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高二下学期的时光在紧张的学业和偶尔的波澜中飞快溜走了。
期末考试的紧张氛围再次笼罩了校园。对于林悦而言,这次考试的意义似乎又多了一层。
毕竟这次暑假之后,她就要升高三了。
因此,剩下的时间她学习比以往更加投入,甚至已经主动减少了去咖啡厅看小说的时间,更多地在家里埋头苦读。
期末考试结束后,成绩公布了。林悦,班级第十八名,年级第五十五名。不仅稳稳保持在二十五名以内,排名还有所提升了!
看到成绩单的那一刻,林悦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李越天依旧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他似乎感受到了林悦的目光,回过头,对上她的视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迅速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有些闪烁地移开了。
莫名其妙,林悦如此想着。
………
暑假来临,很快Z市便迎来了酷热的盛夏。
这个暑假,云逸和姜菲菲两人经常约着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去新开的游乐场,一待就是一下午。
云逸在林悦面前提起姜菲菲的次数明显增多了,而且每次都会刻意装作若无其事,但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林悦。
这样也好,林悦乐得清静。
七月中旬,Z市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段,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鸣叫,空气仿佛都要被点燃。
这天傍晚,林悦刚从超市采购完出来,拎着一袋冰镇饮料和食材,手机却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
那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她微微皱眉,接通了电话。
“请、请问是林悦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带着惊慌和哭腔的女生声音。
“我是。你哪位?”
“我、我是苏晓雯!就是……就是上次春游,我们一起拍过照的……”女生的声音带着颤抖,“不好了!云逸……云逸他和人打起来了!在、在城西的旧篮球场那边!对方人好多,还拿着家伙!我、我害怕……”
林悦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城西旧篮球场?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可能性。云逸虽然性子冲,但并非主动惹是生非的人,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具体位置,对方有几个人,什么情况,说清楚。”林悦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脚下的步伐却已经加快,朝着最近的小巷拐去。
“就、就在城西那个废弃的工厂旁边的露天篮球场!我们本来和菲菲一起在那里打球,后来来了几个人非要抢场地,说话很难听,还……还对菲菲动手动脚……云逸就和他们理论,然后就打起来了!对方有五六个人,好像还喝了酒,手里拿着棍子和砖头……云逸他一个人……呜呜……”苏晓雯语无伦次,显然吓坏了。
“知道了。我马上到。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报警。”林悦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购物袋,地将其放在路边一个干净的垃圾桶旁打算等下回来拿,然后身影一闪,迅速没入了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深处。
确认四周无人后,林悦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次元壁的能力发动需要精确的坐标和意念定位,城西旧篮球场她虽然知道大致方位,但不够精确。
不过,这难不倒她。
…………
城西,废弃工厂旁的露天篮球场。
这里原本是附近工厂职工的娱乐场所,随着工厂倒闭,也逐渐荒废,地面开裂,篮筐锈蚀,平时只有一些无所事事的青少年或者社会闲散人员会来这里。
此刻,篮球场上的气氛剑拔弩张。
云逸将姜菲菲和苏晓雯护在身后,他脸上已经挂了彩,嘴角破裂,渗出血丝,额角也有一块淤青,t恤被扯得歪歪斜斜的,沾满了尘土。
他眼神凶狠,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五六个人。
对方是典型的街头混混模样,年纪都不大,十几岁上下,穿着背心或光着膀子,露出或瘦削或虚胖的身体。
一个个醉醺醺的,满脸戾气,手里拎着从旁边捡来的木棍、半截砖头,甚至还有一个拿着锈迹斑斑的自行车链条锁。
为首的是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瘦矮子,他用手里的木棍指着云逸,唾沫横飞:“小逼崽子!挺能打啊?敢动老子?今天不废你一条腿,老子跟你姓!”
