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孟市长同行,到他家去,主要是拜访禹医生。
两车一同开到孟市长楼下,他现在换了地方,搬到机关新建的小院去了。都是一栋一栋的二层楼。
进了门,禹医生高兴地说:“哎哟,我家晓东来了。”
舒展搬着一箱山货跟着我进去。
禹医生说:“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我笑道:“都是些山里的特产,还有李旭日种的人参、天麻、枸杞之类,给市长泡茶喝。”
禹医生说:“到这里吃饭。”
我笑道:“回家吃。不麻烦你,我主要是来见禹大夫的。”
她眼一嗔:“嘴巴越来越甜了。”
我解释道:“很久没回去了,已经通知家里,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和舒展坐了一会儿,喝了茶就告辞。
下楼,上车,我才给我爹打电话,说回家吃饭。
我爹说:“回来吧,我去网鱼。”
挂了电话,我问舒展:“你回去,你爹娘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他笑道:“上街买菜。”
“买什么菜?”
“这倒问住了他,他想了想,说:”称肉买鱼。”
“我家不同,只要听说我回去,就是到塘边撒网。”
他说:“年年有余嘛。”
两人一路闲谈。
我说:“我们明天下午回江左。这次回家就准备好好休息一天,你别告诉别人,说我回来了。”
舒展送我到家就走了。
回到家正好吃中午饭。
吃完,我跟爹娘说,让我好好睡一觉。
下午三点醒来,家里还是没人来,我问我娘,原来黄四娘到四水去了,她儿媳怀上了,她要去照顾几天。
吃过晚餐,倒是朱加华开车来看我。
我把他引到二楼客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他说:“问舒处长啊,她说你要在老家住一天。”
我感叹道:“那边事情真多,前面是发现索洞,后来是建设索洞。最近还准备新建一条街,每天都是连轴转,回家也少了。
所以仅着这个国庆节,回家休息两天。”
他说:“我也是,到了江左,一直在秘书二处,主要从事文字工作。每天都是写材料、改材料。听说年底,有小部分领导要调动岗位,我想也跟着动一下。”
“哪些领导调整?”
他说:“我们原来的书记要走,刘市长会当书记。还有四水任书记也要走,但新的书记,众说不一,有人说是孟市长接任,有人说不会。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你们金专员要调到省粮食厅当厅长。”
“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告诉我的,他的侄儿是姜书记的秘书。”
我也不多问。
朱加华说:“金专员走后,就是您当专员。这个我不会猜错。”
我笑笑。
他说:“绝对的,你到蒙达做了很多事,连我们江左市的干部都知道。”
如果颜书记没当省长,我不一定能上。但他既然当上省长,提拔一个专员应该没有问题,何况省委姜书记对我的印象也很好。
所以,我不和他谈这件事了,转而问道:“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到我们那儿来吗?”
他也直言不讳:“来当什么呢?”
“地委委员,宣传部长。隆书记找我商量了多次,一直想换掉这个人。”
朱加华笑了笑。
我说:“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愿意来,确实要吃苦,不像你在江左这么方便。既在大城市又可照顾家庭。
但是任何事物都有两面。
你在江左想解决副厅级,就算刘市长当书记,他一下也做不到,因为你资历太浅。但你想来蒙达,这个就好说多了。
蒙达是边远山区。你从好地方往差地方调,组织不会亏待你。”
他半天才说:
“我个人非常想跟您在一起工作,可学到不少本事,但这个事还是要和我老婆商量,毕竟我出来了,家里的担子全压在她身上。”
我说:“你好好想一想。趁着年轻时多吃点苦,年纪大了就不想动。我们都是些没有背景的人,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干出来。
比如我在蒙达,基本扑在工作上,没有好好休息过,对家庭的照顾也少。
如果自己不努力,到哪个大机关当个一官半职,就只能拼资历,拼到退休拼个副厅级就到顶了。”
朱加华感叹道:“您讲的都是实话。我回去和老婆商量。”
他走的时候,送了一个红包给我娘。
我娘不要。
我说:“加华不是外人。”
我娘才收下。
朱加华走后,我娘说:“一千。”
我说:“下次我到他家去,给他小孩也数一千。不就冲抵了?”
我娘说:“那要他送什么?你给我不一样?”
我笑道:“他不来,我不去。人就没有交往。他来我去,人才有感情。”
我又和我爹娘谈了房子装修的事情。
我娘很高兴,对我说道:
“一开始,我也不想到城里去住。现在,我反而想去了。”
我笑着问道:“为什么呢?”
她说:“以前你没当官,张三李四王五麻子,都不到我家来玩。生怕我向他们借钱似的。
后来,你在市里当了局长和主任,张三李四王五麻子,这个送点萝卜,那个送点白菜,还有送肉的,我都不要。因为他们都是有事要麻烦你。
后来,你调到外地去了,张三李四王五麻子又回到了从前,他们什么都不送。看见我,装作没有看见一样。
因为你帮不上他们什么忙了。
这种对比太明显,我受不住。村里在省城当处长的是……”
我说:“高原。”
我娘说:“对,高原他妈跟我讲,城里人就简单得多,在一起玩就是跳个舞,练练气功,别人的事,谁也不问不管。现在她三儿子想接她回来住,她死活不回来。”
我爹说:“现在的农村就这样,嫌你穷,恨你富。人情味也全没有了,只是黄四娘还好。”
我说:“那就这样定吧。装修好了还要半年才可入住,干脆明年六月份你们就搬到江左去住,姐姐一家也在那边。”
我娘说:“太好了。”
等我娘下了楼,我爹才告诉我,早去一个月,村上有个二猛子的无赖,他家的鸡啄了我家的蔬菜,我娘骂了几句冲天娘。
二猛子就衣袖一挽,要打上门来上门,说自己是条光棍,怕你个鸟。后来被人劝走。所以,你娘也灰心了,不想住在这儿。
我点点头,说:“好。明年一定去城里。”
议完家事,我爹下楼。
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远处。心想,家乡变了啊,变了。不再是儿时的那个样子。相对来说,蒙达乡下,还算民风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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