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冈听到皇后娘娘有请,整个人都懵了,心里不停地犯嘀咕:这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请我入宫呢?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一旁的叶芸宣听到宦官传达的消息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眉头微皱,有些担忧地看着陆子冈,轻声问道:“夫君,这皇后娘娘找你所为何事啊?”
陆子冈见状,连忙安慰道:“夫人莫要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依我看,这皇后娘娘无非就是看到我给小公主和端妃娘娘都亲自刻了玉,心生嫉妒,也想让我给她雕刻一件罢了。”
叶芸宣听了陆子冈的话,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那你心中可有打算?”
陆子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唉,如今找我琢玉的人确实不少,但皇上已经封我为御用监首席,想要我亲自琢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若是自己琢玉拿来把玩,倒也没什么,但现在这已经不是我想琢玉就琢玉的了,给皇家琢玉还得得到皇上的首肯才行啊!”
“那可如何是好啊?”夫人满脸愁容,焦急地问道。
“夫人莫急,我这就去宫中看看情况。也许事情并非如我们所想的那般糟糕呢。”他安慰道,语气虽然沉稳,但内心其实也有些没底。
说罢,他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后,才恭敬地对那宦官说道:“公公,请您稍等片刻,我去稍作准备,随后便随您入宫。”
那宦官见状,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陆子冈转身快步走进屋内,唤来阿平,吩咐他赶紧去备车。
阿平领命而去,陆子冈则在屋内迅速收拾了一下。待一切准备妥当,陆子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快步走出屋子,来到那宦官面前。
他向宦官拱手作揖,道:“公公,让您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那宦官微微一笑,说道:“无妨,陆大人请。”
陆子冈随即便与那宦官一同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陆子冈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停地思索着皇后娘娘召见自己的原因。
皇宫巍峨耸立,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红墙金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陆子冈紧紧跟随着前方的宦官,他的步伐显得异常沉重。
宫门缓缓开启,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是这座古老宫殿在诉说着它的历史和秘密。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严与庄重,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陆子冈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无论皇后娘娘有何意图,他都必须保持冷静,绝不能失态。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穿过曲折的宫廊,两旁的宫殿建筑都精雕细琢,美轮美奂,彰显着皇家的奢华与威严。
然而,陆子冈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美景之上,他的心中只有对即将到来的会面的担忧。
终于,他们来到了皇后的寝宫——坤宁宫前。
宦官停下脚步,轻声通报后,便示意陆子冈可以进入了。
陆子冈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宫门。
在古代,臣子见后宫嫔妃时,通常都要隔着门帘,不得直接见其真人。这不仅是一种礼仪,更是一种对后宫女子的保护。作为一名穿越而来的人,陆子冈自然通过后世的电视对这些规矩了解的是不要不要的。
他弓着身子,低着头,脚步轻缓地迈入坤宁宫的大门。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迟疑,仿佛这宫殿里隐藏着什么让他心生畏惧的东西。
终于,他走到了殿中央,然后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大礼,口中高呼道:“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带着一种敬畏和谦卑。
然而,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中,一个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却突然从珠帘后传了出来。
“陆爱卿免礼,起来吧!”
这声音虽然轻柔,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陆子冈听到这声音,心中略微一松,但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依旧低着头说道:“微臣不敢!”
他的语气十分恭敬,似乎对皇后的命令有所顾虑。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更加浑厚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
“哈哈,陆爱卿平身吧!”
这个声音显然是属于男性的,而且听起来颇有威严。
陆子冈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猛地一震,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嘉靖皇帝的声音。
“皇上?”陆子冈不禁失声叫道,他完全没有想到嘉靖皇帝会在皇后这里。
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慌,连忙再次叩头道:“臣不知皇上在此,罪该万死!”
“哈哈,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
嘉靖皇帝的笑声在宫殿里响起,显得十分爽朗。
“来人,赐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立刻有太监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陆子冈的面前。
陆子冈小心翼翼地坐下,他的背部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心中暗自揣测着,今日这不同寻常的召见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深意呢?
就在这时,珠帘缓缓拉起,露出了坐在龙椅上的嘉靖皇帝和站在他身旁的皇后。
陆子冈战战兢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
他的目光不敢直视前方的嘉靖皇帝和皇后,只是低着头,偶尔用余光偷偷瞄一眼,心中暗自感叹这宫殿的庄严和肃穆。
嘉靖皇帝面带微笑,他的目光落在陆子冈身上,透露出几分赏识之意。
皇帝缓缓说道:“陆爱卿,你的手艺朕可是亲眼见识过了。小公主和端妃那里的玉器,确实是精妙绝伦,连朕也不禁为之赞叹啊。”
陆子冈听到皇帝的夸奖,连忙拱手行了一礼,谦逊地说道:“皇上过奖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能得皇上和娘娘们的喜爱,实乃微臣之荣幸。”
嘉靖皇帝摆了摆手,示意陆子冈坐下,然后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手,和蔼地说:“哎,今日这里没有什么君臣之分,你就当朕是你的一个朋友吧。”
陆子冈被皇帝的这番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惶恐地再次起身,躬身说道:“微臣惶恐!微臣岂敢与皇上以朋友相称,这实在是折煞微臣了。”
“好了好了,无需如此多礼,快快起身吧。”嘉靖皇帝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陆子冈不必再行君臣之礼。
陆子冈赶忙谢恩,站起身来。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皇帝陛下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朕知晓你近日来颇为忙碌,不仅精心雕琢了那‘百骏扳指’,还为端妃娘娘打造了‘观音送子玉牌’,更是创作出‘灵凤变’这样的杰作,实乃扬我大明国威之举,朕心甚慰啊!”嘉靖皇帝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陆子冈的赞赏。
陆子冈闻言,连忙躬身道:“陛下过奖了,微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嗯,你的本分尽得很好。朕本想着让你好生歇息一段时日,毕竟你也辛苦了这么久。”嘉靖皇帝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皇后她……唉,朕实在是拗不过她啊!”
