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审讯，朱传龙多次承认又多次反案。
最后一次提审期间，突然口吐白沫当场暴毙。
奇怪的是，这次提审居然没有录像。
警方给出的理由是，当天硬盘坏了但工作人员没注意到。
因为家属不同意尸检，至今死因也没有确定。
通过案卷来看，这绝对是一起冤假错案。
家属不依不饶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开展呢？
“先接触接触家属？”
申庆先开口说道。
“接触家属的目的呢？”
刘雨嘉反问。
“最好是先确定死因，也就是家属同意尸检。”
杨岩说到了关键点，陈启明也是这个想法。
先确定死因，只有这样才能继续下去。
于早他开口道：“家属为什么不接受尸检？”
“这还用问，信不过呗！”
杨岩的回答很无奈也很真实，
陈启明很想再问一句，为什么不信任，想想还是算了。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有答案！
“我看案卷中，朱传龙家属联系人是她姐姐朱丹……”说着陈启明看向刘雨嘉，“你联系一下？”
“约在哪见面比较合适？”
市政府？
不行，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
家里？
好像也不太行，万一引来麻烦解释不清。
“这样，你问她，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方便。”
陈启明估计对方肯定不会约在家里，更不会选择市政府，只要不是这两个地方他都能接受。
结果，刘雨嘉连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小庆，你查查朱丹还有别的号码没？”
还没等申庆出手，朱丹回电话了。
“你好，是朱丹……”
还没等刘雨嘉把话说完，那边就已经开骂了。
“你们干什么？没完没了总打什么电话，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后面还有好大一段，都是污言秽语骂得刘雨嘉差点儿摔电话。
“给我。”
陈启明接过电话，听了听嗓子说道：“我是鹤山市纪检委陈启明，打电话给你是为了解决你弟弟的案子。”
电话那边瞬间安静了下来，好一会朱丹的声音再次响起。
“鹤山能管得了我们江北的案子？”
“请您不要误会，这次是异地办案，为的就是公平公正。”
陈启明字正腔圆声声入耳，很能让人产生一种信赖感。
“你叫陈启明？你能为我弟的伸冤？”
电话那头朱丹的声音明显克制了许多。
“我们见一面，时间、地点你定。”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好一会，“万达广场五楼休闲大厅，我在这等你们。”
看来对方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强的，选择人多的公共场是不容易出意外的。
挂断电话之后，商量了一下，陈启明和刘雨嘉去见朱丹，其实继续整理案情看看有没有遗漏。
接触当事人这种人，人越少越好，人多了容易给对方产生压力。
陈启明开车，刘宇江坐在副驾，两人很少单独行，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什么话题。
为了不显得尴尬，陈启明先开口道：“一会见到人，你来问，同性之间好说话。”
“好，可以。”
刘雨嘉回一句，陈启明又没话说了只能是继续开车。
到了地方，刘雨嘉再次打个电话给朱丹。
等了没一会，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位身穿保洁制服中年女人。
女人身材微微发福，额头的皱纹和斑白的头发，看出来她自生活并不如意。
“您是朱姐？”
刘雨嘉满身笑容地迎了上去。
“是我，刚刚是你打电话？”
朱丹也挤出了一个笑，不过笑得很难看。
“这边坐，喝什么我请？”
朱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一会她得去工作。
尽管她这么说，陈启明还是点了三杯奶。
三人找了个位置坐，刘雨嘉先开口问道：“朱姐，你弟弟朱传龙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啥想法，我弟弟死的冤，我得给他讨个公道。”
“再者他还有个儿子，刚上中学，学习挺好，老师说补补课，他肯定能考上重点，可补课得花钱，我那这个能力……”
朱丹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陈启明听得出来她是为了要钱，但他要钱不是为了自己。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查清死因，才能进一步处理……”
陈启明想把话题引到尸检上，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朱丹突然变得暴躁，“尸检？还用尸检，你们看看照片，浑身都是伤，你们是瞎吗？”
朱丹的声音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启明连忙安抚道：“别急，咱慢慢说，有些……”
“传龙已经死了，他犯了什么罪，也不至于死后还要大卸八块开膛破腹，我就想给他留个全尸，下辈子投胎还能做个人。”
朱丹异常的激动，双手不停的在空中舞动，仿佛在和什么人搏斗。
这人精神已经不正常了，陈启明有些无奈，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喊道：“朱丹，你又发什么疯？”
“不想干，马上滚。”
陈启明顺声音看，却见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边走边指着朱丹骂。
走的近了，陈启明才看清，这个胸前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楼层经理李化。
“说过你多少次了？上班的时候不允许离岗，你居然还跑这来喝奶茶。”
李化骂骂咧咧，已经走到朱丹身前。
刚刚还有些疯癫的朱丹，瞬间就老实了下来。
如果说刚刚的朱丹是一只发疯的老虎，那现在的朱丹就是一个吃奶小猫。
“滚回去，滚回去收拾厕所，这个地方是你应该来的。”
李化继续骂着，朱丹立刻起身要走，陈启明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你说话不能客气一点？”
“你他玛的谁呀？这儿有你什么事儿？”
在理化看来，陈启明肯定是朱丹家的亲戚，一个当保洁的亲戚能有多大“尿性。”
“我再说一遍，有话好好别玛，玛的。”
陈启明可不是惯孩子家长，更看不起李化这种欺软怕硬的奴才。
“好好说话，你配吗？”
李化说着，取出对讲机同：“保安，保安，五楼有人闹事儿。”
那边立刻传来，“收到over，收到over……”
“小子，你现在滚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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