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温布尔登中央球场，陷入了一种真空般的死寂。数万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住，死死地凝固在球网对面那片狼藉的区域。
蛛网般蔓延的龟裂硬地中心，优尔根·博格保持着挥拍格挡后的姿势，如同被时间冻结的战神雕塑。他手中那柄象征着德国精密工艺与力量的特制球拍，此刻拍框扭曲变形，坚韧的碳纤维拍线赫然断开了数根，断裂的线头无力地垂落，在凝固的空气中微微颤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一击所蕴含的、超越常理的毁灭力量。
挡板上，那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熔融后暗红色泽的恐怖孔洞，像一只嘲弄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所有人。孔洞深处，隐约还能看到被高温瞬间汽化又冷凝的金属扭曲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和烧焦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
裁判席上，主裁判的嘴唇哆嗦着，几次试图举起话筒，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他手中的计分笔早已掉落，在记录板上滚了几圈，停在“0-0”的记分栏旁。整个裁判组如同集体石化，脸上写满了惊骇与茫然。
观众席上，远山金太郎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小脸煞白，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他旁边的千岁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贯温和的脸上只剩下呆滞。职业选手区域，原本坐着的几位名将不知何时已全部站起，脸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忌惮与审视。媒体席的闪光灯彻底哑火，记者们忘记了拍照，忘记了记录，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被破坏的场地和场中那两个身影。
时间，仿佛在博格放下球拍的那个动作中被重新激活。
博格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那柄残破的球拍。他的动作依旧沉稳，但细心观察，能发现他放下球拍时，右手臂肌肉有着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抽搐。他低头，冰蓝色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扫过拍框的扭曲和断裂的拍线，仿佛在读取着某种残酷的数据。
然后，他抬起了头。
目光，穿透了弥漫的硝烟与尘埃，精准地落在了对面——那个刚刚收势、身后狰狞火山与无垢湖光异象缓缓消散的南霁歧身上。
南霁歧站得笔直，如同刚刚出鞘、锋芒毕露的古剑。黑色的队服外套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内里雪白的队服一尘不染，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与他毫无关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无波的古井，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辰在缓缓旋转、寂灭，又重生，映照着博格此刻的姿态。
没有得意，没有挑衅，只有一种近乎绝对的、洞悉一切的冷静。
博格冰蓝色的瞳孔中，那翻涌的惊涛骇浪并未平息，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加深沉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凝重。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的起伏比平时明显了一些，仿佛在努力平复体内被那毁灭剑意激荡的气血。
他弯腰，从脚边捡起一颗备用网球。那颗黄绿色的球体表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爆炸气流的余温。
“裁判。” 博格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有力，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却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如同坚冰被重击后产生的细微裂痕。“比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球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主裁判猛地一个激灵，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掉落的笔和记录板，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杆。他看了一眼记录板，又看了一眼场上的情况，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走调变形：
“A…Ace（发球直接得分）！0…0-15！南…南霁歧领先！”
“0-15！”
这个简单的比分宣布，如同解除了某种魔咒。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混合着极度震惊、恐惧和难以言喻兴奋的声浪！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竟然被判定为南霁歧直接得分！世界第一博格，竟然在开场就被对方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破掉了发球局的第一分！
博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裁判宣布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比分。他低头，目光落在手中那颗备用的网球上。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微用力。
“啵。”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
那颗崭新的网球，在博格看似随意的指力下，内部结构瞬间被无形的力量震得粉碎！球体表面完好无损，但内部填充物已化为齑粉！它失去了所有的弹性，变成了一颗徒有其表的空壳。
博格面无表情，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随手将这颗内部破损的网球，朝着场边轻轻一抛。网球划出一道无力的抛物线，软绵绵地滚落在边线外的草皮上，一动不动。
