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都是厂长您领导有方！”
他连忙拍着马屁。
杨厂长摆摆手，目光再次落在了徐建国身上，充满了欣赏。
“小徐，你想要什么奖励？你尽管开口！只要厂里能办到的，我绝不含糊！”
“奖金，房子，职位！你随便挑！”
这可是赤裸裸的许诺，是天大的恩赏。
李怀德在旁边听得都眼红了。
徐建国却摇了摇头，笑着说：
“杨厂长，现在说奖励还太早。等粮食安全运回厂里的仓库，我再跟您讨赏也不迟。”
这份不骄不躁，这份沉稳，让杨厂长愈发地欣赏他。
“好！有魄力！”
杨厂长重重地拍了拍徐建国的肩膀。
“那我们现在，就来商量一下，具体的行动方案！”
气氛，瞬间从表彰大会，切换到了战前动员会。
“安保是重中之重！”
杨厂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几十吨粮食，这可不是小数目。一旦走漏风声，路上不知道会引来多少豺狼虎豹！”
“光靠我们厂保卫科那几十号人，恐怕不够！”
他沉思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老李！”
“到！”
“你马上去市里一趟，找找关系！我这边，亲自给武装部打个电话！”
杨厂长语出惊人。
“这次行动，我们申请，由民兵协同护送！”
申请民兵护送？！
李怀德和徐建国都惊呆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工厂的采购任务了，这简直是上升到了军事行动的级别！
杨厂长的话，掷地有声，在小小的客厅里回荡。
李怀德被震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知道杨厂长魄力大，但没想到，大到了这个地步。
为了这批粮食，竟然要惊动武装部！
“厂……厂长，这……这能批下来吗？”
李怀德有些结巴地问道。
“事在人为！”
杨厂长一挥手，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就说这批粮食是支援国家重点工程的战略物资，关系到我们厂能不能完成上级交代的生产任务！我就不信，他们敢不批！”
他看着徐建国，眼神灼灼。
“小徐，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徐建国心里也是波涛汹涌。
他本来以为，最多就是让厂里的保卫科出动，没想到直接升级到了武装民兵。
有了这层保障，那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
“我没问题，完全听从厂长的安排。”
徐建国立刻表态。
“好！”
杨厂长很满意他的态度。
接下来的时间，小小的客厅，就变成了一个临时的作战指挥室。
杨厂长，李怀德，徐建国，三个人头对头，开始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
杨厂长负责最高层的协调，跟市里和武装部打交道。
李怀德负责后勤保障，主要是协调铁路部门，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申请到专列车皮。
而徐建国，则成了这次行动的前线总指挥。
“小徐，你负责和对方接洽，确定最终的交货时间和地点。”
杨厂长指着徐建国，下达了命令。
“你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
徐建国想了想，说道：
“杨厂长，李厂长，我的想法是，兵分两路。”
“哦？说来听听。”
杨厂长很感兴趣。
“我先带领一个精干的小分队，秘密出发，去和对方敲定所有细节，同时勘察现场环境，确保万无一失。”
“等我这边信号发出，厂里的大部队，再带着火车和护送人员，直接开赴指定地点，装货，然后立刻返程。”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行动的突然性和保密性，减少暴露的风险。”
徐建国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杨厂长和李怀德听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许。
这个计划，考虑得非常周全。
“好！就这么办！”
杨厂长当场拍板。
“老李，你马上去办火车的事！我马上去武装部！”
“小徐，你现在就回厂里，去保卫科，挑人！挑最精锐，最可靠的人！”
杨厂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在秘书递过来的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手令。
他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私章，然后撕下来，递给徐建国。
“拿着这个！从现在开始，到任务结束，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包括保卫科科长在内，全部归你临时调遣！”
“要钱，去财务支！要车，去车队开！厂里，给你最高权限！全力支持！”
徐建国接过那张还带着油墨香的手令，感觉手心沉甸甸的。
这不仅仅是一张纸，这是无上的权力和沉甸甸的信任。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
“杨厂长，李厂长，请放心！”
徐建国站起身，将手令小心地放进口袋，郑重地敬了个礼。
“我保证，完成任务！”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那股子强大的自信，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
四合院在短暂的寂静后，又慢慢苏醒过来。
公鸡打鸣，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冒出了炊烟，新的一天开始了。
中院，何家。
何大清一夜没睡好。
他躺在自己那间小屋的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
想到秦淮茹那张俏生生的脸蛋，想到自己当上食堂班长，每天给她多打两勺肉的威风场景，再对比现在憋屈的现实，他心里就堵得慌。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何大清在床上烙了一晚上饼，天刚亮，他就骨碌一下爬了起来。
他穿好衣服，在屋里踱着步，眼神滴溜溜地转，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得想个别的辙。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水声。
他悄悄地走到窗户边，扒着窗缝往外一看，眼睛顿时就亮了。
是秦淮茹！
秦淮茹正蹲在院子当中的水龙头下，搓洗着一大盆衣服。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旧棉袄，头发有些凌乱，但那低着头的侧脸，和那纤细的腰身，在何大清眼里，怎么看怎么顺眼。
机会来了！
何大清心里一动，脸上立刻堆起了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推门走了出去。
“哎呀，是秦淮茹啊？”
何大清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凑了过去，
“这么冷的天，还洗这么多衣服啊？真是辛苦你了。”
秦淮茹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何大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对这个刚回院里的老头子，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但毕竟是长辈，她还是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何大爷，您起来了。”
“是啊，人老了，觉少。”
何大清背着手，站在秦淮茹旁边，眼睛却不住地往她身上瞟，
“你看看你，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多不容易啊。这家没有男人，就是不行啊。”
他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秦淮茹的脸微微一红，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埋下头，更用力地搓着衣服，不搭理他。
何大清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害羞了，心里更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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