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给钱也给得干脆。
看赵家的布置，就知道赵家多么有钱了。
赵嘉年还约了林夏彤去ktv，林夏彤起初并不答应，但是赵嘉年一说他也要喊陆粥，林夏彤就兴冲冲的来了。
“哇塞，大美女欸。”
一群男生起哄。
林夏彤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压根一点也不怯场。
她走过去坐了下来。
不少男生凑到了赵嘉年的身边，对着他挤眉弄眼。
“赵哥，好福气啊。”
“这个美女我还没见过，看着要比咱们认识的那些漂亮不少，你在哪认识的，给兄弟我也介绍一个。”
“赵哥，要是玩腻了。”
男生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嘉年一个眼刀杀了过去。
他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
还有不长眼睛的人想要说话，就被旁边的人扯了扯衣服。
“别说了，没看到赵哥脸都黑了。”
“这应该是动了真格的。”大家小声的说着，还用余光瞥了瞥林夏彤，心中惋惜这种大美女他们是没有机会了。
赵嘉年脸上又浮现笑容，直接将点燃的香烟摁在了先前嘴巴里不干不净的男生背上，然后才坐到了林夏彤身边。
“夏彤，你还没来ktv玩过吧。”
林夏彤没有反应，她见过的好东西不要太多。
赵嘉年还想着给她讲解怎么点歌，没想到林夏彤就已经点上了。
清冷温柔的歌声缓缓响起。
好听！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个念头。
赵嘉年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他眼睛亮亮又痴迷的看着林夏彤，心脏跳动频率告诉他。
他喜欢这个女生。
一首歌唱完，林夏彤也很满意其他人的表情，就让其他人唱，转头问赵嘉年：“宋艳呢？你不是说她会来的吗？怎么到了现在都还没有看到人。”
赵嘉年也疑惑：“她是答应要来啊，还说自己是乡巴佬，从来没有来过这些地方，是不是有事情耽误了？”
林夏彤点点头没说话。
她就是过来看戏的，看看赵嘉年今天能不能睡了宋艳。
酒不停的朝着里面搬。
大家都唱嗨了，谁都没有注意到。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多想，只当赵嘉年让送的，还连说了好几声赵哥大气。
赵嘉年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递给林夏彤。
“夏彤，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林夏彤看着眼前贵重的礼物，自己上辈子从来没有收到过。
心情有些复杂。
以前赵嘉年都只是送她一些便宜货，没想到现在，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钱，还是在自己已经和他分手的情况下。
她抬起头，就看到赵嘉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和期待，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现在是主宰着他喜怒哀乐的神明。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双眼里的含情脉脉，好像是那样的真实，触手可及。
怕她拒绝，赵嘉年又道：“这不是你的生日快到了嘛，我也不知道要送你什么，以前在乡下没有什么好东西，现在在城里，自然要送一些拿得出手的。”
“我觉得，你戴上肯定好看。”
林夏彤想到自己上辈子的经历，觉得这些东西就当一点小补偿。
两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陆粥。
砰的一声。
外面打起来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吵得人耳朵痛，那一个个大汉拿着刀砍在一起。
赵嘉年这一群人，哪里见过这个场面。
后面警察来了，送医院的送医院，带去警察局的带去警察局。
此时的陆粥，刚刚和暨妙彤分开。
“我有着一头小毛驴……”
“大河向东流呀……”
“红日出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难同当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梁，吾国万僵以仁爱，千年不灭的信仰。”