他旁边一个黄毛混混淫笑着看向被云逸护在身后、吓得脸色惨白的姜菲菲:“孙哥,跟这学长废什么话!先把这学姐带走玩玩!这姿色,啧啧……”
“你们敢!”云逸怒吼一声,拳头捏得咯咯响。他刚才已经拼尽全力放倒了对方两个人,但对方人多,虽然看上去都比他小,但下手狠辣,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体力消耗巨大,身上也挨了好几下,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姜菲菲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大声呵斥着眼前这群不怀好意的人。
“报警?”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和身后几个同伴交换了一个戏谑的眼神,“哎哟喂,我好怕怕哦!”他故意捏着嗓子,引得同伙一阵哄笑。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黄毛的脸色变得阴冷:“大姐姐,你吓唬谁呢?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打架,警察来了最多批评教育!再说了——”
他拖长了语调,拇指反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子今年虚岁才十五!懂吗?等那帮条子慢悠悠晃过来,哥几个早完事儿溜了!你能奈我何?”
他身后的混混们也跟着起哄,怪叫着:“就是!无敌!”
“来来来,告诉他们会怎么样?”黄毛得意地扭头。
“不~予~处~罚~!”几个少年异口同声,拖着长音,仿佛在念什么光荣勋章,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猖狂的大笑。
“混蛋!”云逸气得浑身发抖,血液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不仅仅是愤怒,更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对方的无赖和法盲逻辑让他感到恶心,但更让他心急如焚的是姜菲菲和苏晓雯的安全。
他后悔今天来这种偏僻地方打球了,更后悔没多叫上几个朋友。
“你看老子敢不敢!”黄毛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脸上戾气一闪,猛地一挥手,“兄弟们,别磨叽了!一起上!给老子往死里打!女的拖走!”
剩下的三个还能站着的混混,连同刚刚爬起来的两个,一共五人,发出怪叫,挥舞着棍棒和砖头,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再次一拥而上!
这一次,他们显然打算彻底解决云逸。
云逸瞳孔一缩,咬紧牙关,将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压榨出来,准备拼死也要护住身后的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肉体撞击声猛地炸响!
冲在最前面、那个拿着半块板砖的锅盖头混混,整个人如同被一辆无形的攻城锤迎面轰中,双脚瞬间离地,身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弓形,向后倒飞出去!
“哐啷——!!!”
他的后背狠狠撞在三四米外那个锈迹斑斑的篮球架立柱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整个篮球架都随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簌簌落下不少铁锈。
锅盖头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就像一滩烂泥般顺着柱子滑落在地,脑袋一歪,直接昏死过去,手里的板砖“啪嗒”掉在脚边。
这突如其来、完全超出理解的一幕,让所有前冲的混混,包括正准备拼命的云逸,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刹住了脚步。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惊骇、茫然和难以置信,齐刷刷地投向锅盖头飞出去的方向,然后又猛地转向场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个人。
只见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矗立在了云逸和那群混混之间,仿佛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来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纯棉t恤和修身皮裤,勾勒出高挑匀称的身形。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面容清丽,肤色白皙,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是林悦!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目瞪口呆的混混,先是微微侧过头,清冷的目光在云逸挂彩的脸上和狼狈的身形上快速扫过,又瞥了一眼他身后惊魂未定、眼圈泛红的姜菲菲和苏晓雯。
“没事吧?”
“林、林悦姐!”云逸看到林悦,紧绷的神经如同过度拉伸的皮筋骤然松弛,巨大的安全感涌上心头,差点腿一软坐倒在地。但他立刻又焦急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喊道:“你怎么来了?!快!快带菲菲和晓雯走!他们人多,还拿着东西!别管我!”
姜菲菲和苏晓雯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音喊道:“学姐!”
林悦没有理会云逸让她离开的话,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们。她的目光,如同两柄浸透了冰水的利刃,缓缓转向那群僵在原地的混混,最终定格在那个染着黄毛的少年脸上。
“刚才,是谁说要废他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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