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到了晚饭时间梁静波才缓过精神。他晕乎乎地走进客厅，发现董旭庭过来了，此外马祥瑞和释慧光也下班回来，两个人都在沙发上葛优躺，一副加班加到生无可恋到表情。
“晚饭还是和尚你来做吧……我是一点劲儿都没有……”
面对实在是不想动弹的马祥瑞，释慧光也是一副“臣妾做不到”的表情：“你让我做饭……我只会煮面条……还是素的那种……”
“政委，要不，叫外卖吧……”
乔恩无奈地扶起脑门：“下午老肖打电话过来，说咱们这个月的活动经费已经超支了……”
马祥瑞立刻吐槽：“还超支……到底是谁天天把胖东来当成采购对象……”
“……”
突然，乔恩脑中灵光一闪，拿起手机给鹿莹雪打去电话：
“鹿丫头啊，你们玩够了吗？哦……在买烤串啊……董哥这会子过来了，麻烦你也带点过来，咱们这儿人多……对对，没钱就问你干爹要。”
挂断电话，看着客厅里另外四个人一脸懵逼看着自己，乔恩坏笑着推推鼻梁上的墨镜：
“嘿嘿……谁让老爷子让咱们锻炼他闺女……”
这回，轮到董旭庭扶额头：“政委……我是头一次见有人敢薅羊毛薅到老爷子头上……”
“人家好歹是正部级待遇，不薅白不薅。”
头一次听到鹿莹雪干爹是正部级，另外仨不约而同抽抽嘴角——这丫头的背景也忒硬核了吧！
见这仨又是一脸懵逼，乔恩连忙咳嗽两声，强行将话题扯了回来：“趁着那俩丫头还没回来，咱们先把正事说了——前天晚上我不是让人砸孔了大壮的工作室么，他们昨天一大早就把硬盘发顺丰快递寄到咱们局总部，张局下午就收到，解析结果已经发了过来。”
“这么快。”
“直接发的当日送达，而且张局的办事效率也是杠杠地。”说到这里，乔恩不免面色一沉，音调也低了几分，“张局已经把孔大壮电脑里的硬盘全解读出来了，死肥宅一共用AI模仿了二十八个孩子的声音和影像——这还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一听至少二十八个孩子是被AI模拟出来的，不仅仅是董旭庭，另外三人脑袋都是嗡嗡的——原来失踪的孩子不仅仅只有韩紫悦，还有不知道有多少个！
眼看董旭庭的情绪有有些激动，梁静波连忙上前摁了摁他的肩膀：“董哥，先别急，听政委把话说完。”
“董哥，失踪孩子的事儿我这边是真的没有人手再派给你，孩子的名单我已经发你钉钉上了，你得发动群众，带着大家一起查。”
“我明白。”董旭庭默默攥紧拳头，目光坚毅地点点头，“那些王八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查的时候一定要提醒大家注意人身安全，毕竟对面全都是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恶人。”
给董旭庭交代完，乔恩又让梁静波把客厅的那张白板拉了过来，看着上面那横七竖八的人物关系网，乔恩不免有点心急：
“扒到现在，才扒出来他们的爪牙……尤其是那个谷同辉……”
梁静波连忙劝他：“政委，这还没到一个月，能扒到这份儿上已经可以了，而且我们急，他们更急。”
乔恩沉吟片刻，走到白板前拿起托盘上的黑色油性笔，又在那张人际关系网的外围画了一个大圈：
“围绕利益集团核心有三层要素：耳目，心腹和爪牙——不知你们发现没有，他们的耳目和心腹都是普通人，比如卢瑶腾敬文还有他们的夫人，只有能力者才充当爪牙。”
董旭庭秒懂：“他们打内心深处就惧怕能力者。”
“他们当能力者是工具，窟窿捅完没用了就扔，这跟以前员工到了35岁就把人裁掉没啥区别。”
听到乔恩说用完就扔，马祥瑞倒是想起一件事：“政委，既然他们这样费劲巴力地利用能力者在头顶上捅窟窿，为什么不用工程机械？”
“你傻啊，工程机械都是联网的，拿机器捅窟窿阴谋诡计岂不是全败露了么！”
提到工程机械机械，董旭庭不由得警觉地抬起手，猛然一拍巴掌：
“政委，那个睿隆化工厂里，是有大型工程机械的。”
乔恩沉默片刻，这个话题也没继续往下说，所有人都深知这样一直被动挨打下去不是办法——尤其是昨天吴雅雅差点毒死梁静波，还有宋佳悦的鬼压床。
