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在意那家伙之前做过的事情。”走在富江身后的青鸟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神色。
富江听到他说这话，脚步也就放慢了下来，微微侧头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青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结界笼罩了他们双方后才开口：“夜斗是我埋下的卧底。”
青鸟问得很直接：“对谁？”
他不觉得夜斗能就此获得高天原的信任。
“他的父亲还有缝合线。”富江平静的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比划了一下，“你还记得吧。”
青鸟眉头微微皱起：“偷盗让尸体的那个？”
“嗯。”富江此时倒还很平静，没有在听到小徒弟的名字时显露情绪，“还会在未来盗窃我转世的母亲尸体引导我被吞噬，致使一座城成鬼城八十年。”
“你的母亲？未来？你的转世！吞噬！”青鸟迅速的找到了他话语中的重点。
“现在轮到我来说这个话了。”富江叹了口气，看着青鸟非常清楚的说出：“你的未来，是我的过去。”
青鸟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只是沉默的看着富江，等待着他说出在外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话语来。
富江却又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后才继续说：“我其实还在考虑，能否借由你的手去改变我已经经历过的过去。”
“你不喜欢现在已经经历过的事情？”青鸟眉头皱得更紧。
富江：“嗯。”
青鸟直接道：“我帮你。”
富江沉默。
“你在顾虑什么？”青鸟不喜欢他这优柔寡断不干脆的模样。
“你我的时间在彼此奔赴，你的未来是我的过去，到某一天，你的过去将变成我的未来，届时你与过去不同的一句话，可能都会导致现在的改变。”富江缓缓的解说着，“届时我可能能够弥补现在所有的遗憾，也可能会带来更糟糕的未来。”
青鸟问：“多糟糕？”
富江沉默许久后说：“优弥的人生成真，我终将失去一切，包括你和雪梅。”
而且，现代的青鸟和雪梅明显是按照他的吩咐做着许多准备，他在更久的未来，明显改变了心意，就算是要经历现在的痛苦，也一定要保证现在的历史按部就班的进行。
为什么？
那个让他转心意的契机是什么？
在富江莫名又沉默下来一阵之后，青鸟突然就开口：“就算可能失去你，我也愿意为你去试试看。”
富江愣住，转头看向了青鸟。
青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对富江说：“只要是你的命令，让我现在去死都可以。”
富江的眼睛有些微微发红，他低下头掩饰了一瞬间的情绪之后，又抬头直直的与他的眼对视着，十分严肃的说：“不行，你要活下去，求你，听听此时我的愿望，哪怕是未来的我的命令，你也绝对绝对不能有事。”
富江的呼吸又变得急促不稳定起来，整个人甚至都出现了站不稳的情况。
青鸟终于意识到他心态又出了问题，立刻伸出手抱扶住了他，听到了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出现了明显的呼吸空饷。
“我在这里。”青鸟的语气终于染上了情绪，顺势坐在了地上，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不会有事，你知道的，我是般若，我会缠着你一辈子，你转世都逃不掉我！”
富江的呼吸还是很艰难，眼前都被大片的黑点笼罩。
他艰难的说着：“放开我。”
青鸟侧头看着依旧痛苦的富江。
他右手腕上的雷电手链已经显现，他那只手已经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艰难的说着：“别看……”
青鸟注视着他，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神器受主人的命令，一瞬间雷电就破坏了富江的大脑，他的身躯软倒下去，一直无法平静的呼吸也就此消失。
青鸟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抱着他已经算是尸体的友人，安静的等待着，一下下的用手梳理着他的长发。以均匀的速度数着：“一，二，三，四……”
很快富江的呼吸就已经恢复，就连刚刚电击留在他侧额的伤痕都已经消失。
在他睁开眼后，青鸟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伸手揉动自己还在幻痛的额头。
“这次是多久？”富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二百三二。”青鸟报出了数字。“比上次快了二十七。”
在身体出现异常状态的时候，富江都会直接对自己出手，借用源自那个女人的特性让自己重新复活。
他在借用这种方式快速解除自己身上的不适，同时准备收服那个女人的力量。
青鸟从一开始的愤怒，惊异，到现在配合富江计算他复活的速度。
富江也从一开始必须让自己痛苦而亡，到现在能够准确简单破坏大脑无痛苦结束。
“二百三十二，比上次快了二十七……”富江像是无意识的重复着青鸟的这段话一样，隔了好一会后才眨了眨眼睛说：“将近四分钟，下次试试看能不能由我控制时间……”
青鸟伸出手指在富江的眼前晃了晃，成功的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跪坐姿态的富江身体前倾靠在了青鸟身上，手也圈在了他的腰上。
青鸟也回手抱住了他，轻轻的顺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当天色从白到黑，富江才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全部情绪，带着青鸟按照夜斗提供的信息找到了那块已经存在四百多年的杀生石。
富江神情恹恹的看了一眼那在修行者眼中已经压制不住妖气的杀生石，他的右眼中的金芒涌现了出来。
围绕着那块杀生石缓慢的绕行了一圈，清晰的看到了杀生石下那盘绕成一圈的白面金毛九尾狐。
狐狸很漂亮，但是从右眼开始传递的气息却隐隐的压制着这只狐狸的状态。
富江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的敲了敲石面，他的指甲盖与石块触碰，发出了小而清脆的声音。
从他敲击的地方开始，那石直接向两边裂开。
其中隐藏的妖气传了出来。
蜷缩一团的白面金毛九尾狐隔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扬起了头，她好像产生了错觉，感受到了一丝自由的味道。
看到照射到面前的一丝月光她才的终于意识到，结界真的被打开了。
她疯了一样的从那关押自己四百多年的结界中冲了出来。
瘦弱到皮毛下可见骨头的狐狸对着月亮长啸。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带着疲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狐狸回头，看到了那站在月光下的身影。
今夜的月华很亮，清楚的照亮了那个人的模样。
那是她朝思暮想，渴望到发疯的脸。
巨大的野兽身形收敛，一点点变小，变成了人的模样，穿着平安时代贵女喜爱的十二单，一步步的走向了富江。
她偏着头，举着手，浑身都是一种远区别人类的机制感。
脸与他也越来越类似。
“妾身……的……脸。”她的手就将要摸到富江的脸了。
两人现在已经像到七成左右。
她的手被人握住。
她转头，握住她手腕的是一个金发刺眼模样精致的少年，脸上带着明显的烦躁：“不要用你的脏手碰他！”
富江侧退开一步，走到了青鸟的身后，从他的肩膀处看着精神几乎已经被折磨到崩溃的玉藻前说：“那么喜欢这张脸的话，给你近距离观赏的机会如何？”
还没来得及露出凶恶表情去威慑青鸟的玉藻前听到这句话立刻看向了富江，脸上都是兴奋，被青鸟握住的手也收回，双手抬起那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用那平安贵女的语调说着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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