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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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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姆里奇的确被安格斯在威森加摩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

她清楚地知道,那个金发男人看似慵懒随和,甚至课堂上风趣幽默,但骨子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无法无天的危险分子。

当众体罚?关禁闭?

呵呵,她还没活腻。

但这可不代表她这就放弃了部长为她准备的权利。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在霍格沃茨待一整年,不然岂不是白来了吗?

而她在霍格沃茨的存在感,和她在审判庭事件发生前所想的一炮炸响并不一样,而是像某种缓慢弥漫的、甜腻而腐朽的雾气,无声无息地渗透到城堡的每一块砖石缝隙中。

但这种缓慢掌控一切的感觉似乎比直接对所有人亮名牌要更让她高兴。

一节课结束后,哈利、罗恩和赫敏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礼堂吃午饭,心情可以说是一片黑暗。

“将近三英尺!”罗恩哀嚎着,夸张地比划着,“就因为我没在论文里引用她那本见鬼的《魔法防御理论》里关于‘情绪稳定对魔力引导的积极影响’的第三小节!斯内普都没这么变态!”

“她不是在要求你理解,罗恩,”赫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她的眼下也有淡淡的阴影,“她是在要求你服从。一字不差地重复她那套废话。我敢说就算斯林卡本人复活,看到他的书被这样使用,也会再气死过去!”

哈利闷闷不乐地用叉子戳着一块牛排腰子馅饼,没什么食欲。“今天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纳威只是小声问了一句能不能演示一下缴械咒的手势,她就罚他课后留堂,抄写‘我必须严格遵守理论学习的阶段性规划’这句话一百遍,还要在规定时间内写完,说是什么能帮助集中记忆力……”

他担忧地看向不远处的正在被人喂着吃东西的纳威,叹了口气,“纳威回来的时候手都是发抖的,现在连叉子都握不住了。

好在下午的第一节是魔咒课而不是黑魔法防御术。

结果魔咒课刚刚结束,哈利、罗恩和赫敏刚随着人流涌出教室,脑子里甚至还残留着弗立维教授关于快乐咒的复杂手势讲解时。

这种学术上的专注就被一种熟悉的、令人厌烦的甜腻声音打断了。

“啊,同学们,正好。”乌姆里奇突然出现在走廊的拐角,脸上挂着那副纹丝不动的假笑,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印着魔法部印章的羊皮纸。

“为了更好地了解大家的学习进度,并优化教学资源的协同分配,”

她用那种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魔法部教育审查办公室下发了一份‘学习习惯与家庭作业投入时长普查问卷’。需要大家在本周五之前,详细、如实地填写完毕,并交到我的办公室。”

她开始给经过的每个学生分发那叠看起来无穷无尽的羊皮纸。哈利接过他那份,粗略一扫,就觉得头皮发麻。上面的问题琐碎到令人发指:

每日用于完成各科作业的预估平均时长?(请精确到分钟)

完成魔法史论文时,通常参考哪些辅助资料?(请列出书名、作者及出版社)

进行魔药制备前,是否会撰写详细的预备步骤流程?请选择:总是\/经常\/有时\/很少\/从不。

你是否认为当前的黑魔法防御术理论课程内容量适中?请用不少于五英寸的篇幅阐述理由。

“这算什么?”罗恩难以置信地瞪着手里的问卷,低声咆哮,“她是不是还想知道我每天上几次厕所?”

“这明显是为了监控我们,”赫敏咬牙切齿地说,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卷羊皮纸,指节发白,“而且是为了给我们增加毫无意义的负担,消耗我们的时间和精力!”

乌姆里奇似乎听到了他们的低语,她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但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韦斯莱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收集基础数据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大家的学习体验。每一位同学都需要完成哦,这将会计入你们本学年除了学院分数以外的另一种加分项目:‘学习态度评估’分数。”

她特别强调了最后几个词,暗示着不完成的后果。

然后,她又看向赫敏,“格兰杰小姐,我看你似乎对这项调查很有见解?也许你可以就‘问卷设计的优化建议’再额外撰写一篇三英寸的补充报告?我相信你的…热情,一定能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赫敏的脸气得通红,但紧紧闭着嘴,没有反驳。

乌姆里奇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哈利,

“至于你,波特先生,我注意到你似乎对理论课程的量有些…疑虑?放学后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你对教学大纲的理解问题。”

