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赏烟花，人间品烟火，当下这个氛围实在是太好。
苏陆忍不住凑过来，想要吻她的唇，她却是早有准备，直接用食指顶住他的脑袋。
“别占便宜没尽啊！”
“之前都行，现在为何不行？”他慵懒地抬起眼皮，红润的双唇弯了起来，“师姐，你认真了？”
还敢说，哪一次不是你偷袭成功的。
“别废话，叫他出来，我有些话想说。”
“师姐，不是他叫苏壹，就是他比较重要！”
“我给他说的你都能听到，那我给你说的他能听到吗？”
“师姐，你真是聪明，”他的眼眸瞬间变得黑沉，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
“得了吧，你都这么明显了，还真以为我蠢啊。”
“好，”他却是抓住机会将吻落在她的侧脸，然后才在她的目瞪口呆中，眼神慢慢变得清澈，“师姐。”
“你这个演技不去唱个戏，真是可惜了。”
“师姐，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眼看着他要上演一出苦情戏，肖柔柔连忙拦住他的话头，“那个时候，你听见我和大师兄的对话了吧？说说罢，你怎么想的？”
闻言，苏壹低头。
今天一天，他好像被网在兜子里的鱼。
一睁眼就发现她将他按在墙上亲吻时，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网兜上的逃生口；可听见她对大师兄说出“喜欢”的那番话时，他才发现自己只是进了一个网眼更密的兜子。
一兜套一兜，心情喜了又悲。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下她，哪怕知道自己的下场是刀山火海、沸水热油。
他再抬起头时，眸中只剩坚定，“师姐，我喜欢你，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会等到你变心。我这个人脑子很轴，所以我不会在你喜欢上我时却说要放弃。”
肖柔柔本想将事情都说清楚，但他坚决表态还顺带解决了后顾之忧。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最终，她只是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师姐？”
“苏壹，说实话，我之前是有意避嫌，但却不是因为讨厌你。”
正相反，她害怕自己对大师兄的喜欢不够坚定，也担心自己会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而且，”她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抿了抿薄唇，有些不自在，“我也很想知道，我们的未来会走到哪一步。”
苏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师姐，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未来？”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直言提醒，“这一天发生的种种你都看见了，我就是这样冷酷无情，所以你要后悔，只有现在了。”
他鼓起勇气去牵她的手，忍住耳尖传来的滚烫，信誓旦旦地承诺，“我不会！”
“看你行动吧。”
这一次，她没甩开他的手。
***
隔天，洛城最大的医馆“善医馆”内。
“这位小公子，天麻是禁物，在我们这种正经医馆，没有大夫的允许，是不会轻易卖给旁人的。”
苏壹塞过去一锭金子，“那请问，‘不正经’的医馆如何去找？”
看着他手里金光闪闪的物件，磨药的小学徒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贪念。
“我不明白公子你的意思，但我可以告诉你，洛城每个医馆每日进多少天麻、卖出去多少都会被官府记录在案，一旦被查出私自贩卖，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不会有人敢顶风作案。”
天麻是上好的止痛药，但也有极强的上瘾性，洛城人口复杂，管理如此严苛也能理解。
苏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不觉得失望。
他仍旧顶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继续拿出一锭金子，“如果我得到大夫的允许，最多可以拿到多少天麻？”
这一次，那磨药的学徒扫了一圈周围，手上动作不停，那两锭金子却是消失不见。
“每次抓药最多不过十钱，但如果你能得到多个大夫的诊断信，倒是可以多拿些。”
“就这样？”肖柔柔忍不住再三确认。
苏壹点头，“我打听了好几家，大家的回答基本没有出入。”
她摸索起下巴，喃喃自语，“绿毛怪体内的残留物是大量天麻提纯后才能得到的，初步估计，起码得一麻袋的数量才够。按照他们所说，这得收集多长时间！”
“而且，”苏壹补充，“还不能引起官府的警觉。”
两人沉默的这一会儿，街角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是谁报官？”洪亮的声音穿透墙壁。
苏壹下意识探出脑袋去看热闹，刚好被那个交谈过的善医馆小学徒抓了一个正着，“官爷，就是他！”
两个挎刀的捕快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又拿出画像比着他对照，“好几家医馆都向官府报案，说有人四处打听天麻的事儿，是你吧？”
“是我，但是……”
“有什么话，去衙门再说！”
“师姐？”苏壹不曾回头看她，只是打开传音入密。
“按照计划，你跟着他们走，我隐身跟着你们。”
“好。”
他们今日如此大张旗鼓，除了想打听天麻的消息、确定洛城人对天麻的态度外，还想借机去牢狱打探一番。
毕竟，那地方聚集着本地的恶棍和不法之徒，或许从他们那里会有些额外的突破。
但令人意外的是，天麻的事还没打听出来，肖柔柔却从狱卒那里知道了另一则消息。
“这个还没审吧，怎么直接被关进来了？”
他们说的，自然是刚被带进来的苏壹。
“你还不知道呢，昨日夜里，这里又丢了一个犯人。一会儿马大人派的将领就要来这里视察，只能先拿他顶一顶人头。”
按照洛城的法规，审问过的犯人才会被记录在册。
眼见两人的态度都不以为然，肖柔柔就猜到他们已经对此事驾轻就熟。
略年轻的这个狱卒忍不住问，“又丢犯人了，我们不都加强守卫了吗？”
“你小声些，”说话的狱卒看了一眼周围，声音愈发低沉，“着什么急？反正隔一天又会出现了，你这般一惊一乍，小心被发现。”
“隔一天出现又有什么用，没一个时辰就会去世，不照样得写报告？”
“见你刚来，我就再提醒一次，你可千万要记住，牢狱这地方，死一个人并不是大事，丢了人才是麻烦，知道了吗？”
略年轻的狱卒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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