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琳的房间。
窗帘外是沉默的夜，星光像被压制的低语，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柯琳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冷汗淋漓。遥视的画面还未散去，萨卡尔审讯室的阴影仍盘踞在她脑海深处。
她能感觉到奎尔那张嘴正在为蛇群布道，把一切都倒了出来——未来世界的走向、秩序的崩塌、人类科技如何被悄无声息地的发展。
她来不及换衣，披上外套就冲出房间。楼道的地毯在脚下变得柔软而漫长，如同一场噩梦。
电梯太慢，她几乎是飞一样冲下楼梯，夜风在她身侧呼啸，像预言者在警告她：“晚一步，一切都将改变。必须要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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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和皮克斯刚刚干完活，完成了时空机器的转移，他们开车前往他们入住的酒店门前的停车场。
柯琳奔到空旷的车道边时，恰好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黑羽和皮克斯他们停好车，从轿车走下，影子被路灯拉长，像两道沉静的刀锋。
她奔向他们，急切的说：“一个叫奎尔的人，应该是艾森·布莱克的助手，他落入了萨卡尔手里，投靠了蜥蜴人……”
黑羽和皮克斯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浮现出不安。什么都不用说，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时空安全局给他们传递的讯息也意味着奎尔是那个扰动时空稳定性的最大的变量。
黑羽安慰柯琳：“别急，进房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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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的房间内，黑羽、柯琳、皮克斯坐在桌前，准备开启作战会议。
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战前紧张。黑羽递给柯琳一杯水，柯琳接过水，她的手微微发颤。
“别急，慢慢说。”黑羽低声道。
柯琳闭上眼，她根本没有时间说。一道柔和的意识波荡开，她把她所看到的画面，一帧帧地，像星辰一般传入黑羽与皮克斯的心智深层。
萨卡尔的审讯、奎尔那张堆满谎言的嘴、以及那句致命的承诺——“我能让你操控美联储”。
意识波传递完毕，黑羽和皮克斯脑中的画面戛然而止。
皮克斯皱起眉头：“我们该怎么办？是杀了奎尔，除掉这个可能干扰时空的重大变量？ 还是救他出来？关他的地方又是哪儿？”
黑羽低声应道：“只要能确保他们不会立刻转移奎尔，先以救出奎尔为计划A，如果失败……而奎尔又不知悔改，我们就别无选择，那我们就动手杀他，作为计划b。至于囚禁奎尔的地方，只要柯琳能回忆起萨卡尔乘坐的那辆车的行驶路径，我们就能找到这个地点的坐标。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柯琳站起身，目光锐利得像一块切割时空的水晶：“萨卡尔后天晚上要和罗斯福总统做最后交易。那是关键的时间点。他会分心，我们动手的最好机会就是那个时候。救出奎尔后，我们必须马上启动时空机器离开。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什么事儿？”皮克斯好奇的睁大眼睛。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坚决：“特斯拉已经同意我拷贝他的意识与dNA。那是一份宝贵的财富，也是我们留在这个时代的任务之一，明天必须完成。”
黑羽点头：“好，就这么干。你写一封亲笔信给特斯拉，他已经信任你，也接受你的计划。但如果万一你被萨卡尔困住了，不能实施这个计划，我也能拿着你的亲笔信也能说服特斯拉配合我和皮克斯一起完成任务。“
柯琳立刻从书桌前拿起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她写完，将信放入信封，将口封上，将信递给黑羽。
黑羽轻声叹气：“现在，我送你回去，别让萨卡尔发现你出过门。”
“我自己能回去。”柯琳低声道，“我跑得比车快。”
黑羽靠近，几乎是贴着她耳语：“相信我，帮得上忙，如果你遇到萨卡尔，我可以……冻结时间。”
柯琳一愣，眼睛睁大，呼吸几乎凝住。黑羽的目光沉静、冷静如湖：“你说真的？”
他郑重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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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如墨，黑羽驾车疾驰，送柯琳回她入住的酒店。
柯琳刚刚回到自己的酒店楼前，残影的那辆黑色轿车也缓缓驶入停车场。月光在漆黑车身上映出一层幽蓝的反光，像某种即将苏醒的古老生物。
“完了。”她低声说，“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萨卡尔和残影回来了。”
黑羽却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他们挨得很近，他举起另一只手，在他们周围展开了一层无形的能量场。
瞬间——
整个世界凝固了。
树叶停在半空，寒风静止在她耳边，车内模糊的人影僵在原位，就像被强行暂停的幻影。只有她和黑羽，活在时间之外。
“走。”黑羽低语。
他们踏入酒店。前台服务员正伏在柜台上打盹，此刻却如蜡像般僵硬。连那一缕垂落的发丝，也停住了摆动。
“我们可以坐电梯吗？”柯琳小声问。
“当然。”黑羽笑了一下，淡定如旧。
电梯内无声上升，仿佛浮在另一个宇宙。她终于回到了房间门口。
柯琳担心道：“谢谢你，黑羽。你自己要……小心。”
“你放心，我不会让萨卡尔发现我的。”黑羽狡黠的一笑。
房门合上的一刻，外界的时间悄然恢复。柯琳贴着门，听见黑羽的脚步声远去。她锁好门，抱起枕头躺在床上，心跳终于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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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冻结解除了。
萨卡尔推门而入，脱下他那件黑色呢子大衣。他打开床头灯，苍蓝光晕在墙壁间轻微跳跃。
他闭上眼睛，开启遥视，凝望和他的房间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
柯琳的房间悄然浮现。她正沉沉入睡，侧身抱着枕头，眉间松弛，嘴角带着微不可察的柔意。
萨卡尔望着这一幕，喉头微动。
他不敢承认，也不愿面对自己内心那逐渐滋生的情愫。这不是任务、不是操控，也不是冷血的物种某种常规的感觉能解释的。
尽管他有不好的预感，他也不敢想象她的离开，他只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他会不惜毁掉半个世界去追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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