声音激昂慷慨，一点也没有走调。
陆粥忽然冲着青山绿水大喊了一声：“啊啊啊啊，要平平安安啊，和平万岁，祖国妈妈万岁。”
有点中二，但是她高兴。
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
就是像八九点初升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不要管这种事是不是很幼稚。
一个老爷爷，被陆粥的声音吸引了。
他对着陆粥笑了笑。
腰间的风车吹得转得很快。老爷爷又看向了远方。
“妈妈，你看我的风车转的好快呀。”
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老爷爷那双沧桑的眼睛，透露着太多故事。
陆粥停下脚步看了看。
我把风车置于腰间，吹着和童年高举时一样的高度的风。
她快步走去，回家没看到人。
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提前做好了饭。
月亮已经升起，一盏灯在夜色中缓缓的亮起，宋全和胡淑将扛在肩膀上的锄头放下，笑着说了一声回来了。
三个人，坐在桌子旁吃饭。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
陆粥第二天下午，背着东西就去小镇上面找暨妙彤。
暨妙彤也拿了许多东西。
回到城里面，暨妙彤整个人都累瘫了。
在床上睡了半个小时，又生龙活虎的跑到出租屋来找陆粥，和阿嬷一起聊天。
明天上课，她已经和姑姑提前说过了，今天要睡在陆粥这里。
阿嬷笑得合不拢嘴。
年纪大了，就喜欢热热闹闹的。
喻芳春在厨房做饭，军哥下班回来了又跟着朋友出去钓鱼，估计要好一会才回来。
倒是玉兰姐姐今天回来很早。
她的怀里，抱了个小孩。
“玉兰姐。”陆粥刚刚想问她要不要辣椒酱，视线就落在了她怀里的小孩身上。
阿嬷也坐了起来，将扇子扔到了一旁，凑上来问玉兰姐。
“这是哪来的孩子？”
大家诧异的看着玉兰。
玉兰低下头，看着孩子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温柔，摇了摇头就抱着孩子进了房间，显然还有事情要做。
这下子，大家都看着她的房间方向。
大概过了几分钟，房间里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喻芳春正在炒菜，还以为自己想孩子想出幻觉来了。
听了一会，才发现不对劲。
她拿着铲子就走了出来，顺着哭声找到了玉兰姐的房间。
“怎么有孩子的哭声？”
这声音，听得她有些揪心。
“我们也不知道，玉兰姐刚刚回来的时候抱了个孩子。”
“总不能是她生的吧。”
“那怎么可能。”
玉兰她们时不时会见到，有没有怀孕还是清楚的。
孩子哭声慢慢小了。
玉兰出来，向阿嬷要点米糊糊。
喻芳春不待见于兰，但是心中喜欢孩子，还是道：“我去厨房弄点。”
玉兰姐也想去，被喻芳春狠狠瞪了一眼才停下脚步。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在路上捡的，是一个女孩子，估计是哪户人家嫌弃生了女孩，所以遗弃在路边。”
阿嬷叹息一声：“造孽啊，好好的一条命说不要就不要，哪怕是送人也好啊，也不知道这是到什么时候才能变，以前我妈妈她们那个年代，女生还要裹小脚，当时我家里面的人也要我裹，还是我妈妈紧紧的抱住了我，要不然我身体哪有这么利索。”
只怕是，躲鬼子的时候都跑不了。
玉兰很喜欢陆粥。
陆粥从来不带鄙夷的目光看她，知道她喜欢听读书声，有时候还会趴在窗户那里，用手撑着脸笑眯眯的背那些古诗词。
平时从家里面带了什么东西，也会分一点给她。
玉兰看到陆粥，心就暖暖的。
连长期挂在脸上标志性的笑容，每每想起自己隔壁住了这么个小姑娘，也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真心。
她继续道：“我瞧着可怜，就想着抱回来养。”
她用最好最柔软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包着那个女童。
她想要有个女儿。
这样子，她就有家了。
喻芳春听得真切，把米糊糊端了出来。
“你抱着孩子不好喂，负责抱就行，我来喂她吃点。”
这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和玉兰说话。
两个女人，目光温柔的看着孩子。
军哥回来看到这一幕有点懵，他愰了一下自己手里面的鱼。
“我钓了条鱼。”
“怎么有个孩子啊。”
没有人回他话，喻芳春怕吓到孩子，声音温柔了不少。
“菜还没有炒完，回来了就去炒菜。”