思来想去，梁静波倒是想起集团的工程机械都是可以上集团内网查到定位的，可是他一个售后工程师权限不够，于是向乔恩请示完之后给刘部长发去消息，让他帮忙查一下。另一边，乔恩似乎也有了自己的决断，将油性笔一扔，斩钉截铁地对了另外几人说：
“接下来我会离开几天。马祥瑞，你跟和尚一定要盯紧了那个范雅楠，至于林雪芝——梁工，既然她连你隐身都能感应到，那么这个人就暂时先放放，我预感她暂时不会有所行动。”
梁静波不由得一愣：“政委，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该你问的你别问。”
乔恩不耐烦地怼了过去，这时，客厅的门开了，两个小丫头拎着外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边冲一边嚷嚷：
“快快快快快——直播开始了——”
将外卖往桌上一放，鹿莹雪手脚麻利地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着画面上蹦出的那仨，梁静波顿时感觉一阵胃疼——
伍明明头顶安全帽脚踩扭力扳手，拿着手机对着男扮女装的袁林一阵拍，杜小雷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下面，唱着不知跑调到哪里的Let it go，还伴随着拍摄者的阵阵笑声……
VcR结束，主持人手持话筒走上舞台，热情洋溢地向所有观众宣布：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神秘特邀嘉宾——”
“我们是——柚子酷组合！”
看着伍明明他们仨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活蹦乱跳地登上舞台，梁静波无奈地扶起额头，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按理说这仨应该像宋佳悦那样，遇上事儿了立马就走，能躲多远躲多远，这下可好，上赶着往贼窝里跳。
尤其是袁林，这小子的超能力可是被陈瑾熙盯上的。
见这仨穿的深蓝色工作服和评委郑书记一模一样，主持人立刻开启话茬：
“郑书记，他们该不会是你们厂的吧？”
“我们不是一个厂的，但是一个集团的。我们集团一共六十二个分厂，员工少说十万人。”
伍明明同样接话：“郑书记，我们都是盾构机厂的。”
“为什么叫柚子酷组合啊？”
袁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因为……因为我们给厂里冻过柚子味儿的冰棍……”
电视里的这仨同事梁静波实在是没眼看，但是因为中毒的影响又没啥胃口不想吃晚饭，只能借口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之后，只见一客厅沙发人笑得东倒西歪——袁林本来想来个漫天喷雪花的，无奈学艺不精，跳着跳着舞又将伍明明和杜小雷变成了雪人。
“哎呦我去……这仨简直天生就是恶搞的料……”
“他们之前还找我算过，能不能出名……”
“这下可是在全国观众面前出大名了！”
想到袁林那边的工作还没做，梁静波干脆自告奋勇：“政委，你这暂时不让我盯林雪芝了，要不我去做一下袁林那小子的工作。”
“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那小子的能力破坏力极强，那些王八蛋谁都想把他搞到手。”
乔恩话音刚落，电视里，搞笑三人组鞠躬下场，随着音乐节奏再次响起，一团绿色的植物滚了上来。
这下，轮到马祥瑞没眼看了，他也同样找借口钻进了洗手间。只见那团绿色植物在舞台上滚了一大圈之后，轰然爆炸，炸出的却是无数五彩斑斓的朵朵鲜花。
要知道这年月，绿色植物都是稀罕货，更别说鲜花了，祁柳洇的这一招瞬间拉爆了全场气氛。
不等主持人开麦，站在舞台中央的齐柳洇向观众挥挥手，抢先说话：
“大家好，我是植物，我的技能很实用，我可以打僵尸。”
见评委们全部一脸懵逼，他又憨笑着说到：“你们可以扮成僵尸，来打我。”
