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对话中揭开的悲伤过往
妇人缓缓推开那扇木门，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在诉说着无尽的沧桑。这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久久不散，更添了几分凄凉。
昏暗的光线，从那扇贴着泛黄窗纸的小窗户里，艰难地挤进来，像是吝啬鬼施舍的几枚铜钱。林云眯起眼睛，像只刚睡醒的猫头鹰，努力适应着这昏暗的环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屋内的陈设。
一张缺了腿的矮桌，像是被遗弃的老狗，孤零零地趴在墙角。几条歪歪扭扭的长凳，像是被顽童胡乱涂鸦的作品，透着一股寒酸气。墙角堆着几件农具，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古董，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还夹杂着淡淡的霉味，像是陈年老窖里散发出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皱眉。这味道，让林云想起了前世博物馆里那些古老的文物，只不过，这屋子里的“文物”，更多了几分生活的辛酸。
“大哥哥，这就是我家！”小豆子倒是没心没肺，欢快地跑进屋里，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两条小腿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闷。
妇人把林云领进屋，指了指那条还算完整的长凳，说：“坐。”声音简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云小心翼翼地坐下，像是坐在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凳子给坐塌了。他环顾四周，心里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这房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简陋，说是家徒四壁，都算是抬举它了。
“家里……就你们娘俩？”林云试探着问道，他想知道，这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他当成贼给打出去。
妇人点了点头，神情黯淡，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鲜艳：“就我们娘俩。”
“那……你男人呢？”林云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点多余，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像是明知道前面是坑，还非要往里跳。
妇人沉默了片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死了。打仗的时候，被抓了壮丁，再也没回来……”
林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一块石头砸中了胸口，闷得慌。果然如此，这该死的乱世，人命就像草芥一样，说没就没了。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那些历史剧，那些战火纷飞的场面，那些家破人亡的悲剧，如今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眼前。
“对不起……”林云低声说道，他觉得自己很无力，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妇人摆了摆手，像是要把那些痛苦的回忆都挥散掉，不想再提这件事：“都过去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她转身走向屋角的一个土灶。灶台上放着一个黑乎乎的陶罐，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兵，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林云看着那陶罐，心里猜测着里面会装着什么，是野菜？是树皮？还是……
林云看着妇人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一个大男人，跑到人家里来，还要麻烦人家给他做饭，这算哪门子事？他觉得自己像个寄生虫，吸食着别人的血汗。
“大姐，不用麻烦了，我……我不饿。”林云连忙摆手，他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想给这母女俩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妇人头也不回地说，“家里也没啥好吃的，就剩点杂粮粥，你凑合着吃点吧。”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像是对这贫困生活的妥协。
林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小豆子打断了：“大哥哥，你不是说你会做好多好吃的吗？你能不能给我做点好吃的呀？”
小豆子仰起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像是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林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为了哄小豆子，确实吹过牛，说自己会做各种美食，什么红烧肉、糖醋鱼、叫花鸡……现在可好，牛皮吹破了，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穿了把戏的小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干笑两声，挠了挠头，像只被抓住了尾巴的猴子，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吧？明天我给你做个好吃的！保证让你吃得满嘴流油！”
“好呀好呀！”小豆子拍手叫好，兴奋得像只刚学会飞的小鸟，恨不得立刻就飞上天。
妇人也转过身来，看着林云，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你……真会做饭？”
“会……会一点点。”林云硬着头皮说道，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晕过去算了。他心想：这下完了，明天要是做不出好吃的，岂不是要被这小丫头给鄙视死？
妇人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从陶罐里舀出几碗粥，递给林云和小豆子。
粥很稀，像水一样，里面漂着几粒看不清是什么的杂粮，像是几只迷失了方向的小船，在茫茫的“粥海”中漂浮。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酸味，像是变质的牛奶，让人闻了就想皱眉。
林云接过粥，心里一阵发苦。这粥，估计连猪都不吃吧？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判了刑的犯人，被迫要吃下这难以下咽的“牢饭”。
但看着小豆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还是强忍着恶心，鼓起勇气，喝了一口。
粥一入口，林云差点没喷出来。这味道……简直无法形容，又酸又涩，还带着一股土腥味，就像是馊掉的泔水，又像是发霉的抹布。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像是被一百只蚂蚁啃过一样，又麻又痒又疼。
他强忍着恶心，把粥咽了下去，感觉自己的胃都在抽搐，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翻江倒海。他觉得自己像是吞下了一块烧红的木炭，从喉咙到胃，都火辣辣地疼。
小豆子倒是喝得津津有味，一边喝，一边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小猪在吃食。
林云看着小豆子，心里更加难受。这孩子，一定是饿坏了，才会觉得这粥好喝。他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给小豆子做点好吃的，让她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美味。哪怕是把自己的木工手艺发挥到极致，做一套精美的餐具出来，也要让这顿饭变得不一样！
妇人看着林云那强忍着恶心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冰雪融化，露出了春天的气息：“怎么，喝不惯？是不是觉得这粥跟马尿一样难喝？”
林云连忙摇头，像拨浪鼓一样：“没……没有，挺好喝的，真的！这粥……这粥……有特色！对，有特色！”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词来形容这粥。
妇人笑得更开心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是绽放的花朵：“行了，别装了。我知道这粥不好喝，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这年头，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谁还敢挑三拣四？能活着就不错了！”
三个人默默地喝着粥，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小豆子偶尔发出的“呼噜”声，像是一首催眠曲。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透过那扇破旧的窗户，照在林云的脸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要把他拉进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林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母女俩的生活！他不能让这乱世的悲剧，继续在她们身上重演！他要用自己的知识，自己的能力，为她们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至少，先从一顿美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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