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跟阎王抢人
许君君毫不示弱与他对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一场无声对峙在君霄辰退让中落幕，他没继续争辩，而是起身牵着许君君走到龙床边。
“君儿，皇上何时可以上朝？”
许君君坐下替小皇帝再次把脉，沉默片刻，给出答案：
“最快也要后日。”
意味着，明早朝会，君霄辰要独自面临天启所有官员的质疑与愤怒。
君霄辰却没太大表示，脸色依旧淡淡：
“后日便后日，以皇上身体为重，不要勉强。”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小皇帝时日无多的残酷真相，需要君霄辰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他在小皇帝寝殿待了一会儿，就被卫东请走。
许君君看着龙床上双眼紧闭的小皇帝，又将白日未看完的医书翻出来找办法。
这夜，许君君与君霄辰都是歇在皇宫。
不过，两人满打满算睡觉的时间还不足两个时辰。
次日，天色未亮，刚睡下不久的许君君被慌乱宫女叫醒。
小皇帝吐血了。
口鼻鲜血狂涌，怎么都止不住。
太医束手无策，迟迟不敢开药方。
许君君赶到小皇帝寝宫，一抬头，对上君霄辰满是血丝的眼。
“君儿。”
君霄辰眼底有沉痛明显，许君君心脏一紧，快步奔向龙床。
小皇帝正不停往外呕血，有两个太医跪在一旁不敢说话，殿内宫女太监缩着脖子低着头，气氛压抑恐怖。
许君君奔至龙床前，看清龙床下那摊深褐色鲜血，话都来不及说从怀中掏出药瓶。
“来，将药吃了，吃了药就好了。”
许君君手有些抖，两颗碧色药丸喂了几次都没喂进小皇帝口中。
正当她懊恼得想打自已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些，一只大掌从她肩侧伸出，取走她手心药丸，扶住小皇帝脊背，沿着他带血唇角喂了进去。
小皇帝还有点知觉，吞咽下药，虚弱咳嗽一声，口鼻鲜血逐渐收住。
许君君松口气，正想抬头跟君霄辰说话，耳畔又传来一声剧烈呕吐声。
许君君瞳孔微颤，一转头，小皇帝将刚吃下去的药，全吐了出来，吐完后，立刻陷入昏迷。
许君君抿紧唇，飞快握住小皇帝脉搏，感受着越来越轻弱脉搏，许君君转头朝地上跪着的太医道：
“你们谁带了银针，快取出来。”
太医被她一吼，哆嗦反应过来，爬前两步，将带来的药箱打开。
许君君一眼看到药箱最上层的银针，不等太医反应，立刻让宫女将银针捧过来。
君霄辰扶着小皇帝紧张望着许君君，许君君接过银针，手掌一拂，直接抽出细细针尾，让君霄辰褪去小皇帝贴身衣物，开始下针。
“准备参片。”
以针刺穴间隙，许君君朝太医道：
“越薄越好。”
小皇帝身体亏损如被白蚁啃噬长堤，溃散之势迅疾，许君君用药时要顾及他虚不受补的身体，只能用薄参片吊气，再辅针下药。
太医不敢在皇帝身上施针，也不想担罪责，许君君一开口，他们飞速点头，跟君霄辰告罪一声，连滚带爬跑出寝殿。
君霄辰无暇顾及他们，一双眼眸一直落在许君君与小皇帝身上。
殿中烛光明亮，将许君君与小皇帝的脸照得纤毫毕现。
许君君眼睫很长，专注做事时，长睫微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君霄辰看着她逐一下针，神情越来越严肃，一颗心也跟着吊起。
他高估了自己，看着小皇帝生机一点点消散，他情绪也有翻滚无法压制的时候。
看着小皇帝青黑泛紫的脸，君霄辰知道，自己连补偿这个孩子都成了奢望。
十几根银针落在瘦骨嶙峋身体上，许君君刺入最后一根银针，狠狠松口气。
那股劲儿一口散去，许君君疲惫朝一侧宫女招手：
“赶紧给我煮碗面来，饿得慌。”
许君君感觉自己低血糖要犯了，一张脸白得吓人，跟小皇帝相差无几。
“奴婢遵命。
奴婢马上下去吩咐。”
宫女先前还没从小皇帝吐血濒死的惊魂场面中反应过来，乍然听见许君君吩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摄政王冰冷目光落在她身上，宫女才急忙跪地，快速回应。
宫女匆匆离开，许君君朝君霄辰有气无力招手：
“你扶着他一会儿，一炷香后，提醒我取针。”
说完，许君君起身，跑到桌边倒了杯冷茶灌下。
刚才惊心动魄消散，后知后觉的害怕涌上来。
一杯冷茶下肚，许君君却感觉肚如火烧，心慌手抖的差点站不住。
“君儿。”
君霄辰拧眉喊她。
许君君迟缓转头，脑子有些迟钝。
“怎么了？”
许君君不知道自己此刻模样有多脆弱，望着她苍白的脸，颤抖的指尖，君霄辰心脏一阵阵泛疼，一颗心都揪紧。
“别担心，我在这儿。”
君霄辰声音不大，却十分可靠。
许君君心尖儿一疼，浓浓酸涩顷刻冲上鼻尖。
“我没担心，我只是没睡好，有些累。
你别管我，我没事。”
许君君依旧嘴硬，手还在抖，她烦闷放下茶杯，咚一声坐到椅子上。
一炷香很快便到，许君君洗干净手心里汗渍，上前慢慢取针。
取针后，小皇帝终于将药丸吞进去不再呕吐。
喂完药丸，许君君将太医送来的参片塞进小皇帝口中，见他惨白脸庞逐渐恢复血色，颤抖的手指终于恢复正常。
君霄辰将一切尽收眼底，眼底漫上心疼，御膳房将吃食送进寝殿，他便牵着许君君离开龙床。
许君君只喊了面，御膳房不可能只送一碗面来，得知摄政王也在皇上寝宫，御膳房用高汤煮了两碗龙丝面，又备了四道爽口小菜，让人一道送来。
晚膳用得不多，刚刚被这么一吓，许君君真有些饿了。
龙丝面冒着热气，香气诱人。
汤底浓厚醇香，一口面入口，许君君终于活过来了。
君霄辰本来不想用，可见许君君动筷，他又改了主意。
两人安静吃碗面，那四道小菜却没怎么动，宫女将碗碟撤出，许君君漱口净手，默默调整情绪。
这么一折腾，君霄辰跟许君君了无睡意。
净手之后，许君君又去抓着医书看，安静得仿佛不是她。
君霄辰知道她心中难受，也不强迫她停下休息，最后看了眼龙床上小皇帝，转身去相邻宫殿更衣准备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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