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光，像一把淬了冰的筛子，在老A基地的训练场上狠狠筛过，留下的是最硬的骨头，筛掉的是所有怯懦与脆弱。
柳如烟主持的第一阶段训练，名义上以体能为核心，却被她硬生生玩出了“全能炼狱”的架势。
每天凌晨，宿舍里总是不定时的响起高压水枪的“哗哗”声，刺骨的冷水瞬间浇透被褥，把睡得正沉的新兵们浇得跳起来。
柳如烟抱着臂站在门口，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温柔”笑容：“早啊，各位，今天加个餐，十公里负重跑，迟到一秒，多跑一圈！”
攀岩场上，她穿着作战靴，徒手攀上垂直的岩壁，指尖抠住岩缝的力道精准得惊人。
在顶端吹了声清脆的口哨，她扔下绳索，声音透过扩音器传下来：“十分钟，爬不上去的，直接打包走人。”
下面的新兵们手掌磨得鲜血淋漓，双腿抖得像筛糠，却没人敢停，柳如烟就坐在岩壁下的阴影里，手里转着登山镐，眼神冷得像冰，“老A不养逃兵，要么爬，要么滚。”
射击场上，她端起狙击枪，枪口稳稳架在肩头，几百米外的移动靶心在她眼里仿佛静止。
“砰！砰！砰！”三枪过后，报靶员的声音很快传来：“一百环！全中靶心！”
放下枪时，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我的成绩，你们不用达到，但至少要做到八十五环，达不到的，每天加练两小时，直到达标为止。”
格斗、索降、野外生存、战术伪装……每个科目，柳如烟都用绝对的实力碾压着新兵们的认知。
曾经那些叫嚣着“女教官不行”的菜鸟，如今只剩下深深的敬畏，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得攒半天。
他们每天被换着花样折腾，累到沾床就睡，军装永远带着汗味和泥土味，却没人再敢抱怨。
毕竟，这位女教官轻松的碾压所有人。
一个月期满，当初的四十二名新兵，只剩下十二人。淘汰名单用红笔圈出，送到袁朗桌上时，他指尖划过那串被划掉的名字，沉默了一瞬。
这淘汰率，比他下手还狠。
办公室里，柳如烟正自顾自地在墙角的咖啡机旁鼓捣。磨好的咖啡粉被冲入沸水，浓郁的黑色液体顺着管道流进杯子，她倒了小半杯，抿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像吃到了黄连：“啧，真苦，什么好东西，怎么有人喜欢喝这个。”
袁朗抬眼，看着她那副活受罪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这丫头，明明最不喜欢苦味，却偏要学着别人喝黑咖啡，每次都要皱半天脸。他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声音放得柔和：“右手边第二个抽屉，有奶，也有糖。”
他自己喝咖啡从不爱放这些，觉得会破坏咖啡原本的醇香，可他记得，柳如烟喜欢甜的，不管是水果糖还是牛奶，只要是甜的，她都很喜欢。
这个小习惯，他记了很久。
柳如烟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立刻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第二个抽屉。
果然，里面放着一小盒未开封的纯牛奶，还有一包五颜六色的方糖。她手脚麻利地倒了半杯奶，又剥了两块方糖丢进去，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白色的奶泡浮在表面，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又喝了一口，眉头彻底舒展开，嘴角弯成了月牙，一脸满足：“美滋滋！这才是人喝的东西嘛！”
袁朗看着她从苦着脸到喜笑颜开的转变，像看到了偷吃成功的小松鼠，心里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得满满的，也跟着多了几分欢喜。
他拿起桌上的淘汰名单，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四十二个，剩十二个，淘汰了三十个，淘汰率百分之七十五，柳教官，下手挺狠啊。”
柳如烟捧着咖啡杯，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外面空无一人的训练场。
阳光洒在她的发梢，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的语气却带着点无辜：“诶，我之前问过齐桓了，他说你的要求是‘随便玩’，我才随便玩了玩的，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造。”
“我让你随便玩，没让你玩得这么狠。”袁朗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在名单上轻轻敲了敲，“不过，这剩下的十二个，不一样了。”
他这话倒是实话。从训练报告来看，这十二人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同期新兵，甚至比一些刚转正的普通老A还要扎实。耐力、爆发力、意志力，都经过了极致的打磨，这都是柳如烟“折腾”出来的成果。
柳如烟又喝了一口咖啡，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当然，别的不敢说，就这剩下的十二个，身体素质已经过关了。不说赶上我，比普通老A也差不了多少。接下来该你上了，练练他们的战术和心智，把‘老A的魂’给他们装上，才算真正的老A。”
“行，交给我吧，咱们换岗。”袁朗拿起桌上的红笔，在名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清晰的字迹。
柳如烟一饮而尽杯里的咖啡，随手把杯子放在桌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哒”声。
“太好了，菜鸟们现在越来越乖，训起来没劲儿，不好玩了。我要去和老鸟们玩玩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这一个月光看着他们练，我都快生锈了。”
她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袁朗都替外面的老A们捏了把汗。
“去吧，别玩太疯，注意分寸。”袁朗叮嘱了一句，眼底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柳如烟摆了摆手，没回头，脚步轻快地溜出了办公室，嘴里还哼着军歌，心情显然极好。
办公室里，袁朗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只还带着余温的咖啡杯，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他拿起那份名单，目光落在“许三多”“成才”“·····”这些名字上，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而训练场的另一边，正在进行常规战术训练的老A们突然集体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觉得凉飕飕的？”一个老兵疑惑地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李辉搓了搓胳膊，脸色发白，声音都带着颤音：“该不会是……大魔王来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柳如烟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门口，正朝着他们挥手，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老伙计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正好我闲得慌，咱们来‘交流交流’训练心得啊！”
老A们：“……”
完了，刚从菜鸟的“炼狱”里喘了口气，这尊大神又来折腾他们了，苦日子怎么就没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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