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这么说。”
霝一一观望着天地巨幅里的后世出土文物,缓而望向远方、怀念又释然,“我的本质,便是‘霝’,通灵、巫的起源。”
…通灵、巫…
姜洲梨浔默然。
是了,妘氏部落的那些歌舞,[…事无形以舞降神者…]视为【巫】
她内心不禁暗忖起这熟悉又陌生的上古文化。
熟悉在于【巫】
陌生在于,这是,远古的神秘。
她还知道【巫】
巫文化,中华民族的母体文化。
融汇了中国的天文地理、人文数理、医卜星相、五行八卦、祭礼娱乐的总和;诠释了中国传统的道、哲、理、文、联姻;渗透影响了阴阳学说、庄老思想、屈原诗歌、孔丘仁义。
单单是“她”的“天人感应”、“她”的“万物有灵”便给予了儒家、道家深远启迪。
“她”孕育了诸多,真正意义上推动了中华文化的成长。
而其核心在于对自然的敬畏、对神灵的崇拜,至今仍在中国社会文化中具象化存在。
可以称得上是,华夏文明的母亲。
不过,姜洲梨浔心下思忖着,微蹙眉。
巫觋起源…不是在长江流域么。可当初的那里,是黄河流域…
嗯、不,是她又想左了。
地球的板块,是一直运动的。所以当初的那里,不仅仅是亚欧大陆、不仅仅有长江黄河。
随即她忍不住转过头、仰望着对方轻轻问,“那我的到来,又是为什么?”
霝收回远眺,转而垂眸看她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你来的时候,我已经成了妘人氏,而且那里只有妘氏,氏族和睦团结、男女老少皆宜;”
“不是一般的和谐纯粹,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现象?”
姜洲梨浔顺着她的话继续思忖起来,却不期然地对上了她染上暗沉的眸色,心下渐渐有了猜测——冷酷血腥的猜测,“有异心贪念的,你全…处理了,不分内外、不看部落。”
“因为你,想要打造一个…大同世界?”
“可以这么说。”霝直截了当地点点头。
“为了这个目标,我曾经杀了无数人,包括,我的子女。我也仍未停止,无声无息中,一直杀到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同时也有在重新教化他们、赋予时代大同。”
而重新教化的方式,便是,巫。
霝沉默片刻,“这过后不久,我就感受到了时空的异变征兆。那便是,你要来了、浔。”
对于妘人氏的思维行径,姜洲梨浔一时之间、缄口无言。
每一事件的评判标准,是立于多方面因素出发、思考、确立的。
更别提,那一整个过程,她连尾声都不曾遇着…
可既然如此,“那你后面,怎么这么快就接纳了我?不怕我将会是你要列入的该杀者范围内吗?”
面对姜洲梨浔的不解,霝仍是垂眸看她,眸中赞赏渐起、不由笑道,“你是不一样的、浔。哪怕我那时也只是凡人妘人氏,但我的本质,乃为通灵之质。我能感受到,你的不一样。”
“若用后世的话来贴切形容,那便是,”
霝垂眸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军人;”
“你有独属于你国家军人的冷峻恪守。”
“…谢谢。”姜洲梨浔微愣,继而微笑了下,成为中国军人,是能够引以为傲的一件事。
霝却话锋一转,“不过这并不是我主导了你的到来,是后世我的巫觋们,确切地说是古邯女汤妤。她卜算到你的命格将有一份机缘、与我相关性极大的机缘,所以有了后来的你。”
她稍微顿了下,“他们…已同我失联太久了。”
“其中的汤妤,为‘黑巫’所出,便毫不犹豫地选择铤而走险,紧紧抓住出自你的这一点点飘忽不定的机缘。”
“…汤妤、”姜洲梨浔垂眸轻念着,渐渐想起从前的一些事。
其实,论武术本源,她和汤妤早些年可以说得上是师出同门的。只不过后来的汤妤…另择流派离开了。
还有就是,她隐约记得,汤妤,有一位凡尘俗世的亲妹妹汤婕。
而这位汤婕,曾经和厉家大少厉莫殇有过一段情。
她沉思着,一旁的霝能看出她的思索,便给她稍加提示一下,“浔,不仅仅是这样,那位汤婕,早年还有一位十分要好的邻居家哥哥。”
说到这、霝却停了下来。姜洲梨浔不由抬眸望她,才听见她续道,“其人名曰,祝卿云。”
听到这里,姜洲梨浔瞬间哑然。
…祝卿云…
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话至此,姜洲梨浔也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但也只是些后面回去再处理的事了。
她现在更好奇于“霝”,“老实说来,我直觉你…‘霝’和‘妘人氏’,并不像是同一个人、同一类的。”
“嗯,确实如你所说。”霝又看向了远方,一一解释起来。
“‘妘人氏’,是在自然诞生了我、赋予的人体形态的初始期,尚带迷茫、心智未定,从一开始就无知的有很多,只是隐隐有感。”
“等远古灭世的爆发之后,我脱离了‘妘人氏’这一重人生,得以回归最初的本体形态‘霝’,才全新拥有能够看到许多事物的内外本质的能力,算是…”
她又停顿了下,“算是‘通灵’的‘神通’之处。”
姜洲梨浔此刻也望向远方,“那场…灭世后,我一直在虚空里…你呢?”
霝有捕捉到她的语间停顿,便知道她其实是想问自己,虚空里千万年来一直规划着她、观察着她的,是不是自己…
霝静了会,随后倒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先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才低头垂眸,轻轻说着,“浔,虚空里…那都是我。”
“你、我和时光,一同都在。”
姜洲梨浔就有些疑惑了,刚想说、对方又继续出声,轻缓又沉重,“嗯…我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我还有自己的…一些事项、责任。”
姜洲梨浔便没再开口,她感知到对方的不愿细说,或许是不能说,对方索性就…从不现身,来了也只是暗自观察般、后又离开了…
霝转眸想了想,终是再次开口,“很抱歉,浔,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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