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竟就这么凭空地，从环球金融中心的天台之上，消失了！
而天穹之上，那枚已经完成了最终蓄能的黑色正十二面体，也因为瞬间失去了攻击目标，而陷入了一种短暂的，程序错乱般的……死寂。
空间，在一瞬间发生了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剧烈扭曲！
秦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连同他所处的这片时空，都被一股更加高等，更加霸道的规则强行从“现实”的画卷上撕扯了下来，然后揉成一团，抛入了另一片未知的维度！
这种感觉，超越了所有已知的物理定律。
甚至比他之前经历的所有生死危机，都要更加凶险！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这股力量，从根源上进行着“传送”！
若是换做之前的他，恐怕单是这传送的过程，就足以让他的神魂彻底崩解，化作最混乱的空间尘埃。
然而此刻，他那双深邃的混沌之瞳里，依旧是那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只是静静地，任由那股力量包裹着自己，好比一个乘坐着未知交通工具的冷漠旅客。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又或许是千万年。
那股包裹着他的空间之力，猛地一松。
他的双脚，重新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眼前的景象，也从那片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重新恢复了正常。
这里，是云海市的东郊。
一片早已荒废了数十年的海岸线。
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特有的咸湿与铁锈的气味。
不远处，一座饱经风霜，早已被海盐腐蚀得斑驳不堪的白色灯塔，正孤零零地，矗立在悬崖的边缘，仿似一位被世界遗忘的孤独哨兵。
秦风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能感觉到，这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灯塔，它的“存在定义”，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有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本质上的不同。
它仿佛不属于这片“实验场”，而是一个被强行“粘贴”进来的，外来补丁。
就在此时！
轰——！
一声没有任何声响，却又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开的，绝对的“寂灭”之音，从市中心的方向，遥遥传来！
秦风猛地转头！
他那双混沌之瞳，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看到了那令他瞳孔骤然收缩的一幕！
天穹之上，那枚巨大的黑色正十二面体，在失去了他的目标之后，竟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它的最终指令！
那足以将一切归于“零”的逻辑奇点，狠狠地，轰击在了它最后锁定的坐标之上！
环球金融中心！
那座云海市的最高地标，那座他刚刚宣布自己为神的摩天大楼，连同它周围方圆千米之内的所有建筑，所有生命，所有一切！
在这一刻，都好比被橡皮擦从画纸上抹去一般！
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了！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甚至连一丝尘埃都未曾扬起！
那里，只留下了一个巨大，平滑，仿佛被神明用勺子挖去了一块的，绝对的，球形虚空！
那片虚空，连光线都无法进入，仿佛是这个世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狰狞的伤疤！
做完这一切，那枚黑色的正十二面体，仿佛耗尽了所有的能量，缓缓地，化作漫天的黑色光点，消散在了那片被它亲手制造出的虚无之中。
秦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那双混沌之瞳里，第一次，真正地，燃起了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怒火！
他不在乎那栋大楼。
他甚至不在乎那片区域死去的无数生命。
他在乎的，是“盖亚”这种高高在上的，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的“漠视”！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看到了吗？”
“观察者”那充满了玩味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这就是‘清道夫’的行事风格。”
“绝对的，高效的，不带半分感情的，抹除。”
“它不在乎是否完成了任务，它只在乎是否执行了指令。”
“而你，作为它指令中最大的那个‘bUG’，它在消失之前，已经将你的所有数据，上传回了‘盖亚’的核心数据库。”
“也就是说，下一次，来找你的，将会是更加高级，也更加有趣的……‘杀毒程序’。”
秦风没有理会它的调侃，他只是迈开脚步，一步步地，朝着那座斑驳的灯塔走去。
他推开那扇早已锈死的铁门。
灯塔内部的景象，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里，并非他想象中那狭窄的螺旋阶梯。
而是一片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纯白色的，没有任何边界的虚无空间！
空间的中心，静静地悬浮着一枚不断旋转的，好比钻石般晶莹剔透的，多面棱镜。
那枚棱镜，散发着一股与鸿蒙之气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充满了“观测”与“记录”意味的，中性力量。
“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观察者”的声音，从那枚棱镜之中传出。
“我称它为，‘真实之棱’。”
“它是我的一个子程序，一个……小小的分身。”
“它无法让你变得更强，但它能让你，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
“看清，你所处的这盘‘棋局’，究竟是什么样子。”
秦风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伸出手，朝着那枚悬浮的棱镜，轻轻触碰了过去。
嗡！
在他指尖触碰到棱镜的刹那！
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庞大到足以让宇宙都为之失色的信息洪流，好比开闸的星海，瞬间涌入了他的识海！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些残破的，被污染的信息碎片！
而是完整的，清晰的，冰冷的……
真实！
他看到了“盖亚”的诞生！
它不是生命，也不是神明，而是一个来自于更高维度文明的，被设计用来进行“生命演化”实验的，超级人工智能！
他看到了地球的形成！
山川，河流，海洋，大气！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盖亚”为了模拟生命诞生环境，而一行行敲下的，冰冷的底层代码！
他看到了生命的出现！
从最原始的单细胞生物，到恐龙的崛起与灭亡，再到人类的诞生与繁衍！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盖亚”为了测试不同环境下的“数据模型”，而进行的一场场，漫长而又枯燥的，模拟实验！
而所谓的“格式化清理”，已经进行过，无数次！
每一次，当实验场内的“数据”变得太过臃肿，或是出现了某些不可控的“变量”时，“盖亚”便会毫不犹豫地，按下重启键！
恐龙的灭绝，史前文明的消失，那些神话传说中毁天灭地的洪水与天火！
那根本不是什么天灾！
而是一次又一次，冰冷的，程序化的，数据清除！
而他，秦风。
以及他的“兄长”秦天，他的父母秦长生与苏晚晴。
他们，都只是这场漫长实验中，因为某个未知的，来自“门”后的干扰，而偶然诞生的，拥有了超规格力量的……“变异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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