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裴云栖回到西苑时，在方廊下就听到了小女人悲戚戚的声音。
“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居然多次害我，我要怎么办啊？呜呜……”
几个丫鬟轮番的劝诫着徐瑶蓁，甚至也都带着哭腔。
“姨娘，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姨娘，咱们院子没有依靠，徐家无权无势。您就想开点吧。”
“对啊，姨娘，那些人怎么都惹不起。”
“姨娘，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裴云栖掀帘子进屋，看到小女人趴在软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伤心过度，小脸都发了白。四个丫鬟围在旁边劝诫，曹婆子正摆着热巾，要给小女人擦脸。
裴云栖这才发现，小女人好像又是被人算计，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心中，微微有些愧疚。
毕竟柳姨娘的事发酵，是他顺势而为。
裴云栖赶紧走过去，把小女人搂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扶着小女人的后背给她顺气。
“怎么啦，又谁气到你了？”
徐瑶蓁仰起发白的小脸，两只手紧紧攥着裴云栖的衣领，凄然道，
“求王爷放我回家，或者把我逐出王府。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本以为进了王府能有一线生机，没想到，天天有人要害死我呀。王爷，求你把我赶走吧……呜呜……”
裴云栖听了立即沉下了脸，却也心疼小女人，紧紧把她搂进怀里。柔声说道，
“本王可离不开你，你难道舍得我么？”
徐瑶蓁愣愣的转过头，眼睛红得都肿了起来。“可、可我，觉着在哪里都活不下去。呜呜……”
徐瑶蓁的话，怎么也说不完，扑进裴云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裴云栖心里也疼得要命，只能一点点拍着小女人的后背，心情安抚着。
等到小女人哭累了，慢慢睡着了，他把人轻轻放进被子里后，这才离开。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时，在床上哭累的小女人，慢慢睁开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又迅速闭上了。
“怎么回事？你们谁先说？”裴云栖坐在外间，拿起丫鬟刚递过来的热茶微微抿了一口。
暗想，这个小女人真能哭。他哄了这半天，嗓子都说干说哑了。总算把人给安抚住了。
可是，裴云栖的心里，还是闷闷的。
“到底是谁让你们姨娘受了委屈？”
最终，还是素莲开了头说起了那件事。
“今日姨娘让奴婢去找素锦娘，姨娘是想打听徐大爷回京的事。只因素锦娘经常去素锦那里的。只是，这次素锦娘说了一件事。姨娘听了后，就一直伤心地想回娘家。”
“都是一群长舌妇。”裴云栖沉下脸。“还有呢？”
“素锦娘说，看到柳姨娘院子里的环儿给、给花房的刘成送了好几次东西，全都是一个小包裹。姨娘猜想应该是银子。等素锦娘离开后，姨娘就说原来是柳姨娘早就想害她了。一次次躲过了，终有会躲不过去的时候。我们姨娘……”
素莲说话的时候眼圈也红了。
“我们姨娘真是可怜。她只想过个好日子而已，也都不争不抢的，谁都想来害她。”
曹婆子也跟着说了一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唉，我们姨娘这日子，真是过的窝囊呀。”
裴云栖淡淡地看了曹婆子一眼。
他略微琢磨，也明白了小女人哭成这样的原因。
几个月前吕侧妃让人在西苑埋了一颗绝子药，对外宣传是诅咒，说西苑这边施咒术，当时吕侧妃确实是要陷害小女人。
虽然不知道是谁偷埋的，当时小女人刚住进西区进出人多，但是当时进出的大多是花房的人，很大可能就是刘成。
再后来就是吕侧妃受了重罚，现在也经常不能出院子。
而梁太妃又非要搅和进来这件事，最后花房的人全被贬到了去做粗活。
素锦娘因为有徐瑶蓁的关系，仍留在了花房。
而刘成，却是梁太妃要过去给侍弄花草了。现在又因为梁太妃的原因，又回到了花房做事。
表面上看全是吕侧妃听从梁太妃，办的这些事。
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还有柳姨娘的事。
“柳姨娘给刘成的钱，恐怕刘成早就是柳姨娘的人了。你们全都是这样想的吧？”
裴云栖看了眼曹婆子，心想，就这老婆子的心机，曹侍卫要是学他娘这点，恐怕自己会更重用他。
“是啊，肯定是我们姨娘刚进王府，就被柳姨娘给盯上了。”曹婆子心里虽怕王爷的雷霆之怒，还是大着胆子说了。
“现在柳姨娘又给我们姨娘下绝子药，真的是什么断子绝孙的事儿也干。怪不她 V孩子。”
曹婆子一秃噜嘴，把心里话全说了。
一抬头，就发现裴云栖正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
曹婆子腿一软一顺溜就跪在了地上。
“你们都下去吧。”
曹婆子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一边跪一边向后退，快到门口时才敢站起来，又是弯着腰退到了门外。
一直等出了门，曹婆子才敢把腰直起来。
她发现自己现在胆子也太大了，跟着徐瑶蓁时间长了，居然忘了摄政王真正的面目是什么样？
那可是随时都会杀人的活阎王呀。
曹婆子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屋里的裴云栖在所有下人退出去后，这才拧起了眉。
小女人这次哭成这样，伤心至此，看样子，与柳姨娘那边也不会善了的。
裴云栖还考虑到一点，柳姨娘的父亲，名声过于好了。
如果要动他，对自己有所影响倒是小事，就怕陛下那一关不好过。
上次因为柳仁的捐款，带动了许多官员和仕族商贾也捐了不少。
这正是陛下想看的。
柳仁这个人到现在，还是有用的。
所以裴云栖为难了。
要给小女人出气，让柳姨娘老实，就得对柳家动手。
现在的柳家，已经入了陛下的眼。
与以往不同。
如果裴云栖动了柳家，对方一定投入太子的阵营寻求庇护。
这些是陛下最不想看到的。
裴云栖是头一次，在自己的事务当中与女人之间，有些摇摆不定了。
一时间，还真的陷入了两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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