做完这一切，博格才重新抬起眼，冰蓝色的目光如同两道探照灯，再次锁定南霁歧。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所有的震惊、错愕、凝重，都被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东西所取代——那是猎人终于确认了猎物价值后，所展露出的、不带丝毫情感的、绝对的冷酷与肃杀！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球场的喧嚣，带着一种宣告仪式结束、正餐开始的漠然：
“热身结束。”
“正式开始吧，南霁歧。”
德国队选手席。
主教练雷特鲁一直紧绷的身体，在听到博格那句“正式开始吧”时，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但随即，他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死死盯住了博格的眼睛。
作为最了解博格的人之一，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博格眼神的蜕变。那不再是之前如同精密仪器般冷静分析、带着一丝审视和试探的目光。那是一种……仿佛剥离了所有人类情感，只剩下最原始狩猎本能的冰冷！如同西伯利亚荒原上，锁定猎物的北极狼王，獠牙在寒风中闪烁着致命的幽光。
“他的眼神变了。” 雷特鲁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彻底认真了。”
坐在他旁边的qp（quality of perfect），这位以数据分析和绝对冷静着称的参谋，此刻也缓缓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场地的灯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微微抿紧的薄唇和下颌绷紧的线条，都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是的。” qp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不带一丝感情，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试探’模式关闭，‘歼灭’模式启动。他不再需要数据，他要展现的，是纯粹属于‘世界第一’的……恐怖实力。”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而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个即将降临的、无法抗拒的灾难性事实。
星陨·宇宙的轰鸣
球权交换。
南霁歧站上发球线。
球场的气氛，因为博格那句宣告和眼神的变化，变得比刚才更加压抑、更加沉重。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观众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预感到将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
南霁歧仿佛没有感受到这令人窒息的压力。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手中的网球上，仿佛在凝视着某种宇宙的真理。然后，他缓缓抬起头，视线掠过对面如同渊渟岳峙、散发着冰冷肃杀气息的博格，最终投向温布尔登蔚蓝的、点缀着几缕白云的天空。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瞳孔深处仿佛有亿万星辰在诞生、膨胀、坍缩，最终化为一片吞噬一切光与热的、纯粹的宇宙深空。
他抛球。
动作舒缓，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那颗黄绿色的网球，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被高高抛向晴朗的天空，越升越高，最终化作了阳光下一个几乎无法看清的小点。
就在网球达到最高点的瞬间——
嗡！！！
南霁歧手中的球拍，毫无征兆地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不是普通的光亮，而是由无数细碎的、如同星辰碎片般的光点汇聚而成！光芒瞬间暴涨，将整个发球区，甚至小半个球场都笼罩在一片迷离而神圣的光辉之中！球拍仿佛不再是凡物，而是化作了一柄沟通天地的权杖，一柄承载着星辰之力的神兵！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无垠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以南霁歧为中心轰然扩散！这股威压，不再局限于球场，不再局限于物理层面！它带着一种源自宇宙洪荒的苍茫、冰冷与绝对的威严！仿佛有亿万星辰的重量，跨越了无尽光年的距离，骤然降临在这片小小的绿色草场之上！
“呃啊！”
观众席上，无数人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瞬间窒息！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感与恐惧感油然而生！远山金太郎感觉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死死抓住栏杆。职业选手们纷纷色变，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脸上写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这根本不是地球上的力量！” 观众席上，有人失声惊呼，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敬畏。
“来自……星空？！” 更多的人喃喃自语，仿佛目睹了神迹的降临。
南霁歧的身体微微后仰，手臂引拍的动作舒展到了极致，仿佛要将整个宇宙的力量都纳入这一击之中！他身后的虚空中，那片由意志凝聚的狰狞火山与无垢湖光的异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浩瀚、更加深邃的宇宙星图！星云旋转，恒星燃烧，黑洞吞噬着光线！
低沉、冰冷、如同宇宙本身低语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星辰陨落·宇宙轰击。”
话音落下的刹那——
南霁歧的手臂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残影！球拍带着那凝聚了星辰之力的璀璨光芒，狠狠地抽击在——那刚刚开始下落的网球之上！
“轰——！！！”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被一股更加宏大的、源自宇宙深处的轰鸣所取代！那不是爆炸，而是星辰崩灭、空间塌陷的终极回响！
被击中的网球并未立刻飞射而出。它仿佛在球拍的网线上凝固了一瞬，贪婪地吞噬着那璀璨的星辰光芒！然后——
它消失了！
不，并非消失！而是在所有人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无比清晰、无比刺目的、贯穿天地的炽白色光痕！这道光痕，如同宇宙战舰的主炮轰击，又如同撕裂苍穹的灭世雷霆，以超越思维、超越物理法则的极限速度，瞬间贯通了整个温布尔登球场的上空，直通……那蔚蓝的天际！
