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突转，楚成晔满脸兴致，“你说，你娘喜欢什么呢，之前不是说她信佛，要不我让人塑座佛祖金身给她老人家。”
季舒洵一时失语，“你先别准备那么多，先说下大军到哪了，在回城前和他们汇合。”
楚成晔：“我算过了，等我明晚或者后日一早赶过去正好。”
回答完季舒洵的话，楚成晔将话题拉了回来，“为什么不能准备，你不打算让我去见你娘亲吗？”
语气哀怨惆怅，像是在看个负心人。
某负心人瞧见楚成晔可怜巴巴的的表情，心软了两分，“我得先考虑一下。”
“你还考虑什么，你都亲了我，看了我的身子，还不想不负责吗？”楚成晔先发制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就是不能退半分，要是他有一点犹豫或者想后退的念头，那季舒洵只会退得比他更远。
于是步步紧逼，非逼着季舒洵要个答案和承诺。
他从没喜欢过人，第一次喜欢人就是季舒洵，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季舒洵欢喜，日日都要凑到他面前去，不给她多加犹豫的机会。
当时离京上战场，他就看出季舒洵松动了两分，一面高兴，一面又担心他离开太久季舒洵会立刻将他从某个心底角落驱赶出去，然后又恢复成一副冷淡漠然模样。
于是恨不得日日给季舒洵写上十封八封信，以这种小动作来悄无声息的占据季舒洵的视野。
两人的身份好像对调，楚成晔是那个没有安全感的一方，因为季舒洵从未说过喜欢，也不会一遍又一遍将思念述说。
楚成晔知道，季舒洵待自己和旁人是不同的，但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季舒洵哪天会将这薄弱的情感给，然后抽身离开。
于是他只能一遍遍强调，他们的未来如何如何，给季舒洵一种两人未来是连在一起的。
季舒洵听到要她负责的话也愣了下，气得踹了他两脚，“好意思你。”
“我都没让你负责，你个大将军说这种话也不嫌害臊。”
楚成晔忽然贴近季舒洵脸颊，双手捧起她的脸，郑重道：“我当然愿意负责。”
“季舒洵，你愿意下半辈子中再多一个我吗？”
“我以后凡事都听你的，你说的最大，要什么我都给你，春日南山桃花极好，你一直都想去看，但又不愿走那么长的路，以后我背着你走；夏夜你总爱在庭院下棋，又会被蚊虫咬，以后我就专门给你赶虫，而且我皮糙肉厚，咬我我不怕；秋天你会比平常更不爱说话，我就带你去屋顶看赏月看星星；冬天怕冷，又喜欢腊梅，我每日回家时折一枝放在你床头可好？”
季舒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这番话给惊到了，她的小拇指动了动，又眨了眨眼，眼前依旧是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眼中的深情仿佛要将人给溺毙。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开始变快，而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季舒洵甚至怀疑下一秒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喉咙。
见季舒洵不说话，楚成晔红了眼，“你之前不是说我字写得不好看吗，你来监督我，等练好字我再去打仗的时候每天都给你写信，好不好？”
季舒洵第一反应就是想逃避这个话题，她垂下眼，“你擅自回来的事大将军知道吗？”
听到季舒洵口中冒出的话，楚成晔突然有些沮丧，他一直绷着身子，哪怕听到季舒洵说了什么也没有松懈下来，反倒更加紧绷了。
因为他不知道季舒洵是不是下一句就会说不喜欢、不愿意。
所以一直提心吊胆，不敢放下。
楚成晔执意要个答案，声音嘶哑，眼神固执：“季舒洵，你先回答我。”
沉默半晌，就在楚成晔快要放弃的时候，季舒洵细如蚊蝇的声音传到耳边。
他惊喜的抓住季舒洵的手，“你再说一遍，你刚刚是答应了对不对。”
“季舒洵，你答应了，终于答应了。”楚成晔将人搂进怀中，声音满是高兴，仔细听还带着丝哽咽。
季舒洵说完后又有几分悔意，她要拉开楚成晔时突然有水落在她的肩膀，季舒洵呼吸都乱了一拍，脸上表情都有些无措，手停滞在半空，一动不动。
半晌，她终于动了，伸手安慰似的摸了摸楚成晔的头。
说实话，季舒洵只觉得楚成晔就跟个粘人的大狗一样，还是那种对内护主，对外凶恶的狼狗，但她更多是觉得楚成晔或许是一时兴起，说不准哪天这种热情就会消散。
她不敢对这种真挚到毫无保留的感情保留真心，因为她不相信。
或许相信确实有这种人和爱，但不敢相信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可楚成晔就是确确实实的让她感受到了，十分真切。
季舒洵都能透过楚成晔字字句句看到那颗在愤怒控诉她残忍无情的心，并不会让人排斥，只觉得心疼。
她无法应对这种情况，只好任由楚成晔紧紧抱住她。
不知过了多久，楚成晔突然出声提醒，声音似乎有些郁闷，教她，“你也要抱住我啊。”
季舒洵迟疑了两秒，然后回抱住楚成晔的腰。
腰身紧实且有力，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不知道为什么，季舒洵居然跳出这样一个想法来。
像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力气不自觉都加重了几分，像是要把两人融为一体。
楚成晔嘴角微扬，一副骄傲的表情，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怎么抱得这么用力，是不是早就想抱我了。”
听到耳边的低沉的笑声，季舒洵如大梦初醒，她猛地把楚成晔推开，轻咳两声后喝了口水，见楚成晔欲要开口急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免得说些什么狂言。
楚成晔真的太高兴了，他还以为得要很长一段时间季舒洵才会慢慢打开心扉接纳他，没想到一示弱一刺激季舒洵就迈出了这一步。
真的很不容易。
说的是楚成晔，也是季舒洵。
季舒洵拍了下他的手，问：“你今晚回府吗？”
楚成晔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在说：你不会想赶我走吧。
季舒洵目光落在楚成晔的嘴角，上面被她给咬破了一个口子，她觉得自己的嘴唇肯定也被咬破了，有点疼。
用手碰了碰唇，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的楚成晔眼神倏地一沉，呼吸声都重了几分，“你别勾我。”
他别开眼，端起桌上的茶大口喝下，以此来消解那种口干舌燥之意。
季舒洵冷笑一声，骂他：“下流。”
楚成晔任由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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