这种“聊天”是哈利最憎恨的环节。

他不得不在放学后,坐在她那间堆满了猫咪盘子、弥漫着甜腻香气的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里,听她用那种永远不急不躁还黏糊糊的语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魔法部的官方论调:

“你必须理解,波特先生,魔法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稳定和秩序。”

“邓布利多校长……唉,他毕竟年纪大了,有时难免会有些……过于理想化的想法。”

“而格林教授……他的教学方式确实很受…某些同学的欢迎,但其中涉及的大量未经批准的实践内容,其长期风险是无法估量的……”

她会不停地绕圈子,直到哈利感到头晕眼花,恶心反胃,最后往往以“我希望你能写一份保证书,承诺不再公开讨论那些……未经证实的、容易引发恐慌的传闻”作为结束。

当哈利拒绝时,她会露出一种极其惋惜的表情,然后说:“那么,看来我们下次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沟通。为了帮助你更好地反思,我想一篇关于‘遵守权威与维护社会稳定重要性’的十二英寸论文是很有必要的。”

这还不是最令人作呕的。乌姆里奇开始更加频繁地进行她的“随机课堂观察”。她会突然出现在任何教授的课堂上,胖胖的身躯像一朵蘑菇,还是有毒的那种,悄摸藏在教室后排的阴暗处,膝盖上放着那个写字板,脸上挂着那幅好像是刻上去的笑容。

而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成了重灾区。

乌姆里奇会用那种又尖又细、故作惊讶的语调打断特里劳妮关于天目或水晶球的解读:“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请问您这个…嗯…预测,是基于哪种可量化的数据模型呢?魔法部目前正在推动占卜学与概率统计的跨学科结合,您是否有相关的教学计划备案?”

特里劳妮通常会被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镜片后面打转,说话更加语无伦次。

而乌姆里奇就会在她的写字板上飞快地记录着,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弧度。

就连一开始不在学校,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海格的也不能幸免。

神奇动物保护课上,当海格兴奋地向大家介绍他搞来的、看起来像一堆滑溜溜、长满触手的“灰色土豆”时,乌姆里奇发出了小小的、矫揉造作的惊呼声。

“哦,天哪,鲁伯·海格,”她用手绢轻轻捂着嘴,好像闻到了什么恶臭,“这些生物…它们符合《危险魔法生物管控条例》第三版第七条关于‘课堂展示生物危险性评级’的标准吗?学生们签署了安全豁免同意书了吗?它们的饲养环境是否通过了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检疫?”

海格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这些神奇动物还很幼小,不会伤到人。

但乌姆里奇只是不停地在她的板上写着,最后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看来我们需要就课程内容的‘安全性’和‘规范性’进行一次深入的沟通了,海格教授。为了学生们的…福祉和安全。”

课后,海格显得垂头丧气,他那庞大的身躯似乎都缩水了一圈。

图书馆也不再是避难所。平斯夫人现在经常收到乌姆里奇签发的“书籍审查建议清单”。

一些涉及实战魔法、黑魔法防御历史(尤其是涉及伏地魔崛起时期)、甚至是一些比较激进的魔法理论书籍,都被贴上了黄色的标签,要求借阅必须得到院长和乌姆里奇的双重批准。

“这简直荒唐!”赫敏有一次气得差点把一本《常见防御魔法及其破解》摔在地上,“这本书只是介绍了如何应对一些恶咒!又不是黑魔法手册!”

“抱歉,格兰杰小姐,”平斯夫人面无表情,但眼神里也透着一丝无奈,“规定就是规定。或许你可以试着从《魔法防御理论》里找到…呃…理论支持?另外……”

平斯夫人叹了口气,“根据最新规定,图书馆内超过三人的小组讨论需提前向高级调查官办公室报备并获取许可。你们有许可吗?”

是的,乌姆里奇还善于利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扼杀任何可能存在的乐趣或自由讨论的空间。

除了图书馆的奇葩规定,当他们想在没课时下盘巫师棋放松一下时,乌姆里奇可能会“恰巧”路过,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声音说:“哦,有趣的游戏。不过,同学们,你们是否考虑过将这些时间用于完成魔法部推荐的‘标准咒语系列’辅助练习题呢?那对你们的o.w.L.S考试会更有建设性。”

她甚至开始对《霍格沃茨校园周刊》的内容进行“预审”,要求编辑们(通常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将每一期的稿件提前送交她的办公室“征求意见”。