光痕所过之处，空间剧烈地扭曲、折叠！光线被彻底吞噬，留下一道真空的死亡轨迹！晴朗的天空，仿佛被这恐怖的一击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通往异次元的裂缝！
下一秒！
天……裂了！
在光痕贯通的遥远天际尽头，一个肉眼可见的、燃烧着炽烈金红色火焰的恐怖光点，骤然出现！并以一种令空间都为之颤抖的速度，朝着温布尔登球场——朝着博格所在的半场——轰然坠落！
陨石天降！
那不是幻觉！那是真实的、被某种超越维度的力量从宇宙深空牵引而来的星体碎片！它在高速坠落中与大气层剧烈摩擦，发出震耳欲聋、如同亿万雷霆同时炸响的恐怖轰鸣！整个伦敦城的上空，都被这从天而降的毁灭之火映照得一片血红！空气被急剧压缩、加热，形成肉眼可见的、如同巨浪般翻滚的灼热气浪，朝着地面狠狠拍下！
“天……天啊！”
“陨石！是陨石！”
“快跑啊！！！”
观众席彻底炸锅！恐惧的尖叫声、绝望的哭喊声、推搡踩踏的混乱瞬间爆发！无数人本能地抱头蹲下，或者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球场！维持秩序的保安和警察脸色惨白，完全失去了作用！这已经不是网球比赛，而是天罚降临！
漩涡·深渊的吞噬与代价
陨石的目标，正是球网对面，那如同孤岛般矗立的博格！
面对这从天而降、足以将整个温布尔登夷为平地的灭世之灾，博格的脸上，终于不再是绝对的冰冷。他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那团急速放大的、燃烧着毁灭烈焰的恐怖火球！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危机感，如同亿万根冰针，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防御！
但，他是优尔根·博格！世界第一的“革命者”！
恐惧，只存在了亿万分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燃烧到极致的、属于最强王者的不屈战意！
“吼——！！！”
一声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咆哮，从博格的胸腔深处炸裂而出！这声咆哮，甚至短暂地压过了陨石坠落的恐怖轰鸣！
他脚下的硬地，在他爆发的瞬间，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寸寸碎裂、塌陷！狂暴到无法形容的气势，如同积蓄了亿万年的深海火山，轰然喷发！以他为中心，一个巨大到笼罩了整个半场的、漆黑如墨的恐怖漩涡凭空出现！这漩涡不再是之前【漩涡的洗礼】那种气流漩涡，而更像是一个通往深渊的入口！它疯狂地旋转着，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吸扯力，连光线都被扭曲、吞噬！漩涡的中心，是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深渊漩涡·绝对湮灭】！
博格真正的底牌之一！将自身“领域”的力量催发到极致，模拟宇宙黑洞的恐怖引力场，足以湮灭一切物质与能量！这是他用来对抗世界最顶尖重炮的终极防御，也是他“革命者”称号下，最恐怖的獠牙！
他双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盘绕，将全身的力量、意志、以及对“完美网球”法则的极致掌控，毫无保留地灌注到那柄刚刚更换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新球拍之上！球拍在深渊漩涡的中心，化作了一道吞噬万物的、无形的屏障！
“给我……湮灭！！！”
博格的咆哮声，如同深渊魔神的怒吼！
燃烧的陨石，带着灭世之威，狠狠地撞入了那漆黑如墨的【深渊漩涡】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吞噬！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那足以毁灭城市的恐怖陨石，在撞入漩涡的瞬间，就如同投入了黑洞的光线，其狂暴的能量和物质，被那漆黑的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拉扯、分解、吞噬！陨石表面的炽烈火焰如同被泼上了墨汁，迅速黯淡、熄灭！巨大的星体在漩涡恐怖的撕扯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被强行扭曲撕裂的刺耳悲鸣！体积在急剧缩小！
漩涡疯狂地旋转着，如同贪婪的饕餮巨口，要将这来自天外的毁灭彻底消化！博格的身体在漩涡中心剧烈地颤抖着，汗水如同瀑布般从他额角、脖颈、手臂上涌出，瞬间浸透了他的队服！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刺目的鲜红！显然，强行湮灭这超越物理极限的“星辰陨落”，对他而言也是难以想象的巨大负担！
南霁歧站在对面，平静地注视着这如同神魔交战般的恐怖景象。他的眼神深邃如星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他清晰地看到，在那漆黑的漩涡深处，尽管陨石的能量被疯狂吞噬、湮灭，但那漩涡本身，也并非坚不可摧。漩涡的边缘，能量变得极其不稳定，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剧烈翻滚，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碎裂般的黑色裂痕！那是能量过载、即将崩溃的征兆！
博格……并未尽全力去维持漩涡的绝对稳定！他选择了用一种更危险、更激进的方式，强行湮灭陨石，同时也让漩涡承受了巨大的反噬压力，导致其结构出现不稳！这绝非最优解！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南霁歧的脑海：他在试探！用一盘比赛的代价，甚至不惜让自己陷入可能的危险境地，也要彻底摸清我力量的底细和极限！他根本就没打算在第一盘就倾尽全力与我分出胜负！他在为更后面的比赛布局！
这个认知，让南霁歧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锋芒。世界第一的傲慢？还是深谋远虑的算计？
就在此时——
“嗤啦——轰！！！”
漆黑的漩涡终究无法完全承受陨石最后、也是最核心的湮灭能量爆发！漩涡的边缘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轰然炸裂！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溅射！将原本就狼藉不堪的半场再次蹂躏！草皮被掀飞，露出下面焦黑的泥土！硬地碎片如同子弹般四射！
而那颗被吞噬了大半、仅剩下篮球大小的陨石核心，裹挟着残余的动能和湮灭后的混乱能量流，如同失控的弹头，狠狠砸在博格身后的挡板上！
“哐——！！！”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特制的金属挡板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边缘扭曲翻卷，焦黑一片！残余的高温甚至让金属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缕缕青烟！
