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道。”随着一道呼唤声传入他的耳中,姜远道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多日以来滴水未进让他感觉到视线一片模糊,更是看不清脚下的地面,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可言,让他的身体虚弱无比如今连抬起头都变得如此艰难,缚住他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传遍整个营帐他眯着眼睛努力想要看向来人。
“姜远道,你到现在还是没有想通?老夫可是亲你叔叔,怎么会害你呢?”只见阿史那忠手中还拿着一个水碗缓缓走了进来,姜远道的目光瞬间被那一碗清水吸引,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忍不住舔了舔早已干裂的嘴唇。
这个举动让阿史那忠露出得逞的表情,他继续劝解道:“这李崇然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如此卖命,这些年徭役繁重,税收一年比一年高,幽州百姓早就苦不堪言,这些年要是没有你假扮马匪这幽州早就四分五裂了,你说说宣威二年三十文能买一斤小栗,可你看看如今呢?二钱银子才能买半斤,更别说白面,精米这些金贵之物。”说罢,一阵脚步声从营帐外传来,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搬来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阿史那忠的身后,拱手行礼慢慢退出营帐。
阿史那忠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水碗稳稳当当地放在扶手上,姜远道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那碗清水,喉咙里的干涩让他十分难耐,喉咙费力地滚动一下,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做这些……不是可为了……李崇然……”
阿史那忠听到姜远道的话,脑海之中出现一个人影,脸上的表情出现瞬间变得有些惊愕,过了好一会,他看向姜远道的眼神多了几分恼怒,语气变得十分生硬:“你说王知舟?可他早就死了。”话音刚落,姜远道仰着脸发出嘶哑的嘲笑声,那笑声听起来如同锯木一般,传入阿史那忠的耳朵里尤为刺耳,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变为一个川字,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只听“砰”的一声,碗被震掉在地上,瞬间摔得粉碎,水珠四溅开来。
阿史那忠慢慢站起身,看向姜远道的眼中带有一丝阴毒,不怀好意地说道:“你这些天在这营帐之中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晓,那叔父告诉你,老夫用你的名义发了讨贼缴文,这些天已经打到了范阳城,那卢氏兄弟竟然单凭一万多人,就硬生生地阻挡我大军五日之久,真是让我意想不到。”说到这里,阿史那忠忍不住赞叹道。
“只可惜啊!如此忠心耿耿的人,李崇然却连援兵都不给他。”阿史那忠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可悲:“就这么个玩意,值得你们这群年轻人 如此卖命?”
姜远道闻言,收敛了笑容,咳嗽了几声,费力地吞了吞吐沫,沙哑地说道:“你这样做……只会害了幽州……”
阿史那忠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瞪大双眼指着自己大笑道:“老夫会害了幽州?”阿史那忠看向姜远道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就等着瞧好了,老夫不会让你如愿的。”说罢,阿史那忠转身朝外走去只留下姜远道一人在营帐之中,早已碎裂的水碗旁留下了水渍……
“二舅喝茶。”说罢,李绩端起桌上的茶壶,从里面倒出一杯清茶,双手捧着这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到王希面前,王希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他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然后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将其凑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放下茶杯,看向李绩说道:“李崇然让你明日去东宫给李哲做伴读侍郎,官从三品。”
“伴读侍郎?”李绩闻言,表情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看向王希。
“除了你,还有张老大人的孙子,张晋。”
李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外甥知晓了。”
王希站起身来,看向李绩充满了关切:“怀安说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做好你自己做的。”
李绩连忙点头应道:“知道了,二舅舅。”
清晨一缕阳光撒在院中,院子里,李绩带着尉迟战二人相对而站,二人身上穿着轻便的衣衫,身姿挺拔如松站在原地,尉迟战看向李绩瓷声瓷气地说道:“少爷准备好了嘛?”李绩闻言,点点头右脚微微后撤重心朝下,摆好架势。
“那少爷小心了!”话音刚落,只见尉迟战一跺脚,“砰”的一声巨响,尉迟战如同炮弹一般冲向李绩,右手一拳犹如雷霆万钧之势砸向李绩面门,李绩见状连忙左手化掌将尉迟战右拳揽入掌中,紧接着左手犹如灵蛇一般缠绕在尉迟战右臂,五指化虎爪狠狠抓向他的肩膀。
尉迟战不紧不慢地运转气劲,肩膀处出现淡淡金光,李绩这一击下去竟然发出金鸣之声,五指有些微微发麻。
李绩见状,暗道不好,连忙右手化掌推向尉迟战胸口“砰”的一声闷响传来尉迟战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李绩趁机双脚用力猛蹬地面拉开距离,犹如一只飞燕稳稳地落在地面上,苦笑道:“尉迟大哥这个金刚境当真名不虚传”。
尉迟战见状,嘿嘿一笑对李绩刚才的表情夸赞道:“少爷过誉了,若是寻常高手,少爷那一击下去,怕是已经折断胳膊。”王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廊檐下看着二人,刚才李绩施展出来的招式让他心里有些奇怪,于是慢慢走向二人。
二人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循声看去,只见王希慢慢走了过来,李绩连忙说道:“二舅舅。”
“王大人。”尉迟战抱拳行礼道。
王希点点头,看向李绩的眼神之中多了些好奇,轻声问道:“刚才那一招是谁教你的?”
李绩一听,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解释道:“外甥早年在翼州,偶然见一条青蛇盘竹而上心有所感,于是就请教尉迟叔,这招便是尉迟叔传授给外甥,说是武安军的不传之秘。”
王希没有想到李绩竟然有如此悟性,仅仅是观蛇绕竹便能领悟金蛇缠竹手,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起了爱才之心,轻声说道:“绩儿,你想学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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