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好刺眼。”
石米遮挡了下自己的眼睛，随即赶紧将墨镜戴上。
“铜钱？”
石盐喃喃自语。
四散的光芒逐渐内敛，原本被绷带覆盖的长剑终于展现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是……一颗一颗的圆形小块组成了这把剑？
按照石盐的话说，这些是铜钱？
金色光泽快速地被剑身吸收，光亮在其中流转，上下浮动——正与先前与巨婴一战时——流水一般错落，如浪潮般拍打剑身的金色铜币一样——
——这把剑好像“散财”。
方孔古币呼吸似的，一张一弛地浮现于剑身表面。
一圈圈的字也因此展现而出。
“天、地、通、宝。”
我一字一顿地念出无数密密麻麻，但自始至终只书写有一串信息的金色小字。
“天地通宝”！
那是“散财”上才有的铜币。
“要务在身，我不得久留，还请传大人，敬请批示！”
周天天的声音透过鬼门裂隙，朦胧传来。
“还请这位SVIp贵宾不要胡闹，这已经是地狱里最快的排队通道了。”
他果然还是迈进死门当中了……
那、那我们一群人保他什么个劲啊，到头来都是白费功夫！！
这么倔干什么，要想把他那什么该死的哥们刘俊垣按在地上狠捶，明明有更合适的方法，为什么偏要选最冒险的一条！
现在好了，听周天天和对面鬼的交流，人家不方便他行事，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怎么出来。
局势真是越发地不可收拾了，外面一个刘俊垣虎视眈眈不说，眼下还有鬼门关中的周天天等待救援。
我双指揉按太阳穴，异常头疼——还能怎么办呢？
一码事归一码事，眼下要做的，就是赶紧规划下一步。
刘俊垣说过，他要周天天到手。既然如此、那就——交出周天天！
把周天天的肉体交给巨婴是可行之计，但自然地，我只能给的他一时，给不了他一世——缓兵之计终究是缓兵之计。
这下下策，本该用不得……但眼下看去，有且只有这个办法了。
……
视角回到巨婴那里：
——刘俊垣跟周天天真是有得一拼，一样顽固。
警察和他交涉了这么久，他简直就像一块不化的坚冰，如何也说不动分毫。
“刘打败我们，然后他带着周天天走”，或者“我们打败刘，他任我们处置”。
——林乐希和刘俊垣颠来倒去说了许久，他死守底线，手中只捏着两条原则。
果然——破局关键，就在周天天身上了——
对不起了老小子，这是你最有用的一回——现在把你交出去，未来再把你赎回来，只能这样了！
不然，吸收了如此多煞气的刘俊垣，只会越加强大。
“斐斐，不用这么麻烦。”
牧宇涵带笑意的发言打断了我的思考。
“看‘字牙’发挥。”
我的视线钻回鬼门中。
“啧，这样就难办了……”
周天天眉头皱起，眼里满是不悦。
“不问来路，莫问归处；既已至此，云胡哀怅。我能明白贵宾初来阴狱，对于阳间还抱有眷恋之情——”
保安制服的鬼相生还在说着。
“形式化，的确是不能少的一环。但是就在现在，我很急、急着要见你们的领导，知道吗？领导！”
周天天一口一个“领导”，很真诚。
“我再重申一遍，这里没有捷径！就算你生前修得功德圆满——不对、修得圆满地也不会进地狱——”
说着那保安鬼歪斜一笑，扯地他的鸟嘴变形，脸部肌肉更是恐怖扭曲。
我记得，周天天是被安排到SVIp通道的，这也算是没有捷径嘛……
还不至于此，保安隔空一抓，单手中就多了一张清单。
“看看你的罪名清单吧！这么多项——也想超……”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一页、一页、再一页！
虚空之中，无数的纸页飘飘而下，保安的一只手已经快要撑托不住了。
“这上面，你……？”
“神君允许你瞧我这上边的罪名了吗？！妖孽一只，该休矣！既然正规渠道走不得，那就别怪我——闹动静了——”
周天天咬紧牙关，反握住剑柄、将它背在身后。
紧随其后、他逐渐倾斜刀身——剑身锋刃一触到乌色洞壁，就如同尖刀遇豆腐——充盈黑气的豁口径直裂开，一分二半，一张可容多人通过门就此形成。
周天天整个人——不，整只魂，也终于完全地展露在了我们面前。
刚刚与道士说话的鬼相生已经转身走开去，他在确保自己距离周天天的步道足够后，拉来一边的另一个保安穿着的工作鬼员，手挡嘴，头凑头地聊起来。
“这人是有中二病不？神职人员在这里面是有特权待遇不假，但像他这样进而求其上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不仅如此，他还叨叨着要见‘神君’。”
“他不简单。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他的一条膀子一直背在身后——”
资历老一些的保安眯起眼睛，远远端详着周天天。
“背在身后怎么了？别看他这脸白白净净，生的人相生模样，大约这手在生前摸过‘脏东西’，这整条臂膀说不定就是条鸡爪子，背在后面就是不想让人看到！看看那数不尽的罪名吧，还装得神秘，不过就是个鬼相生罢了。”
刚与道士交涉过的年轻保安对于这件异常、是嗤之以鼻。
“要我说你，老古董——你就是在这给人当看门狗，把脑子看秀逗了！哪里来的这么多不对劲——前几个时辰的新闻刷了没有？你怕是连老人机都用不明白哦！”
语罢，年轻保安又怒又笑地瞪了旁边人一眼，随即摸弄出自己的手机。
我注意到，这鬼相生的非人处在嘴上，他生着一只鸟喙——可见是嘴有问题——管不住嘴。
“新闻上说，扰乱治安的东西们开了狱门，把‘监兵神君’放了出去。就在举天下大惊的时候，你猜怎么着？那虎在外面转了没多时就回来了——哈哈，它已经给关处奴性来了！就跟家养的猫一样！”
“如何说话的？！！那可是神君！”
“管它神君太君呢，总之眼下的大事已经发生过一个了。按照概率学原理，接连着再发生下一个怪事的概率不高。老古董你就放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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