结果,下一期的周刊上,关于三强争霸赛的精彩回顾文章被删减得只剩下干巴巴的流程介绍,而丽塔·斯基特那些关于哈利和邓布利多的诽谤报道却一字不改地被保留了下来。

最阴险的是乌姆里奇对学生的“个别关怀”。她开始以“了解学生学习困难”为名,频繁地“邀请”某些学生课后去她的办公室喝茶。

她的办公室已经彻底被那种令人眼晕的粉红色和蕾丝花边淹没,墙上挂满了印着猫咪的盘子,那些猫咪都戴着蝴蝶结,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看得人头皮发麻。

空气里还弥漫着过于甜腻的香水味和刚烤好的、看起来精致却让人毫无食欲的糕点气味。

被叫去的学生,比如哈利、赫敏,还有纳威,不得不坐在松软的、也是粉红色的扶手椅里,听着她用那种黏糊糊的、好像完全为你着想的声音进行长达一小时的说教。

她会反复追问他们信息的来源,暗示他们“被误导了”,要求他们“信任魔法部”、“信任权威”。

她会拿出各种官方文件,用上面拗口的句子来证明他们的“错误”。如果学生坚持己见,她不会发怒,只会露出一种悲伤的、失望的表情,然后布置更多的抄写作业或者一篇关于“批判性思维与信任权威之重要性”的论文。

这种“谈话”不会留下任何伤痕,却足以让人精神疲惫,恶心反胃。哈利每次从那里出来,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糖浆罐子里好几个小时,浑身都不自在。

她甚至开始插手学院分。麦格教授或者其他教授给学生加分时,乌姆里奇有时会轻轻地、清晰地假咳一声,然后说:

“哦,米勒娃,如此慷慨地奖励一个……仅仅回答了课本上现成答案的行为,是否符合‘公平激励’的原则呢?我们是否应该更注重奖励那些…严格遵守教学流程和规范的学生?”

她自己的加分则极其吝啬,而且通常只给那些最死记硬背、最符合她标准答案的学生,比如在回答时能一字不差地引用《魔法防御理论》第几页第几段的内容。

城堡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笑声变少了,交谈的声音也压低了。

皮皮鬼似乎是她唯一无法掌控的存在,它有时会追着乌姆里奇喊“老癞蛤蟆!粉红色的癞蛤蟆!”然后把墨水球扔向她。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乌姆里奇继续用她的方式,一点点地磨损着大家的神经,用无尽的规矩和虚伪的关怀,试图磨平霍格沃茨所有的棱角和锋芒。

对此大家苦不堪言,邓布利多校长似乎经常不见人影,学生们理解现在霍格沃茨还面临着舆论危机,所以校长不能直接跟魔法部闹得太僵。

更何况乌姆里奇她所做的一切都包裹在“合规”、“合理”、“为了你们好”的糖衣之下。

她从不提高声调,从不直接辱骂,总是挂着那副虚假的笑容,根本让人挑不出可以发难的错处。

哈利他们以为安格斯会管一管这个疯女人,但他们的格林教授近几天情绪似乎很一般。

尽管他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课堂上,但大家还是能看出来教授不说话时总是心不在焉,眼中会有些悲伤地放空看向某个地方。

哈利有点纳闷他这是怎么了,毕竟在他眼里安格斯可是无敌的人啊!又是对付了伏地魔又是对付魔法部,明明前不久还把乌姆里奇给“开除”了,怎么现在是这种状态呢?

而不知道审判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其他学生们,更茫然了。

已知,格林教授从世界杯开始就一直被人抹黑”,绯闻也是满天飞。

已知,格林教授帮助魔法部清算了旧案,还帮魔法部找回了失踪裁判。

已知,格林教授面对魔法部的背刺,爆了魔法部黑料,狠狠整治了魔法部,为群众出了一口恶气。

已知,格林教授还为魔法部收拾了烂摊子——拯救了因魔法部而失踪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至于是不是真的从神秘手中救出的还存疑。

而现在,魔法部莫名其妙派来一个疯疯癫癫还惹人嫌的女人过来折磨他们这些可怜学生和教授们。然后现在格林教授还情绪低落,魂不守舍……

他们懂了,一定是格林教授被可恶的小心眼魔法部威胁了!所以现在才这么低落!