面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神经病，主持人干脆啥都不敢说，评委老师也全都闭嘴。见没人说话，祁柳洇干脆自己给自己报幕：
“接下来我表演的节目叫——送你一朵小红花。”
一听送花，主持人顿时来了精神，拿起话筒刚想说话，只见祁柳洇的脑袋顶上噌地钻出一株粗壮的绿色植物，然后，那株植物的顶端，开出了一朵火红色的……
食人花。
看着电视里那火红色的食人花张着血盆大口，在祁柳洇脑袋顶上扭来扭去，还摆出妖娆的poss，董旭庭同样郁闷地扶起额头：
“我以为咱们局的人已经够疯的了，没想到还有更疯的……”
“阿弥陀佛……那个研究所……怕是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吧……”释慧光也蹲在沙发的一角扶额叹气，表示这神经病根本没法看。
乔恩看着祁柳洇在电视上发疯，倒是显得相当淡定，咬着卷饼嘟哝：
“他们研究所倒是有一个正常人。”
“谁？”
“他们所所长。”
董旭庭立马吐槽：“要是领导跟着一块发疯，这研究所简直就跟精神病院差不多。”
“也就他们所长能镇住这群疯子，至于他们那个政委……唯一的爱好就是全国各地到处跑，搜集有特殊能力的能力者，然后忽悠他们签劳动合同。”
“怎么感觉跟忽悠无知少女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似的……”
乔恩的话让梁静波瞬间想起了研究所的大号疯子，科学狂人徐长卿，也不知这疯子手底下的熊孩子训练得咋样了。
对于这些大哥哥们的吐槽，鹿莹雪和顾佳琪表示反对，拿出手机打开抖音，说祁柳洇的人气快赶得上谢长安，甚至说是第一名都不为过。
碰巧马祥瑞从卫生间出来，见祁柳洇还在电视节目里装疯卖傻耍评委，恨不得马上去抢遥控器把电视关上：
“这货的脑回路跟个神经病似的，根本没法正常沟通，整得我都想打辞职报告。”
鹿莹雪拿着遥控器理直气壮怼过去：“神经病又怎么了？我们就喜欢他装疯卖傻！”
顾佳琪也在一旁帮腔：“马哥你不知道么？现在这个全民超人，大家就冲着郑书记和祁柳洇——一个是看郑书记玩梗怼评委怼选手，另外一个是看神经病祁柳洇发疯整评委。”
“现在的年轻人审美怎么越来越抽象啊……”
也难怪马祥瑞无法理解——全网观众本来就对那些高高在上矫揉造作的评委很不爽，走发疯搞怪路线能整疯评委的祁柳洇，人气瞬间暴涨。
而另一边，郑书记凭着一句“你这技能，使用不？”迅速火出了圈，作为赞助商之一的x联实在是看不下去——毕竟人气第二的胡珊珊，父母可都是x联的工程师——干脆也往评委团里塞了一个自己集团铲运分厂的领导，两个商业上的死对头在综艺节目里一见面，互怼之下各种金句频出，也将整个节目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工厂招聘大会……
这下，全网的舆论节奏开始向着幕后黑手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暗戳戳想搞个人崇拜那一套，也被祁柳洇和郑书记这几个圈外人彻底搅黄——没人关注谢长安和萨莉泽粉丝团的撕逼掐架，倒是祁柳洇这疯子的人气反倒越来越高，连带着张欣艺詹雨甜这种被边缘化的小透明也顺带涨了一波人气。
现场直播完毕，梁静波打开手机一看，郑书记b站上的那个号，本来一百多万的粉丝暴涨了一倍多，张欣艺的号的粉丝目前也有十来万。因为没打算当网红，詹雨甜在网上没有自己的账号，但是各种和小动物互动的视频播放量少说也是百十来万。
至于那个搞多人运动搞得全网皆知的段总导演……为了和他划清界限，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任由他被警方带走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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