博格的身体在爆炸的反冲下猛地一个踉跄，向后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金发，一缕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滴落在深蓝色的队服上，晕开一小片暗色。他手中的新球拍虽然完好，但紧握拍柄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失血的青白色。
死寂，再次降临。
这一次的寂静，比上一次更加彻底，更加沉重。所有人都被这超越想象极限的碰撞，震撼得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裁判席上，主裁判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他几乎是凭借着最后的本能，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颤抖地宣布：
“A…Ace！G…Game！南霁歧！7——5！”
“7-5！第一盘，南霁歧胜！”
轰——！！！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足以掀翻整个温布尔登穹顶的、山崩海啸般的声浪！
“赢了？！”
“天啊！他赢了世界第一博格？！”
“7-5！第一盘！我的上帝！”
“南霁歧！南霁歧！南霁歧！”
难以置信！匪夷所思！惊天逆转！无数词汇在观众们沸腾的大脑中炸开！英国球迷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他们挥舞着旗帜，拥抱着身边的人，喜极而泣！谁能想到，面对如日中天的世界第一，这位来自英国、此前在国际赛场上声名不显的少年，竟然在首盘就以如此震撼的方式，拿下了胜利？那陨石天降的威能，那斩断风暴的剑光，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在这片属于胜利者的、震耳欲聋的狂欢海洋中，霓虹队那小小的、孤岛般的选手席，显得格外冷清与格格不入。
鬼十次郎如同沉默的铁塔，矗立在阴影的边缘。他黝黑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如同熔炉般燃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场中那道接受着山呼海啸般欢呼的、挺拔如松的身影。南霁歧平静地走向休息区，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胜利对他而言只是寻常。
鬼十次郎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一个低沉、沙哑、充满了无尽遗憾与复杂情绪的声音，如同从地底深处幽幽传来，只有身边的平等院凤凰能够听清：
“他……本该是我们的武器……”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毒刺，狠狠地扎进了平等院凤凰的心脏！
平等院凤凰依旧端坐着，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早已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捏得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鬼的话语，如同点燃了引信，让他体内压抑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愤怒、不甘、屈辱、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轰然爆发！
他猛地抬起头！
那张如同刀削斧凿般、充满了狂野与霸气的脸上，此刻肌肉扭曲，眼神如同受伤的雄狮，燃烧着暴戾、疯狂、以及一种近乎毁灭的执念！他死死地盯着南霁歧的背影，仿佛要将那个身影烙印在灵魂深处！
“哼！”
一声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冷哼，从平等院凤凰的喉咙深处挤出。这冷哼，瞬间压过了周围所有的喧嚣，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与他之间的比赛……”
“还没结束！”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和钢铁般的决心。那不是宣战，而是宣告！宣告着不死不休的执念！无论南霁歧此刻站在哪里，无论他取得了怎样的荣耀，在平等院凤凰的眼中，他们之间那场未竟的、关乎信念与道路的终极对决，终将到来！
南霁歧走向英国队休息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浪如同实质的墙壁，却无法动摇他分毫。他的步伐依旧沉稳，呼吸平稳，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惊世之战，而只是一场普通的热身。
他接过队友递来的水和毛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刚才的战斗似乎并未让他流汗？），目光却如同鹰隼般，精准地投向了对面德国队的休息区。
博格正坐在长椅上，由队医进行简单的检查和冰敷。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嘴角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但眉宇间那份凝重和消耗感无法掩饰。然而，当南霁歧的目光扫来时，博格似乎有所感应，也抬起了头。
隔着球场的距离，隔着鼎沸的人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地碰撞。
博格的眼神已经恢复了那种深海般的平静，但南霁歧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静冰层之下，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属于顶级猎手的兴奋与……更加深邃的算计。
南霁歧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洞悉的弧度。
“藏拙试探？” 他低声自语，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却仿佛带着冰渣摩擦的寒意，“用一盘比赛的代价，甚至不惜受伤，也要摸清我的底牌？呵……”
他微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瞳孔中，星辰寂灭又重生，战意非但没有因为首盘的胜利而消退，反而如同被投入干柴的烈火，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纯粹！
“傲慢的家伙。”
“这场对决……”
“远未到终局。”
他放下水瓶，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投向了即将开始的第二盘战场。空气中，无形的硝烟味，比之前更加浓烈。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
喜欢闪耀吧！网球王子与金闪闪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闪耀吧！网球王子与金闪闪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