陆子冈心中一紧,他知道接下来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果然,嘉靖皇帝接着说:“皇后觉得朕对她有些刻薄,一直央求着朕,非要朕做主让你也给她雕刻一件玉器。你看这……”
说到这里,嘉靖皇帝看向陆子冈,似乎在等他表态。
陆子冈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当然明白皇后娘娘此举的深意。如今更是直接开口向皇帝讨要,显然不只是单纯想要一件玉器那么简单。
然而,面对皇帝的询问,他又不能直接拒绝。陆子冈略作思索,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皇后娘娘的要求,微臣自当尽力满足。只是不知娘娘想要微臣雕琢何种样式的玉器呢?”
嘉靖皇帝转头看向方皇后,方皇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本宫并无特别的要求,陆师傅您技艺精湛,就按照您的心意来雕琢即可。”
陆子冈心中越发觉得这皇后娘娘不简单,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应道:“谨遵娘娘旨意。”
“皇上、娘娘厚爱,微臣感激不尽。能为娘娘琢玉,微臣倍感荣幸,臣定当竭尽所能,为娘娘献上一件满意之作。”陆子冈恭敬地回应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谦逊和敬畏。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正在苦苦思索着要如何雕刻这件玉器,才能符合方皇后的要求。
方皇后静静地听着陆子冈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陆爱卿,本宫知你手艺超群,所以本宫有一个要求,此玉器本宫也不求像小公主的发簪那样变化多端,只求能符合本宫的气质,而且寓意要好。这玉器乃是本宫所戴,可不能比她人的玉器差了哦!此事你不用急于求成,大可慢慢雕琢,务求完美。本宫相信,以你的才情,定能为本宫打造出一件让本宫满意的玉器。”
方皇后的话语虽然温和,但其中的含义却再明显不过。她显然是希望这件玉器能够胜过曹端妃的那件,以显示出自己的尊贵地位。
陆子冈自然明白这一点,他不禁心中暗叹,这可真是个棘手的任务啊!
陆子冈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和抱怨,但他的脸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更加谦卑和恭敬地回答道:“娘娘请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娘娘的期望。微臣所雕琢的玉石,不仅要展现出娘娘的高贵气质,还要体现出娘娘的温婉柔美,同时还要有吉祥如意的美好寓意。”
嘉靖皇帝听到陆子冈的这番话,顿时开怀大笑,显然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
皇帝笑着说道:“好啊!陆爱卿有如此决心,朕和皇后也就放心了。你先退下吧,回去后好好构思一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去内务府和御用监找他们帮忙。朕会提前吩咐下去,让他们全力协助你。记住,不必急于求成,好的作品往往需要时间的沉淀和打磨。”
陆子冈连忙再次跪地行礼,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旨意。
他缓缓站起身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宫殿。
然而,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已经开始飞快地盘算着各种可能的设计方案。
嘉靖面带微笑地转过身来,对着方皇后温柔地说道:“皇后啊,你看朕这次可是应了你的要求,让陆子冈来给你琢玉啦!”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宠溺和自得。
方皇后闻言,喜出望外,连忙盈盈起身,向嘉靖行了一个万福礼,娇柔地说道:“臣妾谢过皇上的厚爱,相信陆爱卿必定不会辜负本宫的期望!”
当陆子冈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沉重起来。
陆子冈吩咐阿平驱车回府,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方皇后的形象和气质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努力想要从这些记忆中捕捉到一丝灵感,以便为她雕琢出一件满意的玉器。
然而,无论他怎样回忆,那些关于方皇后的细节都如同烟雾一般,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难以捉摸。
陆子冈不禁感到有些烦躁,他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你从宫中出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阿平牵着马车,好奇地问道。
他注意到陆子冈的情绪有些低落,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哎,阿平啊!”陆子冈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些许迷茫之色,“当初我决定进京,如今想来,真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他微微摇头,继续说道:“少爷我如今在这京城之中,可谓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陆子冈转头看向阿平,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不像你,阿平,你可以在苏州和京城之间来回奔波,虽然辛苦些,但也少了许多烦恼。”
阿平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少爷,阿平不懂这些,阿平只知道自从入京以后,少爷您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陆子冈眉头微皱,“哦?阿平,你倒是说说看,少爷我如何变了?”
阿平想了想,说道:“少爷,您以前在苏州时,心性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如今到了京城,却少了那份往日的洒脱,反倒多了几分稳重,就像个真正的大人了!”
陆子冈闻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的目光缓缓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宫墙,看到了昔日那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自己。
“是啊,阿平,我们都变了。”陆子冈喃喃说道,“少爷我如今身在京城,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麻烦。所以,我必须谨言慎行,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真正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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