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大门会在酉时左右关上，现在正是收茶叶的季节，相对来说关门的时间会早一些！关门的事情，正常情况下由在下和内弟负责！”
更加莫名其妙的黎二贵，忍不住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昨天晚上关门之后，有没有人进出二寨主家？记住，必须要如实回答问题，否则一切后果自己承担！”
两只眼睛紧紧盯住黎二贵的侧脸，半团雾的态度变得更加严厉起来。
“是，在下明白！”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黎二贵偷偷看一眼周围。却并没有看到二寨主，也没有发现黎山虎的踪迹。
心里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实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
“好，现在当着大家面的回答问题，一定要实话实说，否则后果自负！”微微的往后退一步，半团雾故意又把黎二贵往前推一点。
“昨天晚上酉时前后，刚刚关上大门没多久，山虎少当家说有事出去过一次，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人进出！”
每当最为关键的时刻，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黎二贵也未能免俗，说到底也已经无力免俗。
“那黎山虎是什么时间回来的，记住，必须要说实话，否则一样要受到惩罚！”高个寨兵开始发起助攻，发红的眼睛中满是怒气。
“山虎少当家回来的时候，是在下去开的门！时辰大概是在戌时到亥时之间，因为在下已经睡着，确实记得不是很清楚！”
开始紧张起来的黎二贵，偷偷扫一眼对面的人群。又悄悄看看，虎视眈眈的半团雾和高个寨兵。
“你现在告诉大家，黎山虎出去大概有多长时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终于进入最为关键的问题，半团雾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黎二贵那张脸。
“山虎少当家出去的时候刚到酉时，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出去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手里什么都没拿，看样子好像是刚刚喝过酒！”
即使已然意识到哪里不对，黎二贵也只能选择实话实说。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下，一旦说错话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昨天晚上酉时之后，二寨主家里有没有人喝酒？”已经胜券在握的半团雾，终于长长的松一口气。
“现在正是最忙碌的季节，酉时之后基本上都已经休息，确实没有人喝酒！”明知道不能乱说，黎二贵的回答依旧中规中矩。
“刚才的话，大家都听清楚没有！那些吃剩的鸡骨头，还有酒坛子，现在还在寨墙上！请两位老者带人去取回，也好作为物证！”
这边半团雾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人群已经像是开锅。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有一些和死者具有亲属关系的人，已经气得直咬牙。
很快，物证被取回来放在大家面前。其他几个二寨主家的佣工也都证实，黎二贵所说的全都是实话。
一股萧杀瞬间弥漫开来，现场的许多长者都感觉难以置信，二寨主父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又让人不得不相信。
首先被带回来的黎山虎，看看放在地上的鸡骨头和酒坛子，又转头看看站在一边的黎二贵等人。
心中已然明白，今天恐怕已经是在劫难逃。无力的低下头没说话，也没有进行任何的辩解。
“黎山虎，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父子两个勾结土匪袭击村寨，按照族规该如何处置，相信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已经稳操胜券，半团雾往说话自然不会客气。
“山虎，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向在场的父老乡亲忏悔！”
当所有的证据明白在面前，白发长者气得使劲用拐杖狠狠敲击两下地面。差一点没冲去，直接给黎山虎来两下子。
随着事情的逐渐清晰，周围的人群已经处于将要炸锅的状态。嗡嗡嗡的议论声把整个现场湮没在其中，仿佛要吞噬周围的一切。
自知在劫难逃的黎山虎一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一眼周围的人群。
被控制在远处的二寨主，心里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从人群的反应当中，已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原本那张微黑的脸开始渐渐发白，额头上和手心，已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挥挥手让周围的人们安静下来，半团雾扭头大声吩咐一句：“把二寨主带过来，让他们父子两个当面把事情跟大家说清楚！”
“是！”高个寨兵答应一声快步走过去，和其他几个寨兵把二寨主带到了众人面前。
“你们父子两个勾结土匪偷袭山寨，造成六名无辜寨民遇害！今天绝大部分的父老乡亲都在这里，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早已下定狠心的半团雾，马上开始进一步施加压力。
“这件事情跟我爹没关系，我爹压根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是被那个程大少爷逼的没办法才那样做！”
走到现在的地步，黎山虎也终于爷们一回。
“程大少爷逼你，程大少爷拿什么逼你！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当年我爹被伏击那件事情！要不是你们出卖我爹，程家寨的土匪怎么会知道我爹出去的时间和路线！”
情绪瞬间失控的半团雾，像是疯了一样冲到黎山虎父子面前。不间断的话语，像是连珠炮一样喷射而出。
“当年大哥出事，确实与我们无关！至于现在这件事情，我、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二寨主那双满是幽怨的眼神略过黎山虎那张脸。随即把头深深地低下去，似乎是不希望任何人看到。
“那件事情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现在这件事情可是铁证如山！各位长辈，勾结土匪偷袭山寨，造成无辜寨民死伤，按照族规该如何处置！”
终于抓住机会，半团雾自然是要乘胜追击，准备来个大获全胜。
早已气得浑身发抖的白发长者，走到黎山虎面前。用手里的拐杖，一点黎山虎那张死灰一般的脸：“你现在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有什么好说的，是那个程大少爷比我那样坐，实在没办法才答应他！”吓得往后一躲，黎山虎像是梦呓一般低声叨咕两句。
颤颤巍巍的白发老者又来到二寨主面前，使劲用手里的拐杖一戳二寨主：“就算你没参与，故意包庇内奸又该当何罪！*啊*，我真是恨不得活活打死你！”
情绪同样有一点失控的白发长者，抡起手里的拐杖打在二寨主身上。
周围的议论声又开始沸腾起来，许多与死者相关的人员，已经开始大声呼吁对两个人严加惩处。
看看现场的气氛已经渲染的差不多，半团雾向对面的人群一抱拳。随即又向坐在两边的各位老者深鞠一躬：“各位长辈，请问按照族规，他们父子二人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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