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杨学新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但他的理智很快占了上风——他很清楚，自己苦心经营的人设绝不能在此刻崩塌。
于是他强撑起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伤感：\"兮兮，这话说得未免太绝情了。好歹咱们也是同学，相处过那么些年。你这样说，我反倒有些不适应，甚至有点难过呢。\"
萧兮兮不由得皱起眉头。
都到这个份上了，杨学新还在故意把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引导，这让她心中最后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
\"没办法。\"萧兮兮语气坚决：\"网络上的谣言给我造成了很大困扰，对我的'兮兮哈哈团'也产生了严重影响。说实话，我个人倒不是很在意，但我必须给那些支持我的人一个交代。我不能让他们对我产生误解。毕竟'兮兮哈哈团'从成立到现在，所有事情都光明正大。\"
她直视着屏幕：\"所以杨同学，能耽误你十分钟吗？就简单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杨学新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此刻正在飞速计算着拒绝的代价，以及这会对他的形象造成什么影响。
更让他不安的是，萧兮兮会问什么问题？会有多犀利？这些问题让他如坐针毡。
\"其实...\"杨学新迟疑道：\"有些事我们确实不适合在平台上公开讨论。如果不涉及隐私的话，你大可不必这么客气...\"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感伤：\"感觉我们之间，陌生了许多。\"
萧兮兮眉头紧锁。
这番话简直莫名其妙——说得好像他们曾经多么亲密似的。
她强压着不悦：\"杨同学说笑了。我就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杨学新微微颔首。
此时两人的直播间人气都在飙升——萧兮兮这边自不必说，杨学新那边观看人数已经突破十万大关，达到了他直播生涯的巅峰。
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谨慎。
因为他深知，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他未来的直播生涯走向。
萧兮兮轻轻颔首：\"谢谢。第一个问题——有人说咱们是高中同学，还是同桌？这可扯得有些大了。\"
她嘴角微扬：\"我好像记得您...甚至都不是我们班的吧？既然连同学都算不上，那同桌之说就更无从谈起了，对吧？\"
杨学新脑中警铃大作，飞速回忆自己是否曾说过与萧兮兮是同桌的话。
确认从未提及后，他暗自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这是自然。咱们只是同校，你在一班，我在二班。说实在的，那时候一班可是实验班，我这样的成绩可进不去。\"
他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自嘲：\"要知道，当时你的大名可是经常出现在学校的光荣榜上呢。\"
萧兮兮闻言轻笑，她话锋一转：\"那第二个问题：有人说上学期间你还出钱资助过我？\"
不等杨学新回答，她自顾自地继续道：\"哎，要是那时候真有人资助就好了...\"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
\"你们是不知道。\"萧兮兮的声音轻柔了几分：\"上高中那会儿，我可穷了。家里需要钱，我也需要钱，弟弟还在上学...那时候我连一分钱都赚不到，生活费全靠向村里人借。家里有个小本子，每一笔借款都记得清清楚楚——金额、日期...\"
说到这里，她的笑容染上一丝苦涩：\"说真的，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有时候就为了借几百块钱...唉所以我现在直播时，总会想起自己曾经是个穷人。只要有能力，我都会尽力帮助别人。还好，如今所有的欠账我都还清了。\"
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每一个借过我钱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铭记在心。他们确确实实、真真正正地帮过我，我很感激。\"
随即她转向杨学新：\"至于杨同学...咱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金钱往来吧？不过...\"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倒是记得你请我们吃过一顿饭，那时候好多同学一起。\"
说着，她的表情又轻松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
杨学新紧盯着萧兮兮，听着她这番看似随意实则犀利的问题，心中的警惕越发强烈。
萧兮兮问得直白，虽然中间穿插了些个人经历来缓和气氛，但这明显是刻意为之。
更让他不安的是，这样一来，他苦心营造的暧昧氛围就被打破了大半。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杨学新深知自己还没吃够这波流量红利，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终于，他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是啊，那次聚会是我整个高中生涯最快乐的时光。\"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我记得那时候的你...笑起来可比现在清纯多了，搞得我们都不太敢看你...\"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低，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萧兮兮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没想到杨学新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放弃，但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对方能承认他们之间没有利益纠葛就够了。
\"所以……\"萧兮兮直截了当地问道：\"网上说你资助过我的事，应该也是无稽之谈吧？\"
这个问题问得干脆利落，让杨学新再也无法回避。
杨学新呵呵一笑，回答得颇为讲究：\"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传出来的。同学之间吃顿饭、送点小礼物，要是这也算利益纠葛、也算资助的话，那生活中谁身边没这种事？\"他摇摇头：\"传得太过了，太过了。\"
这番话表面上看毫无破绽，甚至用日常生活举例来佐证。
但细究起来，他既没有明确承认，也没有完全否认所谓的\"资助\"，反而继续把水搅浑。
萧兮兮笑了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既然已经说清楚，目的也就达到了。
她继续道：\"哦，还有个更离谱的问题，我看到的时候都震惊了——竟然有人在传我们高中时在谈恋爱？\"
她故作夸张地捂住脸：\"天呐，说这话我都不好意思。整个高中我满脑子只有学习和钱，连恋爱是什么都不懂。你们别笑！\"
直播间里，\"兮兮哈哈团\"的成员们顿时哄堂大笑，纷纷调侃起萧兮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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