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戏开场
林杨里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璀璨的夜景。玻璃倒映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领带早已被他扯松，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处。
手机屏幕亮起，是余瑶发来的消息：“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倒是简洁得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他嗤笑一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这就是他们的关系，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联姻关系。如果不是林氏资金链出现问题，他根本不会多看这个女人一眼。
"；叮——"；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秘书发来的文件，他点开一看，眉头越皱越紧。林氏的资金缺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如果得不到余氏的支持，恐怕撑不过这个季度。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张合照上。那是去年两家宣布联姻时拍的，照片里的余瑶穿着香槟色礼服，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他记得那天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优雅地挽着他的手臂，却在媒体镜头转开的瞬间就松开了手。
"；装模作样。"；他低声骂道。
但眼下，他不得不继续这场戏。林杨里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余瑶也不愿意结婚，那不如想办法让她主动提出退婚。只要能让余氏觉得是他们的女儿不愿意，而不是林家反悔，那么资金问题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余瑶不是最讨厌纨绔子弟吗？那他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纨绔。
第二天下午，林杨里故意迟到了半个小时。他推开咖啡厅的门时，余瑶已经坐在那里了。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正在专注地看着平板电脑。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眼神依旧冷淡："；你迟到了。"；
"；抱歉，"；他大咧咧地在她对面坐下，"；昨晚玩得太晚。"；
余瑶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去夜店了？"；
"；是啊，"；他故意扯了扯衣领，露出脖颈上伪造的吻痕，"；新认识了个模特，挺有意思的。"；
她的目光在那抹红痕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形象，毕竟我们现在是......"；
"；未婚夫妻？"；他打断她，笑得玩世不恭，"；得了吧，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你管我做什么？"；
余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瓷器与玻璃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杨里，我希望你明白，现在是你需要我的帮助。"；
"；所以呢？"；他倾身向前，故意凑近她的脸，"；你要用这个威胁我？"；
她猛地向后靠去，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请你自重。"；
目的达到了。林杨里满意地靠回椅背，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样子。这才对嘛，这才是他熟悉的余瑶，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余家大小姐。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他慢悠悠地说，"；不如我们想个办法，让这场闹剧早点结束？"；
余瑶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啊，我正有此意。"；
这个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会勃然大怒，或者冷嘲热讽，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地答应。
"；不过，"；她话锋一转，"；在那之前，你得先陪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什么？"；
"；明天晚上，在君悦酒店。"；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穿正式点，别给我丢人。"；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去的背影，林杨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场戏，似乎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剧本走。
夜幕降临，君悦酒店外霓虹闪烁。林杨里站在酒店门口，整理了一下深蓝色定制西装的袖口。他提前了半小时到达，这是他对这场晚宴最后的妥协。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车门打开，余瑶优雅地迈出。她今晚穿了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宛如夜色中走出的精灵。林杨里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美。
"；等很久了？"；她走到他身边，语气依旧淡淡的。
"；刚到。"；他伸出手臂，她自然地挽上。肌肤相触的瞬间，他感觉到她指尖微凉。
步入会场，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余瑶带着他穿梭在人群中，得体地向各界名流介绍："；这位是林氏集团的林杨里。"；
他惊讶地发现，余瑶为他引荐的都是他之前想接触却苦于没有门路的人物。金融界的张总、科技新贵王董、地产大亨李总......每一个都是能对林氏目前困境有所帮助的关键人物。
"；余小姐，"；一位穿着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举杯走来，"；这位就是林公子吧？"；
"；是的，张叔叔。"；余瑶微笑，"；杨里一直想向您请教金融投资方面的问题。"；
林杨里愣住了。他从未跟余瑶提过这些，她是怎么知道的？
与张总交谈的过程中，他渐渐发现余瑶对林氏目前的困境了如指掌。她适时地插话，巧妙地引导话题，让张总对林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张总拍拍他的肩膀，"；改天来我办公室详谈。"；
送走张总，林杨里忍不住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余瑶抿了一口香槟，目光望向远处："；你以为我是在帮你？"；她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我是在帮余氏。林氏如果倒了，对余氏也没有好处。"；
音乐响起，是华尔兹。余瑶放下酒杯，向他伸出手："；跳支舞？"；
他犹豫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比刚才更凉了。
舞池中，他们随着音乐旋转。余瑶的舞步优雅从容，他却有些心不在焉。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在某个宴会上远远看到她的样子。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像一朵高岭之花，让人不敢靠近。
"；其实，"；他低声说，"；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什么？"；她抬头看他。
"；我知道你也不愿意这门婚事，"；他深吸一口气，"；我会想办法......"；
"；林杨里，"；她突然打断他，"；你以为我是在勉强自己？"；
他愣住了。音乐渐渐进入高潮，她的声音却清晰可闻："；如果我真的不愿意，没有人能逼我。"；
舞曲结束，她松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我去下洗手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杨里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都误解了什么。这场联姻，或许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而此时的余瑶，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再抬头时，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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