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那边好像很有意思。”
混乱街道上，粗布衣衫的男人随意躺在地面，无数双脚从他身上抬起放下然后重新落在地面。
“嘴子，怎么回事？”，鬼的两只眼睛是黑漆漆的空洞，他的眼珠子都在别处，只能让嘴子的感知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魔女现身了！看［规则］表现，应该是掌管［时］的魔女伊蕾信！”，嘴子兴奋地哇哇大叫。
“哦？这么快？她为什么现身？”
“为了一个老头！！”
“……老头？” ，鬼呆滞片刻，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也出了问题，“你是说魔女现身就只是为了一个老头？”
“真得！我都尝出来了！那种复杂的情绪，怜悯，无奈，愤怒…交织在一起…咯咯哒咯咯哒！太美味了！鬼！”，嘴子叭叭叭不停地说着。
鬼撑起身子，“脚，腿，带我凑近些。”
话音落下，他开始朝玉玉的方向走去。
玉玉正在和醒来的老者交谈，不出意料，老者醒来后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也不记得玉玉，他的时间从智械之手发出警告之时重新开始。
在得知自己的主人已经死在混乱中后，老者脸上非但没有露出释怀之色，反而愈发灰败。
最终，他朝玉玉劝告道：“快跑吧妮子，赶紧离开王城境内，智械之手已经对王城发出警告，那群冷漠的铁疙瘩，一旦认定一个事实，就不会停止行动。”
“战争要打响了…巴伦王国将会成为第一个被战火覆盖的国家…也好…也好啊”
见到老者与预料完全相反的神情，玉玉困惑地问道：“老人家，既然你们的主人死于混乱，那你们不就成了‘无主之物’？换而言之，不是自由了吗？为何你的情绪反而越来越低落？”
老者苦涩地摇摇头，“你不知道，我们被当做‘货币’，当然不是普通的巴伦王国之人。我们都是初代巴伦王的子民，体内是初代巴伦王的血肉。”
“这原本是［恩典］，如今已经成了诅咒…我们凭自己无法在这片世界生存，这片世界的［规则］在排斥我们，为了活下去，为了不将初代王的心血与伟大抱负化成泡影，我们必须活下去！！”
谈到初代王，老者眼中没有丝毫怨恨，反而第一次具有了光彩。
“初代王…”，玉玉记下这个重要人物，接着问道：“所以，你们活下去的代价就是成为‘货币’？”
老者点点头，解释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要背负的代价，一年年，一辈辈，祖祖孙孙无穷尽。”
“我们不是‘一个人’，所以不能成为‘一个人’，我们不具备成为人的条件，我们早就做出选择，要成为能够冲破一切监牢的大河中的一粒水珠。”
“即便…看不到任何希望。”
老者说罢便陷入沉默，目光再次变得空洞，就像是把自己彻彻底底隐藏起来了一样。
玉玉默不作声，团队大于个体吗。只是不知道那个初代王看到自己的子民现在是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玉玉晃晃头，不禁对自己刚才冒出的想法感到可笑。
初代王既然做出这个决定，他肯定会考虑过所有可能的情况，这些坚信他的人落得如此下场，只能说明初代王最后的结局比这些人还要凄惨的多。
“嗯？”
玉玉心头猛地一跳，窥视感？
她没有表现出来，仅用余光快速扫视周围，人群太过混乱，她找不到窥视感是从哪里传来的。
“有趣，又是一个外来者，而且身上有伊蕾信的味道。走吧，趁着混乱，我们去王城内宫把［荆棘法典］带走。”，鬼轻笑一声，迅速消失不见。
察觉窥视感消失后，玉玉只得暂时放下这件事，又和老者交谈了几句。
在这期间，除老者外的奴隶皆是沉默无神，宛如傀儡。
轰！轰！轰！
无数流光碎片不断撞击这包裹巴伦王城的石块，每一次爆炸都会将［城墙］炸开一个缺口，但紧接着就会被灰白石块以惊人地速度修复如初。
两方一时间陷入拉锯战，城墙下，王城入口处，一群骑士正在催促众多奴隶前行。
“快快！磨蹭什么！？走快点！”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赶快给我上！城墙被攻破你们全都要死！一个都活不下来！”
明明是骑士，手里握着的却不是剑，而是粗壮狰狞的长鞭。
在这些骑士中，一个人正呲牙咧嘴，拳头不断握紧后松开——正是通过了初级骑士考核的王大旺。
他根本没想到所谓的骑士竟然在做这种事情，这和他所想的骑士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这些奴隶迈入城墙豁口后便再没出来过，每次奴隶的迈入都会令所有石块闪烁一下，接着便会自我复制堆砌。
王大旺再傻也看得明白，他们在用这些奴隶的血肉来为城墙提供‘养分’。
“喂！新来的小子，换班。”
王大旺回过神来，对他发号施令的是这一骑士小组的组长休。
休气势汹汹，神情不悦。他并不喜欢这个突然通过考核的新人，因为休从这个新人身上看到了令他厌恶的身影——和之前刚进入骑士团的他一样。
“组长！我不想换班！”，王大旺大声说道。
休啪地一下甩了下鞭子，地板轻松开裂。
“不想？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低！级！骑！士！如果什么都按你的想法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这世界早就乱套了！！”
“我再说一遍，给我滚过来换班！押着这些奴隶‘修补’城墙！”
“城墙破了，你也活不了！你的家人好友也活不了！！”
休不由分说拽住王大旺的盔甲将其硬生生拎起，猛地甩向维持秩序的骑士中，然后随便指了一个人：
“你！过来！跟他换班！去后面看着！”
被点到的人急忙离开。
王大旺脸色涨红，不断强忍出手揍休的冲动。
他当然能凭借［恶藤］一拳干翻这个趾高气昂的休，但代价就是自己也会成为通缉令上的一员，他拯救殷慕让殷慕感激自己的梦想啊呸计划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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