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红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顶，“二妞，这些天没什么忙了，你去福生家找大丫玩吧？”
女儿一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小孩子还是应当活泼一些。
卫明月从屋前地上捡起几颗晒得半干的花生，剥开放进嘴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是大丫家有狗，那狗好凶，一天追着人跑。”
“她家的狗不会咬人，你不理它就好了。”刘晓红拍了拍裤腿上沾着的草叶，好笑着说。
卫明月轻哼着扭过头，走回屋里坐着，反正她不想去，大丫家不止一条狗，每条狗都喜欢围着人转，发现她害怕后，总是使劲吓她。
“媳妇。”
卫国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个年轻的男人，他手里拿着瓶农药，看样子是来借手动喷雾器的。
那年轻男人冲刘晓红喊了声嫂子后，继续跟卫国福说话。
“国福哥，你不知道，周家小子最近好像沾了脏东西，前几天去山上捡柴火，突然一边大叫有鬼，一边往山下跑，不小心踩到了夹子，腿那叫一个惨。”
“后面周伟去看医生把腿包扎好，谁知他原本应该在家里躺的好好，非要爬起来找什么小女孩，然后从床上摔下去，另一条腿也断了。”
“听说还伤到了命根子，真是倒霉，周嫂子说是要请人过来看看，驱驱邪。”
卫国福领着年轻男人进隔壁放杂物的房间，声音越来越远，“是吗？上次见到他还好好的……”
坐在凳子上的卫明月眯起眼睛，唇角微微勾起。
刘晓红听到他们的谈话，疑惑地嘀咕着，“周伟也去捡柴火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这几天，她每天都去山上捡些干柴，但是并没有见到周伟。
“二妞，你上次来找妈妈，见到周家哥哥去山上了吗？”
刘晓红忽然想起，之前有次女儿来找她，两人还在山上摘了一大捧野菜回去。
卫明月眨着眼睛，抬头冲她笑了笑：“好像没有。”
“哦，那他可能是去隔壁捡柴火。”
刘晓红也没有在意，他们家和周家关系一般，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她准备等会就去商店门口跟其他人聊聊天，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临近中午，刘晓红聊天回来了，她先是给养在后边的鸡鸭拌好糠和菜梗，然后洗干净手，简单炒了盘酸笋，再切点腌好的萝卜豆角，配上一锅熬好的白粥，爽口又开胃，吃到晚上都没问题。
吃过午饭，卫明月没有进房间睡午觉，她拿着把草编的扇子摇着，享受那一点点的凉意。
“二妞，二妞！”
卫明月抬起头，左看右看，很快发现大丫趴在墙头，冲她使劲挥手。
见卫明月注意到她，大丫放下手，小声道：“你要和我们去河边玩吗，听说小花他们抓了不少的鱼呢，我们也去试试。”
这些天越来越热，河边的水也浅了下来，几乎可以见到河床，小鱼小虾一逮一大堆。
小孩子们本就喜欢去河边玩，见到有鱼可以捉，更是兴奋不已，经常趁大人不在，偷偷跑去河边玩水。
卫明月最近也没事干，她想了想，给自己戴了个草帽就走出去，“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去吗？”
大丫低头掰起手指头，“你，我，小强和他妹妹小晴，一共四个。”
“那走吧。”卫明月去墙边拿起自己洗干净的玻璃罐，里面还塞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她提着外面绑好的绳子，率先朝前走。
“你等等我啊。”大丫一不留神被甩在后面，跺跺脚赶紧跟上。
两人从小路走，很快来到河边，看到小强和小晴蹲在草丛里，像是贼一样探头探脑的。
小强第一个瞧见她们，一只手背在后面，神神秘秘地说：“大丫，二妞，你们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卫明月和大丫走了过去，她没有说话，而大丫反倒是被勾起兴趣，猜测道：“是鱼吗？”
小强摇摇头：“不是。”
大丫继续猜：“是蛇？”
小强摆手：“也不是。”
卫明月见他们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自己去河边捡了两个福寿螺，用岸上的石头将它们砸碎，然后挑起螺肉放进玻璃罐中，再将罐子放进水里。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抽起绳子，玻璃罐稳稳落在岸边，几条小指长短的鱼被困在里面，不住地扑腾。
“收获还不错。”
趁他们聊天的功夫，卫明月又钓起几罐小鱼，此时塑料袋里已经装了十几条。
眼看差不多了，她才收手，跟旁边紧紧盯着看的小晴往回走。
卫明月见草丛的两人还在嬉闹，很是肯定地说：“你哥喜欢大丫。”
“是啊，要是以后大丫是我嫂子就好了，她会偷偷分饼给我吃。”
小晴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粉色牙床。
正午阳光太晒，几人躲在树下，只有小强跑出去兴冲冲地抓鱼。
卫明月见他只是在刚到小腿的浅水摸鱼，看了两眼也就没有阻止。
“你们是哪家小孩，敢跑来河边玩，小心淹死！”
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伯刚从地里回来，远远看到几个小孩围在河边，忍不住怒吼一句。
水湾村的河流对大人来说不算深，但是小孩掉进去就危险了。
哪怕现在河水下降，大人们仍旧不愿意小孩来河边玩，毕竟以前就有过几次小孩在河边淹死的例子。
卫明月几人被老伯的一声大喝吓了一大跳，大丫首先忍不住拔腿就跑，其他两人赶紧跟上，这要是被抓到，肯定要挨骂的。
卫明月愣了一下，很快想通里面的关节，她也一溜烟跑开，旁边的玻璃罐和装小鱼的袋子也没忘记带上。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那老伯在远处根本不知道是哪家小孩，但是卫明月把证据都带回家了，卫国福夫妻怎么不知道女儿去了河边。
他们又舍不得骂女儿，想了一整晚，决定提前将她送到大姐那里去，正好适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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