦，也知道你的坚持，对不起，鼬，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我想让佑香和佐助活下去……只有这个选择，我才能让他们活下去。止水，他死在了我面前，志村团藏要获得写轮眼的能力，他不会让其他族人活下去的。母亲，父亲，杀害族人并非我所愿。”
他悲坳的、近乎崩溃的低声诉说着他的选择。
止水如果在世，也能听他说出这些话，可现在止水不在了，他满腔的崩溃与悲伤无人可以诉说，他只能选择告诉即将赴死的父母。
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
他可以在这里畅所欲言。
鼬也想要自己好受一些，手刃父母这件事情，他必须要过下心里那道坎，才能下的去手。
“我们都明白的，鼬，在你到来之前，我就与你父亲知道啦。”
美琴走上前来，俯身轻柔的抱住鼬。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大儿子那看似坚强的躯体下，是那么的瘦弱，现在的宇智波鼬，也才年仅十二岁，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
美琴也忍不住了，她不算平稳的呼出一口气，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对不起，鼬，对不起，你要记得，我们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责怪你，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鼬，我们都会为你而感到自豪。”
很快，宇智波富岳也站起身，走向那始终弯着身躯的大儿子面前。
“你永远是我最为骄傲的孩子，鼬。”
这是宇智波富岳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心平气和和鼬说话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父子二人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需要美琴在旁协调。
鼬抬起头，被泪水淹没的双眼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艰难的将剩下的话说出口：“父亲，我很开心能成为您的儿子。养育的恩情无以回报，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弟弟和妹妹，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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