学生们这下课上更努力学习了,就连以前上课会稍微捣下乱的学生们都不会再搞事情了。

而晚上的一节课,上课前,安格斯一脸疑惑地弯下腰,几个学生给他的眼睛蒙了一块黑布,带着他一路往前走, 等黑布被撤下后,安格斯看着他办公室角落里放着的一大堆礼物陷入沉思。

他回头看了眼一脸感动的学生们,心想这群小孩到底是又误会了什么。

………

安格斯有些疲惫地挥动魔杖,让那堆几乎要淹没墙角的学生礼物漂浮着跟在他身后,有些疲惫地推开自己教职工宿舍的大门。

那些学生真诚又带着点怜悯的眼神和七嘴八舌的“教授您要振作起来!”“我们支持您!”“魔法部太过分了!”让他一头雾水,又有些招架不住。

他一进门,就看到奥米尼斯正站在书架前,似乎正在根据每本书的类型进行分类。

听到开门声,奥米尼斯转过头,看到他身后那浩浩荡荡漂浮着的礼物堆,惊讶地挑高了眉毛:“你这是去打劫了蜂蜜公爵的仓库,还是终于忍不住对霍格莫德邮购目录下手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比前几天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点轻松的调侃意味。那场激烈的冲突之后,这是奥米尼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还帮他打扫房间。

安格斯意识到,奥米尼斯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要弥合前几天那场激烈冲突带来的裂痕。

想明白后,他倒也没有多问,只是挥了挥手,让那些礼物轻巧地落在房间的空角落里,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和疲惫。

“是那些学生送的。”他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微微向后靠去,

“就在刚才,一群人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出去,蒙上眼睛,然后……就这样送了我一堆东西。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又脑补了些什么,最近看我的眼神总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和怜悯?好像我是什么被恶霸欺负了还不敢吭声的小可怜似的。我做什么了?”

他越想越觉得离谱,甚至有点想笑。

奥米尼斯闻言,放下手里的书,走到那堆礼物前,随手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看了看,又拿起一个用银色闪纸包装的盒子摇了摇,里面发出糖果碰撞的窸窣声。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哦,这个啊,”他转过身,靠着书桌,语气里带着了然和一丝戏谑,“我大概能猜到。现在城堡里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你这位刚刚正面击溃了魔法部阴谋的英雄,因为手段过于雷霆,被小心眼的福吉部长用阴险的手段威胁了,所以最近才‘情绪低落’、‘魂不守舍’。学生们这是在用他们的方式表达支持,安慰他们‘受了委屈’的教授呢。”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一说,乌姆里奇现在在学生内部的代号是‘粉红色的癞蛤蟆恶霸’,而福吉是‘英国白厅下的阴险胖水獭’。”

这个离谱的想象画面让安格斯愣了两秒,随即失笑摇头,紧绷了几天的神经似乎也稍微松弛了一些。

笑声过后,宿舍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安静,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

房间里的轻松感渐渐沉淀下来。

安格斯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沉默了许久,久到奥米尼斯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奥米尼斯。

“奥米,”

“嗯?”奥米尼斯还在打量一个猫头鹰形状的饼干罐,随口应道。

“你之前说,想要一个解释。”安格斯抬起眼,目光平静却认真地看着他,“关于我那天……为什么那么做。”

奥米尼斯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慢慢放下饼干罐,脸上的那点笑意也收敛起来,恢复了平时的沉静。他点了点头,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安格斯挥了挥魔杖,宿舍的门悄无声息地锁上了,窗帘也微微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奥米尼斯坐下,然后又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奥米尼斯面前。

两人隔着茶几,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氤氲的热气在他们之间缓缓上升,却驱不散那股沉重凝滞的气氛。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安格斯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该如何开口。

最终,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感受着那份灼热的温度,目光落在荡漾的红褐色液面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奥米,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天生就懂得如何与人正常相处。”

他抬起眼,看向奥米尼斯,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里的锐利或戏谑,只剩下一种带着一些茫然的平静。

“在我短暂的童年中,有整整八年被囚禁的时光。我的整个世界,就是家里那个空旷、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我所有的知识,我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认知,都来自于厚厚的、冰冷的、不会回应你的书本。”

“它们教会我逻辑,教会我知识,教会我如何最有效率地达成目的,但它们从没教会我……情感该如何表达,信任该如何建立,关心该如何用‘正确’的、不会伤害到人的方式传递。”

他注视着杯中晃动的茶水,目光有些悠远。

“1890年,我进入霍格沃茨。15岁,五年级,一个尴尬的时期。身边的同学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圈子,拥有了成熟的社交模式。而我……我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跌跌撞撞地观察、模仿、学习。我看着你们如何开玩笑,如何争吵,如何和好……我努力地想融入进去,但很多时候,我做出的反应,说出的话,都是基于书本上的理论和我观察到的最‘普遍’的模式。”

