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康景有些意动，但迫于礼法制度还是摇了摇头。
“父亲刚死，我们就要分家，不合适。”
沈锦珠忧心忡忡道：“我知道，肯定不是现在。只是我真的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了。我真怕哪天孩子们就遭了毒手。”
“好。等父亲入土为安至少七七四十九天后，我再跟大哥提。”虞康景将她揽到了怀中，轻声安慰。
三房谋划着分家，二房却是不想离开侯府。
“今日真是吓坏我了。”蓉姨娘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父亲这个时候死得实在是太蹊跷了。”虞康年眉头皱得紧紧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下手之人似乎是仓皇为之。如果不然，应该下慢性毒药才对。”
“儿啊，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蓉姨娘看向了他。
“大嫂的丫头和大哥的丫头都有嫌疑。”虞康年分析了起来。
“可是老爷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今日侯爷愤怒，也不像假的呀。”蓉姨娘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若是去世了，大哥就可以提分家了。”虞康年沉下了脸。
“三弟有三弟妹养着，分家了过得更潇洒更滋润。而我如今辞了官，我们一家只能靠大哥养，想必大哥是不愿意负担我这个累赘的。”
蓉姨娘没想到这点，顿时惊呆了。
“那可如何是好？”
“如今我在京城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若是离开了侯府，以后怎么生活。我们不能同意分家。”虞康年语气果断。
这些年在岭南为官，他的俸禄几乎都拿出去做善事，为的就是要百姓们的口碑。
一直以来都靠着赵宜宁的嫁妆铺子养着他们一家三口。
但如今回了京城，开销比岭南大得多，幸亏走的公中账簿。
若是离开了侯府，他们的吃穿用度至少要下降一大截。
到时候大哥肯定会让姨娘跟着他。
再多一张嘴，他们肯定养不起。
“如今老爷刚离世，侯爷应该不会提分家，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蓉姨娘叹了一口气。
虞康年沉着脸回了卧房。
赵宜宁看到他这个脸色，暗道不好。
夫君看起来心情很差，而她却没有打听到大嫂生孩子的内幕，待会夫君肯定会发脾气。
“大嫂生了吗？男孩还是女孩？”
和她猜的一样，刚进门，虞康年就问起了这事。
赵宜宁硬着头皮道：“不知道。丫鬟只说大嫂生了个死胎，伤心欲绝，已经哭晕了。那个夭折的孩子，已经送走了。”
“旁人说什么你都信吗？你的脑子呢？”虞康年瞬间暴怒。
赵宜宁颤抖着身子回答：“大房的丫鬟不让我们进去。我没办法，只能回来了。”
“没办法没办法，除了没办法你还会说什么。”虞康年对着她的肚子猛踹了一脚。
赵宜宁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去，脑袋砸到了身后的床，她赶紧这个人都晕乎乎的。
而虞康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不适，对着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拳打脚踢，又掐又咬。
“你说我娶了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让你半点小事都办不好。”
虞康年猩红着眼，看起来十分可怕。
赵宜宁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疼痛的地方，看到了掌心上的血，她抖得更厉害了。
她想，这一次她可能真的要被夫君打死了。
“救我……折枝……”赵宜宁用尽了力气去喊自己的丫鬟。
虞康年听到她呼救，愈发恼怒了。
他伸手去捂住她的嘴。
“不许叫！”
门外的折枝听到了夫人的求救，忍不住推开门去看。
她闯进去后，只看了虞康年的背影，还有赵宜宁垂在床边的手。
手心上满是血。
她脑子“嗡”一下就炸开了。
她撒腿就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三房的院子。
折枝“噗通”一下跪在了三房院外，哭喊道：“三夫人救命啊，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老爷要把她掐死啦。”
她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就跑来了三房求助。
或许是因为三夫人与夫人相谈甚欢，每一次夫人从这里回去总是带着笑意。
三夫人人美心善，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的声音巨大，屋内闲谈的沈锦珠和虞康景都听到了。
两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赶忙一块走了出去。
“三夫人，我家夫人手里全是血，老爷还在掐她，他要杀了我家夫人啊。”折枝哭得泪眼模糊，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两人。
沈锦珠吓了一跳。
这么严重么。
她赶紧命丫鬟去请大夫，随后看向了虞康景：“夫君，你同我一块去把二嫂带回来吧。父亲刚死，若是二嫂也出事了，那侯府真的从此不用在京城里呆着了。”
“好，救人要紧，我先行一步。”虞康景快步往二房的院子跑去。
沈锦珠看向了自己的丫鬟。
“翡翠，你快去请侯爷，将我先前的话完整说一遍。老侯爷才去世，二夫人可不能有事。”
夫君毕竟是弟弟，救人可以，教训虞康年恐怕不行。
此事还得让大哥出马。
“是。”翡翠应了一声，急忙去请虞康平。
一时间，整个侯府都兵荒马乱了起来。
沈锦珠带着折枝去了二房。
等她们回去的时候，虞康年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他跪在床边，握着赵宜宁的手嚎啕大哭。
“宜宁，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宜宁，你不能出事，你说过要陪着我白头到老的。”
“宜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沈锦珠错愕地看向折枝。
这就是她说的要把赵宜宁给打死了？
折枝看到这一幕，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满是怨恨。
她看出了沈锦珠眼里的疑惑，压低声音解释道：“老爷每次打完夫人，都是下跪道歉，之前还自扇耳光，说再也不会了。但下一次，还是会打夫人。我们夫人迟早会被打死的。”
她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虞康景扭头看到了夫人，赶忙走了过来。
先前他赶来时，看到的那一幕，让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看了都害怕。
二哥好像恨不得弄死二嫂一般，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都要以为他恶鬼上身了。
这时，虞康平赶来了。
他被这事吓了一跳，跑得飞快，到这儿头发都乱了。
他闯进来看到床上半死不活的赵宜宁，脸色气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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