军哥纳闷的挠了挠头，还是凑着一张大脸过来和孩子对视了两秒，看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忍不住笑道：“这孩子眼睛大，像小艳眼睛一样。”
他也喜欢孩子。
喻芳春心动了动，生出了一些心思。
很快嗯，孩子就不吃了。
“幸好已经好几个月了，不然还真找不到给她吃的东西。”
“你要养这个孩子？”
喻芳春拧着眉头看向玉兰。
“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没有结婚就带了一个孩子以后去找不到好人家，而且你做的事情，以后孩子知道了。”
玉兰出声打断了她。
“我不做了。”
她声音坚定，紧紧的抱着孩子。
“我就算去给人洗碗，也一定会让孩子用上干干净净的钱，去要养好她，虽然我没有读过书，但是我希望她能够像小艳一样读书识字，像个小太阳似的。”
那也是，她希望成为的人。
她的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蛋。
“我爱她，我会尽我的所能给她。”
她曾经没有拥有过的，都会拼尽全力给这个孩子。
喻芳春沉默了一下。
她其实也想收养这个孩子。
可是，她看得出来，玉兰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的。
如果说，玉兰以前是行尸走肉。
那碰到陆粥以后，就是她枯燥乏味得过且过，以烂为烂的生活里出现了转机。
她想改变，但是没有信念。
她觉得像自己这种烂人，就该一辈子待在泥潭里面，继续烂下去。
可是现在，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孩子。
吃饭的时候，喻芳春喊了玉兰一起吃饭。
玉兰当时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平时的时候，喻芳春没咒她。
她从来没有反驳过，因为她心中也是那样看自己的。
阿嬷知道玉兰。
这是个可怜人，所以才把房子租给了玉兰。
哪怕知道玉兰已经开始在泥潭里腐烂，她每天晚上看到玉兰出去，都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活着，都是为了活着。
最好是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谁不想自己有点尊严。
又不是受虐狂，就喜欢被人骂。
陆粥没去问过玉兰姐她的故事，那是玉兰姐的伤口。
打着关切的理由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也是一种伤害。
玉兰把孩子交给喻芳春几天。
再回来的时候，她脸色苍白，但整个人的精神却很好。
陆粥看到的，是她精神气的脱胎换骨。
喻芳春也不骂玉兰是贱货婊砸了，她怕孩子学到，还把自己当初早就准备好的小孩衣服，全部送给了玉兰。
她的表情失落：“这衣服是我刚结婚的第二年做的，那时候我妈妈让我提前备着，说是男女都可以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玉兰想要去她握的手，又怕她觉得自己不干净。
有些胆怯的将手收了回来。
喻芳春看了她一眼：“行了，给孩子穿吧，好好的把这个孩子带大比什么都强。”
玉兰点点头，下午就将自己一头漂亮的头发剪了，那些漂亮的旗袍，也全部被她收了起来锁进箱子里。
她穿着朴素，脸上还是化了点妆。
找了很多工作，但是人家一看她的手，就知道她没看干。
“老板，我真的什么都能干。”
玉兰哀求道：“我家里头还有一个孩子要养，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反正你的店里面还要招人，我试用两天，要是不行的话，你让我走人都没关系。”
老板听了，也觉得自己不亏。
能干的话就留下来，免得自己还要招人，不能干的话白干两天也不错。
很苦，搬东西也很累。
各种事情都压在玉兰的肩膀上，甚至还有一些老员工会挤兑她，故意把一些重活全交给她来做。
玉兰知道，但是没反抗。
她就是躲着哭了一回，抬起手将眼泪抹干，把所有的碗洗完以后，又费力的将那两大桶泔水慢慢的拖到了后院里面。
回到家，看到女儿的小脸时，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要女儿抬得起头做人。
小艳说了，父母是孩子在世上的第一个老师。
她要学着做好这个老师。
哪怕她很笨，但是没关系，她有嘴，她可以问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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