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在空气中缓缓飘浮,在透过高窗的阳光下形成细密的光束。林夜白的手指划过一排排档案盒,在厚重的灰层上留下清晰的痕迹。档案室特有的霉味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十年前的案件档案应该在这边，\"沈霜华熟练地在档案编号中穿梭，\"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
林夜白跟在她身后,目光扫过一排排的档案盒。每一个盒子都代表着一个未解的谜题,一个等待真相的故事。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们找到了那个写着\"1995年连环碎尸案\"的档案盒。
档案盒看起来比其他的要厚实一些,显然里面装着大量资料。当林夜白打开盒子时,一股陈旧的纸张气味扑面而来。最上面是一份泛黄的案件总结报告,父亲的签名赫然在列。
\"受害者共三人，\"他一边翻阅一边说,\"都是年轻女性,死亡方式相似,都经过专业肢解,缺失头部和双手。\"
就在这时,一张照片从文件堆中滑落出来。林夜白弯腰捡起,在昏暗的灯光下,照片上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那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医院门口,照片背面写着：江海医学院外科研究小组,1995。
\"这些人里,有谁还在医院工作吗？\"沈霜华凑近看着照片问道。
林夜白的目光在照片上逐一扫过,突然停在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上。那人站在父亲旁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陈明远，\"他指着那个人说,\"当时的外科主任。但他去年因医疗事故死了。\"
\"事故？\"沈霜华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
\"一个叫李玲的女孩死在手术台上。\"林夜白的声音很轻,\"表面上看是手术意外,但...\"
他没有说完,转而继续翻看档案。在一堆医学报告中,他发现了一份手写笔记。笔迹有些潦草,明显是在匆忙中记录的。
\"这是父亲的笔记，\"他仔细阅读着,\"上面记录了一些关于防腐技术的研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突然,一个词跳入他的眼帘：蝶翼。就是昨天在撕碎的纸片上发现的那个词。
\"看这里，\"他指给沈霜华看,\"父亲在笔记中多次提到'蝶翼'这个词。而且...\"他翻到下一页,\"这里还有一些关于器官保存技术的记录。\"
\"你是说,这些案件可能和器官买卖有关？\"沈霜华皱眉。
\"也许。\"林夜白继续翻阅,突然在一页笔记的角落发现了一串数字,\"这像是某种编码,但不是普通的病例号。\"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夜白和沈霜华对视一眼,迅速将文件放回原处,躲在档案架后面。
\"确定都检查过了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是的,局长，\"另一个声音回答,\"那些旧案档案都很安全。\"
\"要盯紧林夜白，\"第一个声音说,\"他最近查得太深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林夜白和沈霜华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两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我们触动了什么人的神经，\"沈霜华小声说。
林夜白没有回答,而是重新打开档案盒,快速翻找着。在最底层,他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几张照片。那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显示了受害者被发现时的状况。
\"这些切口，\"他仔细观察着照片,\"和现在的案件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那道特殊的烧灼痕迹都能看到。\"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凶手,或者说这个组织,一直在运作。\"林夜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他们的'工作'。\"
他继续翻看照片,突然在其中一张的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江海医院地下停尸房 b区。这行字是用铅笔轻轻写上去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认。
\"父亲在调查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特别标注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如果想知道真相,今晚八点,江海医院太平间。\"
林夜白和沈霜华再次对视,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警惕的光芒。这个神秘的邀约,显然不是巧合。
\"可能是个陷阱，\"沈霜华说。
\"也可能是唯一的线索，\"林夜白将手机收起来,\"不管怎样,我都得去。\"
他们开始将档案放回原处,但林夜白悄悄地将父亲的那份笔记和几张关键照片复印了一份。就在准备离开时,他又注意到档案盒底部有一个微小的凸起。
小心地掀开底部的衬纸,他发现了一个U盘,上面用记号笔写着\"蝶翼资料\"三个字。U盘的外壳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使用,但保存得很完整。林夜白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知道这可能是打开真相之门的关键钥匙。
\"看来，\"他将U盘收进口袋,压低声音说道,\"父亲给我们留下了更多线索。这个U盘很可能记录了他的调查发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林夜白迅速将U盘塞进口袋,和沈霜华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两人默契地闪身躲进档案架之间的阴影处,屏住呼吸。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在空旷的档案室里回荡。灰尘在阳光下缓缓飘浮,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林夜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身旁沈霜华略微急促的呼吸。他们躲在档案架后,透过档案之间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在档案室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推开了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让人毛骨悚然。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面容。那人在门口站了片刻,似乎在环视整个房间。
林夜白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那里别着他的配枪。虽然作为法医很少用到它,但此刻这冰冷的金属带给他一丝安全感。沈霜华也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那人慢慢走进档案室,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径直走向他们刚才翻看的那个档案区,在\"1995年连环碎尸案\"的档案盒前停下。林夜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口袋里U盘的分量似乎突然变重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王局长,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档案室里的人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档案盒,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林夜白和沈霜华才松了一口气。但两人的表情都异常凝重——王局长亲自来档案室检查,这绝不是巧合。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沈霜华小声说,\"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发现档案被翻动过。\"
林夜白点点头,但在离开前,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档案盒的位置,确保一切都恢复原样。就在他准备合上档案盒时,一张照片的一角从文件堆中露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手术室的照片,拍摄于1995年。照片上的几个医生都带着口罩,但其中一个人的眼神格外熟悉。那种冷静而专注的目光,他最近在哪里见过？
\"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昨天拍摄的现场照片。两相对比,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细节——两具尸体的切口处理手法,简直如出一辙。
\"这不可能是巧合,\"他喃喃自语,\"这说明当年的凶手和现在的案件...\"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林夜白迅速将U盘塞进口袋,和沈霜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因为李教授还在等着他们。档案室的灯光在身后渐渐暗淡,但那些被他们发现的秘密,却在黑暗中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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