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洵是女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楚成晔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挨了巴掌又受了那一脚，一副岿然不动任由季舒洵出气的模样。
季舒洵垂眸就见散开的衣襟，没好气的瞪了楚成晔一眼，见他躺尸一样悄无声息倒在地上，以为他真出事了，季舒洵脸上表情差点没控制住，好在耳畔传来的呼吸声沉重，否则季舒洵还真以为自己把楚成晔给踢死了。
“要死别死我房里，去外面躺尸去。”然后将衣襟合拢梳理好。
楚成晔盯着季舒洵的动作，喉结滚动，然后偏过头去。
声音沙哑，只问：“疼不疼？”
季舒洵：“......”
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被打的人是楚成晔，怎么楚成晔反过来问她疼不疼。
季舒洵目光在他脸上打转，首先刻入眼眸的便是楚成晔一片青黑的眼底以及冒出的胡茬，在季舒洵的视线中，楚成晔突然诡异的红了耳根。
可惜楚成晔打了数个月的仗，人都黑了几度，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好在季舒洵眼神比较好，肉眼就见楚成晔耳根很快就红起来，就连脖子也有一块红的迹象。
季舒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楚成晔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突然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你，你，你......”楚成晔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火烧了一样，连着呼吸都不顺畅了，像是有什么堵着似的，脑中一片空白，你你半天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季舒洵冷幽幽的盯着他，“这下能好好说话了吗。”
楚成晔下意识点头，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季舒洵，从季舒洵起身目不斜视的经过他到桌子旁边坐下。
季舒洵见他还傻乎乎的坐在地上，似笑非笑，“是要我请将军过来坐下吗？”
“不，不用。”楚成晔迅速起身，然后在季舒洵身旁的位置坐下，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有话就说，偷看什么。”季舒洵略有些无奈，而且楚成晔的动作十分明显，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楚成晔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丢人，重重咳了几声，开口：“你，你怎么，没，没告诉我，”
哪怕知道不会有其他人听到，但楚成晔还是刻意压低声音，贴近季舒洵的耳畔：“你是，女，女子。”
一句话磕磕绊绊的，不明所以的人还会以为楚成晔是个结巴。
季舒洵睨他一眼，语气淡淡：“把舌头捋直再说话。”
顿了一下，解释着：“我倒是想和你说，但你也没给我这个机会。”
“是吗？”楚成晔摸了摸鼻子。
仔细想了想，当时哪里顾得上其他。
季舒洵见他没话说，然后继续往下：“太子知道我的身份，不知何时动了心，意外被皇后知道，数月前还让姚家暗中给我下毒。”见楚成晔皱眉不停在她身上看来看去，季舒洵敲了敲桌子，“毒已经清了，后面也让他们都付出了代价。”
“你这么了解我，应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所以也不用你特意多做什么，知道吗？。”
这事发生之后，姚家就连着发生了好几桩事，姚家三房同朝为官的大人就是第一个遭殃的，原本是已经分家了的，正在江南督管水灾事宜，没成想下面的官员贪污受贿，而他却成了今上瓦解姚家的第一把刀，然后就是转运使被刺杀，证据直指江淮总督，和姚家是姻亲关系，紧接着又是姚相接二连三被弹劾，因为秋闱出问题的主考官就是姚相所力荐的，桩桩件件都在表明今上要对姚家动手。
还有皇后，别说跟皇帝求情或者做什么，她在后宫之中各种事不堪其扰，婧贵人的背刺，新选秀入宫的妃嫔亦没有一个善茬，或是收到各方指令和示意，知道帝后不和，经常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各种说皇后的错处，当然，皇帝也是借力打力，还因着皇后有谋害某位妃子落产的嫌疑而发落了皇后身边的心腹，安排了自己的人进去，今日表面一派和睦背后指不定给对方下刀子。
其中季舒洵可谓是重要推手。
楚成晔拇指微动，蜷缩成拳，极力控制自己亲近季舒洵的冲动，一边呐呐道：“知道。”
知不知道是一回事，但暗中会不会给他们下绊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成婚是被逼的吗？”楚成晔问到这句话的时候拳头都硬了，死死盯着季舒洵的表情。
他了解季舒洵，只要季舒洵表情有些微弱的异样他也知道。
“这本来也就是我的打算。”季舒洵摇头，想起什么，语气稍微顿了一下，“不出一月时间，快的话可能半个月，我就会回幽州去。”
楚成晔目光灼灼，听到季舒洵的话后眸中流动几许光华，并不是不高兴的模样。
这下倒让季舒洵有些茫然了，按照楚成晔的性子，不该是先强硬的让她带他一块去，若她不说话或者不愿意的话，然后就会用一双委屈巴巴的可怜眼睛盯着她看，直教她心软才是。
很快，季舒洵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楚成晔见季舒洵不说话，以为她说完了，紧接着就道：“什么时候去见娘亲，她老人家喜欢什么，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不能让她对我第一印象不好。”
“对了，他们性格怎么样，若是知道的话会对你动手吗？”
“动手你也别怕，有我在呢，届时一切由我来解释。”
楚成晔照例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至于我父母那边，你更不用担心了，我会和他们说的。”楚成晔已经做好了要挨揍的准备，等揍完一顿过几天，他再带季舒洵去见他爹娘。
楚成晔相信，他们肯定会喜欢季舒洵的。
本来就打算好了，这辈子他是注定无子的，等以后再把阿姐或者旁支子弟过继在他们名下，这样，父母也就放心了，还会有多一个人和他一起陪在季舒洵身边。
当然，前提是一切先以季舒洵的意愿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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