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如此我瑞儿风险太大，万一出事……”
“呵，你我在后宫争斗如此久，见过这世间有十全十美，毫无风险的好事儿？想要有所作为，必将有所付出和承担，否则便趴在家里莫动。”
李氏还是不同意，“既承担风险是必然，姐姐为何单单要我瑞儿来承担，自己却袖手旁观？”
皇后满不在乎地端起茶盏，“法子本宫想的，联络是本宫做的，难不成妹妹打算听一乐，而后坐享其成等着当太后？这世间可没这等好事。”
眼看着两人互不相让。
废后最先摆手，“既如此，妹妹便当没听过。”
李氏于是冷哼一声，“没听过便没听过。”
说着起身带着人气呼呼的离开了。
废后却在她的人影消失在院门时瞬间冷下了冷脸，“呵，想要借本宫的势，也要看本宫愿不愿！”
翌日。
荧惑守心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杨静宜本不太懂星象学说，但江予初的手稿里有太多关于星象的研究，她看得多了，便也了解了一些，于是一个硕大的疑问浮现脑海。
下月初三，萤惑守心？
哪个钦天监的人看出来的？
紧接着，她便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意味。
“去查查看，近些日子钦天监跟谁接触过？”
“是。”
很快，满仓带着临安王府的暗卫回来，“听闻是七拐八拐的人，临南王府的勇士最终查到了跟着废后去国寺伺候的老嬷嬷身上。”
听到废后两个字，杨静宜放心下来。
这就对了。
要不谁还会针对国君和储君设计这一出呢。
“还有别的吗？”
“暂时没有。”
暗卫单膝跪地，“属下们安排人在国寺盯着，废后和废贵妃似乎联系颇多，两人都对下月初三虎视眈眈，想来是要做些什么。”
能做些什么呢。
荧惑守心啊。
涉及到两个人，皇帝或者储君……
废后若是针对她，必然要想法子排除皇帝……
也就是说，废后势必要在储君失德着四个字上面做文章，按照皇后阴沉狠毒的性子……
“殿下，属下们再去查。”
“比起这个，最近钦天监可有旁的安排？”
满仓想了想，“回殿下，从入冬来京郊便未曾下过雪，地里又干又冻，已经有县官怕来年收成不好，上书请求钦天监设祭坛祈雨……”
瞧。
这不就是现成的太子失德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皇后要怎么做。
不过也没那么重要，猜测到大方向的杨静宜放松下来，“尽力去查，但不必强求。”
按照废后的性子，左不过是些怪力乱神。
既如此，她完全可以自己也设计一套，倒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干脆就是在对方最自信的领域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想想都过瘾。
就是还有个废贵妃……
要是能把她也拉下水，才是完美。
想到李氏，杨静宜叫住要走的暗卫，“瑞王府那边你们多盯着点，看看瑞王近些日子都在忙什么。”
与此同时。
临南王府内，周舒意将当日的账目整理清楚后交给等在旁边的管家，两个人没有言语交流，甚至在她望过去时，管家都懒得给她一个眼神。
她知道管家对自己不满。
准确说临南王府只有苏璃音喜欢她。
他们都觉得苏璃音受她指使才会性情大变，可他们却没有想过是否真的了解朝夕相处的苏璃音。
唉……
事到如今，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
送走面无表情的管家，周舒意挽着袖子去了与苏璃音常去赏景的八角亭内，素手将怀里的白绢绕过中央横梁，而后稳妥地打了个死结。
紧接着搬过来一张八仙凳放在下面，从怀里掏出三封干净的信整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做好这一切，她爬上凳子。
安静地站着，遥遥望着皇宫错落有致的屋檐。
关键时候拉她一把的挚友啊。
经此一别，便是一生。
希望你莫要悲伤。
如果有来世……
算了。
人世间如此疲惫，还是莫要有了。
周舒意最后平静地看了一眼石桌上三封排列整齐的信封，而后内心无任何起伏的将雪白纤细的脖颈套进纯白的绢布中……
远远地，似乎某个少年郎跑了过来。
他说会带她走出迷雾，前途尽是明媚春光。
他说有法子了，她不必赴死。
可他又怎知，其实从久前她便已经为自己选好了结局，只是太过留恋难得的温情，耽搁了一程。
既是耽搁，便总会有来到的时候。
若有来世……
算了。
再见了，少年郎。
再也别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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