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我想和你在一起仅仅只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每个夜晚都能抱着你一起睡。”
“想和你光明正大地牵着手散步。”
“想和你一起出去旅游，去看加拿大的枫叶和挪威的雪。”
“想永远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面对他的深情告白，时苒不语，只是静静地朝着浴池边缘走去。
以前的她还挺在乎他爱不爱她这件事的。
毕竟，在她还需要靠他养着的时候，他的宠爱能够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
甚至是，跨越阶级。
但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到让她没有心思再去惦记他的爱。
至于现在，他爱不爱她，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他，她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离开了他，她依旧是那个万丈光芒的大明星。
她不缺钱，也不缺爱。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故意横插一脚，现在的她已经是温家名副其实的少夫人了。
所以，从来都不是她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她。
她没了他不会死，而他没了她是真不行。
一想起自己错过的好姻缘，时苒还是不免有些唏嘘。
要是真的如愿嫁入了温家，顶流男明星温瑾言就是她的丈夫，温氏集团的副总裁温以宁就是她名义上的姐姐，温家那位优雅从容的李夫人就是她的温柔婆婆。
而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对着温家的父母亲热地喊一声爸爸妈妈。
自己的亲妈已经去世十年，亲爸又常年待在国外。
温家父母的出现或许能够弥补她在亲情上的缺憾。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时至今日，她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对司墨珩的复杂感情。
她感激他在她最低落的时候拉了她一把，让她得以窥见上流社会的生活。
但同样也恨他在每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毁了她向上爬的路。
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让她在面对来自他的汹涌爱意时，显得手足无措。
“你……怎么不说话了？”司墨珩小心翼翼地来到她的身边，他紧挨着她，但却不敢跟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我是不是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如果当初我们分开之后，你能够彻底忘掉我。或许现在，我会过得更好。”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已经足够让司墨珩恐慌。
他的手脚开始变得冰凉。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时苒的眼神无比平静，语气格外镇定。
但内容却让他不寒而栗。
他怎么忘了，他对不起她的岂止是过去的那些事情。
一边是祖孙三代，三代都在明争暗斗的司家。
另一边是温情四溢，家庭氛围其乐融融的温家。
如果他是时苒，他也会选温家。
要不是他算计着强上了喝醉之后的她，或许时苒现在已经嫁入了温家。
有温以宁给的资源加持，她的星途只会一片璀璨。
温以宁有能力把温瑾言捧到顶流的位置上，自然也能够把时苒捧到同样的位置。
可是现在，他亲手摧毁了她的大好前途。
和她的前程似锦相比，他给的那点爱意又算得了什么。
明明池子里的水温热得很，但司墨珩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寒。
如果只是因为说错了话，那倒还好哄。
但现在的情况可比以前那次复杂得多。
不仅钱解决不了问题，爱也解决不了。
他一脸惶恐地看着时苒，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那本厚厚的旧账，随便翻一页都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对她好那都是应该的，他要是敢不对她好，那可真就是畜生不如了。
他甚至都在想，要是她当初能够多捅他几刀该有多好。
最好是把他伤到半死不活的那种程度。
这样的话，或许她的内心会稍微好受一点。
又或许，会为他留有一点心软。
像这样活在恐惧之中的感觉可比肉体上的疼痛难受多了。
“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只是戏还没有拍完，工作又太多，一直没时间去。”
话题跳跃地太快，司墨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呆愣地眨了眨眼睛。
大脑才刚刚处理完一大堆复杂的感情，突然间转到一个过于轻松的话题，让他险些缓不过劲。
“那等你忙完了，我陪你出国玩。我给你当翻译。”
“你有空？”
“当然有。”
回答完问题，司墨珩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不由自主地开始试探她的心意，“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这山泉水确实比温泉水清爽。”
“……”
典型的避而不答。
她明明知道他在问些什么，可是她不肯说，就跟他兜圈子。
以前，察言观色的人是她，她需要细致地观察他的反应，以揣测他的心意。
而现在，攻守易型。
需要观察反应、揣摩心意的人变成了他。
他总以为时苒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但是这一刻，他居然读不懂她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到底，他想知道的无非就是一件事。
那就是，他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可是从她的眼神里，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他过往所有的努力与挣扎似乎都成了无用功。
司墨珩的眉头紧皱，他茫然无措地紧盯着时苒，试图从她的微表情里寻到一点有关答案的蛛丝马迹。
忽然，时苒笑眼盈盈地看向了他。
那笑容乍一看纯真，但却没有丝毫温度。
明媚的同时又携卷着满身的寒气。
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主动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司墨珩下意识地就要去扶她的腰，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亲他。
明明刚刚还在抗拒他的亲近，怎么会……
他能够轻而易举地看穿很多人的心，但唯独读不懂时苒。
当他身为一个旁观者的时候，能够轻易看破局势。
可当他深陷其中，就完全迷失了方向。
时苒闭上眼睛，认真地亲吻着他。
柔软的小舌头细细扫过他的唇舌。
一吻结束，司墨珩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对她说道，“我迟早被你玩死。”
时苒勾着他的脖子，笑得天真无辜，“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要是抛开感情不谈，时苒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他的心沦陷了。
那就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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