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阿茹娜端着吃食回来，正巧看见宛平疯狂的伤害自己，慌忙放下手里的餐盘冲到石床边，单手按住宛平的动作，另一只手则飞快地将里衣的布条扯下来迅速的包扎。
力道之大……
让宛平心凉了半截。
她无意测试阿茹娜的力气，也没想过硬碰硬的逃跑，但既然能够有接触的机会了解一些也没有坏处，可是经此一次，她就知道仅凭自己，连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她猛地抽回手，三两下将阿茹娜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扯开，而后面无表情的别开脸。
阿茹娜一愣，而后叹了口气。
没有逼迫她重新包扎，而是将餐盘小心翼翼的端到她旁边，“多少吃点，这些都是大雍的饭食。”
宛平瞥了一眼。
确实，全是京城惯常的菜式。
她也没打算饿着自己，毕竟在这种地方只有将身体养好才能够图谋以后，所以她接过筷子，在阿茹娜略带诧异的眼神中，飞快地将餐食用完。
而后擦嘴，想要水，却再次意识到无法发声。
正想要放弃，水却被端到了眼前。
看到阿茹娜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关心，先前那个想要寻找盟友的想法又冒出来了。
“你叫阿茹娜？”她随意地用筷子沾水写道。
抬头却见阿茹娜一脸茫然中混合着零星几点向往，突然意识到这小丫头大概不认字。
很快，她通过口型确认了这一点。
宛平开始不着痕迹地看向这个能够被白袍老者信任的小丫鬟。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圆脸上一双杏眼，梳着颜回部落少女常见的辫子，粗布衣裳上沾着油渍和脏污，腰臀的地方隐隐有些血渍。
她索性指了指阿茹娜的腰臀，“受伤了？”
阿茹娜脸上瞬间惨白，整个人好像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开始下意识颤抖起来，宛平扬眉，决定从最简单的问题入手。
她示意阿茹娜看自己的口型。
“老人是你们的头领？”
阿茹娜抿抿唇，惊恐的低头，不肯多言。
这条路走不通，宛平只好等阿茹娜重新平静下来之后，用口型让她讲讲自己的故事，美其名曰在无聊的囚禁日子里解闷儿。
本是戏耍毫无尊重的理由，阿茹娜却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反而很认真的讲了起来。
很老套的故事。
阿茹娜家世代在王庭为奴，之所以能够获得白袍老者的信任，宛平觉得大概是因为阿茹娜所有的家人都在王庭之中，随时能够被决定生死。
既然这样……
恐怕这并不是个能够策反的人选，换句话，即便真的要策反，也是策反这一大家子，代价太大。
宛平果断的放弃。
不过她敏锐的察觉到另外一个问题，“在王婷之中，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
阿茹娜摇摇头，用手指比划了个四字。
“四个家族？”
“是的。”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族长只允许我们这四个家族内部成婚，我们是最忠实的王仆。”
宛平点头。
沉默半晌，忽然又问，“颜回存在多久，你们这几家便存在了多久？如果有外族……”
话没说完，原本瑟缩小心的阿茹娜却突然猛地直起身子，眼神如刀仿佛变身，“我们是最忠实的王仆！不允许任何人践踏王的领地！”
说完，整个人气势瞬间回到先前。
就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宛平的幻觉。
宛平愣了下，仔细回忆自己刚才的话，而后再次试探性地开口，“外族若是践踏了呢？”
果不其然。
卑怯的阿茹娜再次变身，恶狠狠地盯着宛平仿若一头被侵犯领地的孤狼，“外族人都该死！犯我领土者千刀万剐油烹火烤！”
宛平再次沉默下来。
等阿茹娜恢复平常的样子后，“你……可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
阿茹娜眨眨眼，迷茫中全是清澈，低头见看见被宛平吃干净的餐盘，连忙躬身去收拾，还不忘问宛平是否够吃外面还有。
显然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所以……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宛平垂眸，想起她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总觉得颜回好像一处荒诞诡异的大剧，正在她身边机械的上演，如果不加以阻拦，她总觉得这不聚会波及到大雍，甚至带来血流成河的代价。
所以她对阿茹娜点头要求添饭。
准备跟进来看着她的刘大壮说说，结果却发现这次进来的赫然是另外两个白袍人。
这是，换班了？
她不敢表现出异样，便盯着石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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