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懿叹了一口气，“马队长，请保持‘一本正经’地安安静静等我把话说完，好吗？”
这次，听见楚曼懿变着调地说自己“不正经”，马华荣也不恼了，反倒很“爽朗”地笑了一声，道，“得令，楚队长。”
说完，他还笑着蹲在地上对楚曼懿比了一个敬礼的姿势。
——看着就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楚曼懿这次也没像之前一样觉得他是不正经的笑，轻咳了一声道，“行，我是队长，好好听我说完话。”说着，楚曼懿被马华荣这么一打断，突然忘了自己刚刚要从哪里说起，就随便找了一个由头一脸正色地对马华荣说道，“对了，你以后别学小陈那么敬礼了，怪傻的。”
马华荣：“。”
陈书：“？”
楚曼懿又咳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之前想要说的话，“......说到‘但是’，那个大汉的最后两句话撒谎了。”说着，她一脸严肃地指了指屋门，还有屋门前的那一大滩早已干透了的血，接着道，“屋门虽然看起来确实很破，但结合这个房子的整个破旧程度来看，屋门是被那个‘杀人犯’强行破开的概率不大。”
“还有，你们这二十多个人之中，是不是有一个人主动给他开了门。”
这句话，楚曼懿是对那边一直在莫名瑟瑟发抖的大汉说的。
大汉见除自己外的那三个警察都转头看向自己，牙关不自觉地颤得更厉害了，“......什、什么？没有、绝对没有！是那个怪物他自己强闯进来的！我们才是受害者啊！我们是好人！”
“什么跟什么啊，我们又没说......”马华荣听着大汉说的话，一脸莫名其妙，站起身就打算往大汉那边走去。
楚曼懿冲马华荣比了一个“停”的手势，在马华荣停下迈向大汉的脚步、也没再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她才放下了手。
“门没有被人为损坏的痕迹，‘杀人犯’却从外边进了屋里。而且据你所说，他是从门进来的，那扇被破坏的窗户是你的同伴逃跑时撞坏的。综上，只有你们亲自从里边给他开了门这一种可能。”楚曼懿指了指地上那一大滩血迹，“那个开门的人一定是你们之中第一个被那个‘杀人犯’杀死的人。死者就是在门前被彻底杀死的，对吗？”
大汉嘴唇哆嗦着看向地上的那一大滩血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地快步跑到那块没有被污血过的角落里，双手抱头蹲身缩着，一边摇着脑袋一边低声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不要杀我啊，老大......”
马华荣原本就站在那个角落附近，离大汉很近，自然也就听清了他的低语，转过头问大汉道，“老大......？谁？”
“不，不要......”大汉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恐惧里。说着说着，抱在他自己头上的两手颤抖地快速在他自己身上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手机，对，我有我们这儿唯一一部手机，我能联系外边的人，让他们救我！对，对......”
他就这样一个缩在那里摸索了很久，越找越着急，整个人颤抖地也越发地厉害起来，“手机......我的手机呢？手机呢？！”
楚曼懿知道大汉这并不是演出来的，反倒是像脑袋受到了极大刺激而做出的应激反应。虽然他这种下意识的状态可能会给警方带来更多的线索，但楚曼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怀中拿出之前从大汉手里没收过来的老式按键手机，站在原地抬手就抛给了那边蹲着的大汉。
大汉只感受到了脑壳一痛，自己寻找已久的手机就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
他呆呆地把手机捧在手心里，一愣一愣地看着手里的手机，抬手摁了一个键之后又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或者说是在做什么，只是看着手机那块小荧幕上的几个小字低声重复道，“怪物......怪物......”
说着说着，他又很快从被刺激的疯癫状态中醒过了神，扔掉手机，站起身就满脸惊恐地往楚曼懿那边奔去。
“警官，警官！求求你救我、救救我好不好......他、老大他这个怪物就在这附近，他在跟我们玩一种躲藏游戏，被他抓着就死定了！”
看见大汉朝自己这边奔过来，楚曼懿警觉地后退了一步，“你冷静一下，我们直到查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之前都不会伤害你的。”
大汉还处在自己的恐惧世界里，根本没有感受到楚曼懿对自己的警觉，也就更没有发现她对自己身份的起疑，只是把手慌乱地搭向楚曼懿的手臂，“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把我关进监狱里也没事的！只要你们能救我！”
“你想做什么？放开她！”马华荣见大汉抓住了楚曼懿的肩膀，以为大汉要对楚曼懿行不轨，着急地往两人这边迈步，想要将情绪激动的大汉控制住。
楚曼懿没有甩开胳膊阻止大汉，也没有转头看向马华荣或是抬手示意让马华荣不用阻止，她就这么直直盯着大汉的眼睛，用一种很能让人心安的声调说道，“我们会的，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们。”
马华荣见楚曼懿这么镇定，也就放下了一点心，慢下了脚步，最后朝一直站在门口的陈书走去，低声对陈书道，“唉，小陈，你说......这个大汉为什么说‘就算进监狱也没事’啊？”
陈书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哎——”马华荣叹了一口气，还是有点不放心，忍不住抬了一下手，又无奈地放了下来，最后还是“闲得慌”地把手搭在了陈书的肩膀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边情绪激动地进行着“演讲”的大汉，越听越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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