奥米尼斯突然想起他们初遇时,安格斯完全没有任何起伏和情绪波动的说话方式。

“因为在我过去的世界里,‘效率’和‘结果’是衡量一切的最高标准。情感……是模糊的、低效的、容易干扰判断的东西——我父亲从小就是这样教我的,不要被情感牵绊。”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意味,“以及,书本和心理学着作告诉我人的普遍反应,但没有任何一本书能确切地告诉我,当面对一个可能危及最好朋友生命的潜在威胁时,哪一种反应才是‘最正确’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经历过太多失去了。那场动乱……那场战争,我亲眼看着很多熟悉的人倒下,而带领我来到城堡的人,菲戈教授,就死在我眼前。而现在,你们是我的家人,朋友本身就是由自己选择的家人,我无法再忍受任何一次失去了。”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坦诚地看向奥米尼斯,没有躲闪。

“所以当我从迪尔那里听到关于吊坠的猜测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不是质疑,是恐惧。我害怕塞巴斯蒂安那个傻子真的会为了你做出无法挽回的傻事,我更害怕你会因为他的牺牲而一辈子活在痛苦和自责里。”

“在这种巨大的恐惧和急于求证的焦虑驱动下,我那套基于‘效率’和‘结果’的思维模式立刻就启动了。它告诉我,最快、最直接验证真相的方法,就是进行一次可控的测试。而我……”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艰涩,“我错误地评估了‘风险’。我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过于……低估了这件事对你们造成的伤害。”

“在我的认知里,只要结果是好的——验证了吊坠的危险性,阻止了未来可能的悲剧,那么过程带来的短暂不适是可以接受的。这是我过去环境教会我的生存法则。但我忘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终于流露出清晰的愧疚,“我忘了考虑你们的感受。忘了信任不是用来测试的工具,忘了朋友的安危不能放在天平上去衡量概率。”

“这是我的错,奥米。”他郑重地说,声音低沉而清晰,“不是我找借口,而是我必须向你承认,我在情感认知和表达上,存在巨大的、可悲的缺陷。这套缺陷的思维模式,让我在紧急情况下,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深深地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他说完了,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安格斯微微垂下头,有些长的头发下,他蓝色的眸子正悄悄观察着奥米尼斯的反应。

语言的精妙之处,就是可以任意组合搭配。像他现在的话,哪怕是拿出吐真剂灌进嘴里,也挑不出来一句错处——他只挑部分真相来解释,或是直接扭曲事实,来保证“获得原谅”这件事可以有更高的成功率。

而奥米尼斯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看着安格斯,看着对方脸上那种近乎冷酷的自我剖析,看着那双蓝眼睛里罕见的、因为承认自身“残缺”而流露出的脆弱。

他想起安格斯刚入学时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偶尔流露出的、与社会格格不入的疏离感;想起他有时会像做实验一样观察别人的互动;想起他对于“正确”和“效率”近乎偏执的追求……

原来那八年的与世隔绝,留下的烙印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

它不是孤独,是一种更初期的、更根本性的扭曲——在最需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的年纪,他被剥夺了所有范本,只能依靠冷冰冰的文字和自我的逻辑去构建一套与世界互动的程序。

而这套程序,在遇到极端情感冲击时,很容易就抛开了那些后来习得的、并不牢固的“人情味”,回归了最原始冰冷的计算模式。

奥米尼斯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在那份坦诚到近乎残忍的自我揭露面前,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有理解,有心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叹了口气,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

“安格斯,”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但多了一丝沉重,“我无法赞同你的方式,永远无法。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安格斯早已料到,只是郑重地点点头:“我保证。”

“还有,”奥米尼斯继续道,他抬起头,目光清晰地迎上安格斯的视线,“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以后不要再隐瞒着我们,塞巴斯蒂安那边,我会告诉他的……”

安格斯立刻接口:“那就谢谢了。”如果要塞巴斯蒂安亲口过来问,那他很清楚,他对塞巴斯蒂安所做的事情,很大可能是不会这么快就得到原谅的。

奥米尼斯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微温的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轻松了些,带着点调侃:“不过,说真的,你刚才描述学生们看你的眼神……‘被恶霸欺负了还不敢吭声的小可怜’?这个比喻还挺贴切你现在的状态的。”

安格斯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闭嘴,奥米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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