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看到松省外事办薛书记，自从礼河县一起接待李万隆之后，这么久才相见。
“小马，进步飞速啊，一个办事员不两年就升到17级副科长，听说年中要晋升科长了。”
马林猜到一定有外事任务，上次是对外经济联络部去扶桑，这次是外事活动的部门，肯定是要找他干活。
那他就不用伏低做小，一点也不谦虚，“薛书记好，我不过是立了几个大功罢了，要在其他省早就当副处了，我这人不爱争名夺利，所以屈尊当个副科长，不然的话那是进步神速了。”
薛书记摇摇头，“你啊，怪不得老顾说你不着调，真是块滚刀肉。”
“船火儿张横让宋江吃板刀面，那才是滚刀肉。薛书记又有什么任务啊？先说好，这次我要绝对自主权，拒绝余大可这样脸厚心黑的带路人。”
“你这小子。”薛书记气笑了，“我就是通知你，这次你以外事办工作人员身份去京城，调查部有任务。”
“你说的老顾是顾局？”
“那不然呢？”
“嘿～”马林一拍脑门，这个老登，上次跟张局抢自己皮大衣和皮靴，现在又让自己干活。
“啥时候出发？”
“今晚。”
马林赶紧补充一句，“那你给我买车票，你帮老顾忙，不能让我自己出钱。”
“你真是一毛不拔。”
“你都不知道顾局从我身上抢多少钱？我明年娶媳妇都没钱，老可怜了。”
薛书记不想搭理马林，马林可不会善罢甘休，绘声绘色描述张局和顾局在他面前卖惨装可怜。
还从他身上扒衣服，拿他当过去鬼子尸体，简直是人神共愤，惨绝人寰。
薛书记不回应，马林说了一会儿没意思了，“这次我用啥名啊？我自己起。”
“你想叫啥？”薛书记拿出一本证件，上面贴着马林的照片，却没有交给马林，名字要由他来填写。
他总觉得马林不靠谱，让他写能写出个外国名字。
“叶良辰吧，龙傲天也行。”
“龙傲天不行，这名字太特殊，情工人员名字一定要普通。”
“胡一刀，陆小凤，余则成？陆桥山？”
薛书记点点头，“余则成和陆桥山还像个名字，其他两个都是什么玩意，跟跑江湖的花名似的，你就叫余则成吧。”
马林站起来，“那麻烦薛书记替我跟年主任请假，还有让顾局接站，不接站我就找地方休息。”
“你小子有本事，也喜欢拿乔，滚吧。”
马林嘟囔着：“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你说啥？”
“我没烟了。”马林接过工作证的时候把薛书记的内部烟也拿走了。
薛书记笑骂道：“这个小混蛋。”
回家收拾行李，扶桑买的衣服裤子手表终于能登场了，扮演扶桑人到国外丢脸。
可惜，扶桑没几个自己这么高这么英俊的。
金兰下午过来见马林也在，“你没去上班？”
马林靠着枕头被子在炕上抽烟，“今晚出差，正好你来了，做晚饭吧。”
金兰翻了一个白眼，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想着到这边拿点腊肉回去做给明月吃，却被马林逮个正着做苦力。
金兰出去一趟，回来洗菜切菜，做完开始端菜的时候，金明月来了。
“大林哥。”金明月委屈地扑簌簌掉眼泪，“你要结婚了。”
马林牙疼，“你哭啥？我又不是去死。”
“你不要我了，我哪里不好？”
“你们娘俩让人防不胜防，过日子我容易被算计死，和你好不好没关系。”
金兰让金明月去洗脸，坐下盯着马林，“从咱们打交道开始，你一直防着我，就敲了你一棒子让你记仇这么久？”
马林用筷子搅着碗里的咸菜，用油炸香八角、花椒、香叶和姜片，油混合酱油白糖，泡上斜切的葱段辣椒段，一两小时泡透了，冬天当个咸菜吃。
“你知道我记仇还问，金姨，我一直不了解你，从来没问过你的事儿。”
“那你想知道啥？”
夹了一个葱段嚼着，“我啥也不想知道，问别人不想说的往事就是揭伤疤，金明月如今是正式工，夜大读完还能当个办事员，你现在一个月几百上千收入，我对得起你们娘俩。”
“人都是贪心的。”金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说自己还是说别人。
“贪心也要别人给得起，给不起欲望再高有啥用？我想娶十个媳妇生几个足球队呢，国家不让。”
金兰嗤笑道：“十个媳妇？你身体还要不要了？”
“还得是我的金姨，别人都关心我飞得高不高，只有家人才担心我累不累。”
“你少扯别的，明月这边你给个说法。”
金明月脑袋温顺靠在马林肩膀上，摸一把小脸，溜滑。
“其实，我就是个贪财好色的男人，我咋能不稀罕明月呢。这么好的女孩子，正正经经嫁人生娃多好，明月最会扮演柔弱，心眼多能当家作主，加上你这么个丈母娘，那日子不得飞起。”
“你是夸她还是损她？”
“我将来要挣很多钱，将来明月跟我生个儿子争家产咋办？我到老的走不动住院，一群逆子在医院逼问我家产给谁？最后眼睁睁看着我死。想起来就难受，心慌，吃不好睡不香。”
马林抓起一个猪蹄子啃，“趁能吃多吃两口，将来有孩子，好吃的全特么喂讨债鬼了。”
“屁的老了没人养，你明年才20，后年当爹，40多岁就能当爷爷，你这身体我看活个8、90没问题，你重重孙都有了，你怕啥？”
“到孙子辈儿就跟我不亲了，到重孙子更完，我从来不把希望放别人身上。金姨、明月，孩子越多麻烦越多，家里又没有皇位继承，只管生不管养，将来都是仇都是债。”
金兰嘴巴不饶人，“你这性子，以后儿子媳妇真有可能讨厌你，嘴巴又臭又毒，你儿子将来有了媳妇就离开你。”
“我嘴巴臭？胡说，我天天刷牙还没有胃火。明月，我嘴巴臭吗？哈～～”
金明月推了一下马林的大脸，生闷气。
“好啦明月，等你20岁的，要是真找不到合适的，咱们再想办法，吃饭。”
金兰给了金明月一个眼神，稍安勿躁，只要坚持，铁杵也能磨成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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