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知道折纸的担忧，宽慰道：“他们肯定会把重要人力放在保护自己身上，先前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就是在等我们做出决断。”
“孤狼知道被施加灵魂印记的我不可能主动踏入他的感知范围，所以肯定想得到我们会分成两路。”
“分开后，我们便立刻被袭击，这些人都是他们在背后控制，显然他们想速战速决。”
“折鹤带给他们的压力想必非常大，又或者，他们迫切需要将我们和折鹤隔离开。”
“这样的话，折鹤现在的处境想必很危险，你不去帮你姐姐吗？”
珏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轮椅来到玉玉身边，将玉玉身上的负面状态同样吸纳到他身上。
“你看，就像这样，姐姐帮我，我帮姐姐。”
这句话有着特殊的魔力，让折纸短暂失神。
没错，姐姐帮我，我帮姐姐。
以前是自己太懦弱没有能力站在姐姐身边，但现在，自己也是【飞鸟社】的一员，是接替姐姐的现任「乖刃斋」！
没有理由，还把最危险的事情交给姐姐一人！
折纸眉头舒展，他想明白了，现在不去，他以后肯定会后悔。
无论姐姐是否有事，他都会后悔。
“那好，我去取下陈皮的狗头！你们千万不要离开，也不要躲进装备室里，被堵门就死定了。”
珏和玉玉点点头，折纸这才离开。
目送折纸离开后，珏和玉玉的表情变得沉默。
珏轻声说道：“别犹豫了，弟弟，孤狼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让赵默言献出性命给我们提供机会，这是会长的命令。”
珏叹了口气，“姐，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殷慕是【小丑】，甚至可以变化成另外的职业分身，能力怪异，比诡异还诡异。”
“最主要的是，你下得去手吗？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背叛暗星会？你想做双面间谍……是吗？”
玉玉眸光深邃，她想到那个夜晚，她自己在旧城沦陷边缘的高塔上，眺望着漆黑而妖艳的大地。
新世界……为了新世界……
她记得会长朝她伸出的那双手，记得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瞳，记得那句承诺，这是她趋之若鹜的‘未来’。
“姐，别犹豫了，你必须做出选择，是遵循会长，还是遵循己心。只是，我们的命，都是会长给的，我们的未来，都是会长铺就的。”
“诡秘世界与现世的融合乃必然锁定的未来，这不是预言，是被推后的……现实。”
玉玉心情复杂，她第一次觉得脑袋中乱作一团，心里一跳一跳，像被针扎般轻微刺痛。
“动手吧，姐姐。”
珏推着轮椅走向赵默言的尸体，站起身来，从轮椅扶手下拿出一根针管。
玉玉看着珏的动作，默默跟上去，同样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根针管。
针管通体是一种特殊的黑色材质，丝丝如血丝般蠕动的黑色真菌薄膜覆盖在针管表面。
两人各自蹲在赵默言尸体两边，将针管刺入赵默言腹部。
抽动针管，一团虚幻的，墨绿色的，充斥着复杂字符的能量液被提取到针管内。
随着这团能量液被抽离，赵默言的尸体竟然开始迅速变得灰白，最后犹如被烧干的纸灰一样消散，什么都没有剩下。
珏把自己提取过后的针管重新放回轮椅扶手中，玉玉则是拿起针管，咬牙扎进自己的胳膊上。
“呃……呃啊啊啊！！”
能量液进入体内，玉玉脸庞上立刻浮现出和那些能量上闪烁浮现的字符，她此刻感觉灵魂在被撕裂，有什么东西正在强硬的撑开她的灵魂，想要钻进深处。
“坚持住！姐！一定要坚持住！”
“强行获取其它职业力量是逆天而为，就像在系统中植入病毒，只有扛过全盘杀毒，才能活下去！”
玉玉银牙紧咬，修长的手指死死扣住地面，指尖盖全被硬生生掀起，血肉模糊，低沉沙哑压抑到极致的嘶吼声回荡在她雪白的脖颈里。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生。
玉玉慢慢睁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隙，她没有力气，所有的力气都被这具身体榨干了。
细密的汗水混杂着鲜血盖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衣服脏兮兮的，十指上还传来钻心的痛。
珏轻轻托着玉玉，将她扶在轮椅上。
“姐，成功了吗？”
待到玉玉轻轻点头，珏才伸出手附在玉玉肩膀上，发动【通感】。
玉玉的伤势尽数消失，转移到珏的身上，珏只是皱了下眉头，这股疼痛便被他承受下来，迅速被自身同化。
“【清道夫】……”，玉玉恢复力气后，开始感应自己新获得的职业。
她伸出右手，意念一动，一根骨刺从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下猛地弹出，骨刺上布满腥臭的粘液，滴落在地上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坑洞，缕缕白烟从中冒出。
玉玉呆呆盯着手腕处的骨刺，喃喃自语：“真得是【清道夫】，一个人，竟然真得可以拥有两种甚至多种职业……会长大人说的新世界，真得可以实现……”
她的系统面板里依然只有【投资客】这一种职业，通过会长大人的方式获得的职业是‘灰色产业’，是隐瞒系统探查的‘病毒’。
“呼……”
确认玉玉没事，珏松了口气。
本来是他来承受这次实验的，但因为会长还需要他来转移伤害，就落到了玉玉头上。
玉玉是【投资客】，签订【投资合同】之后便会获得一层保障，这层保障是她的保命牌，发生意外也不会直接死去，出去副本以后会长也能将她救回来。
即便如此，珏仍然心有余悸。
玉玉吸收赵默言的【职业】时的表现简直是要将自己撕碎，那种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但这是必须的，进化的本质就是痛苦，否定自身，否定过去，抽筋拔骨，改造自身。
幸好，进化很成功。
“姐，现在除了我，没人会知道你还有第二职业【清道夫】。”
“森林我就不陪你去了，殷慕那人很敏锐，我们两个人都在反而容易露出破绽……”
“姐，我知道你……嗯……”
珏张张嘴，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最后只说道：“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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