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农历十月二十二日。
二十二的喜寿。
黄则牵着一身着紫色端庄的长裙落座在桌前。
木澈与卞绾绾喜结连理，好上加好，亲上加亲。
他们早有了自己的三个孩子：木星辞，卞南栀，木屿风。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木星辞也成了家，孩子都三岁多了：木林深。
二十二和黄则也是当了祖母祖父的人。
黄砚秋与新起的丁家孩子结了亲。
说来也是缘分，这孩子叫丁泽，也就是木澈当年救落水孩子认识的那个大男孩。
黄松棠则是与梁家结了亲。也就是梁丘和黄娇娇的大女儿，梁月眠。他们也有了两个孩子：黄岁凝，黄枕石。
门当户对，喜上之喜。
这是黄则给二十二说的，往往世家都是与世家结亲，一是维护这条关系网，二是门户之见，知根知底。
这场寿宴，二十二看着蜡烛点燃，在烛光里，她看到了一个人影，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还是那么年轻，可她老了。
黄则伸出皱巴巴的手，替她擦了眼泪。
五十年，他们在一起了五十年。
黄则也感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二十二方才的眼神告诉他，她看到了什么。
二十二听着子孙辈们的祝福，挨个发着红包，最后吃蛋糕。
直到十点左右，二十二说要去书房。
黄则陪着二十二在书房，其余人都在他们能看见的客厅聊天。
“他们还不走啊？”二十二问道。
黄则道：“就让他们今晚待在这里吧！”
二十二挨个看了外面的人，然后把视线落在黄则的脸上。
黄则再也不是那个年轻好看的小伙子了，但眉宇间的端雅和贵气只多不少。
二十二仔细端详着他看了很久才道：“黄则，他没有失信于我。他来接我了，我要先你一步走了。我所有的安排你都知道了。等我走后，你就一一告诉他们。”
“你不和他们道个别？”黄则轻轻问道。
“不用了！他们有自己的路。总有分别的时候，我早就告诉他们了。”二十二笑了笑道。
“他在哪里？”黄则问道。
“在院子里的戚枫树下，他可悠闲了，摆着茶杯喝着茶呢！”二十二说着笑了起来。
“祖母！”
“外婆！”
“奶奶！”
二十二被一群孩子围着。
“好！好！澈澈啊！让他们去玩会吧，我有些乏了，要休息了。”二十二笑道。
她不是不喜欢热闹，是太热闹了，她就怕他看着难受。
“乖孩子们！你们去旁边玩吧！让你们爸爸的妈妈休息会。”木澈俨然一副中年成功人士。
“二十二，要回房间吗？”黄则问道。
二十二看了看福孙满堂，点了点头。
黄则扶着二十二回到卧室。
二十二说道：“我想洗个澡，洗个头，然后穿上那套早就绣好的白裙子。”
“好！”黄则慢吞吞，且有些笨拙地帮忙。
外面依旧热闹，是黄则要求今夜所有人都在这里过，不能离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知道，他和二十二今生的缘分要尽了。
二十二洗漱好，穿上那件绣着木槿花的白色长裙套装，躺在床上看着黄则道：“黄则，你也陪我躺一会吧！”
次日。
木琼居一片哀伤。
三日后，南山墓园，三座石碑并排列着。
送行的车辆堵塞了整个墓园片区，比徐军的葬礼更庄严肃穆。
一周后，黄则安排完了后事。独自在木琼居的院子里坐了很久。
次日。
木澈来到房间。
“爸爸？爸爸！”
农历十一月十一日。
南山墓园又多了一座墓碑，黄则的墓碑与另外三座墓碑是前后。
黄则的葬礼按着他的遗言一切从简。
但送行的人与二十二的葬礼别无一二。
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最后不过方寸之间，随后化作一抹黄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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