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回神，点了点头，“去，多谢解放军同志。”
王子期没想到这小丫头一点不怕，还竟然同意了，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那牧云你先送送这位女同志，我们先去办理入住。”
蒋牧云懒得搭理他，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和苏离说：“那走吧，距离这也不远。”
“好。”
苏离跟人离去。
看他们远去的身影，王子期唉声叹气后悔：“得，我今天死定了。”
招惹谁也别招惹蒋牧云这个大魔王，不然你就等着瞧好吧。
其他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说话前过过脑子，人家的小姑娘都穿成那样了，多惨多可怜，你还直接说人家是乞丐，班长非得让你写检讨。”
王子期愁眉苦脸，“让我写检讨还好呢，就怕是得挨体罚。”
……
这边，
苏离一路跟着人，装着聊天似的打听：“解放军同志，你真是个好人，还特意带我走一趟，不知你贵姓啊。”
“不必客气，我姓蒋。”
苏离百分之百确定了，都对上了。
蒋牧云把人领到救助站原本要走，结果因为苏离没有证件那些，人家救助站要求蒋牧云签个字才接收。
蒋牧云签字可是要担责任的，苏离要真是流落人员还好，万一是什么间谍分子呢，70年代严查严打，所以救助站也比较谨慎。
蒋牧云没有直接签字，也没有丢下她不管，而是掏出裤兜里随身携带的本和钢笔。
“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苏离都后悔来救助站了，没想到比宾馆还严，70年代出来真是寸步难行啊。
外面天都黑了，她只知道渣爹的单位，并不知道人住址，所以还真没个去处。
“可以，你问吧。”
蒋牧云点头，“姓名，年龄，户籍。”
“苏离，十八岁，襄县河子湾村。”
“你来这里是投奔亲人还是什么？”
“我来这里找我爹，我爹叫苏家栋，在这里机械二厂上班。”
……
蒋牧云挑的问了五六个问题，苏离从容淡定对答如流。
蒋牧云还有些惊讶，这姑娘条理清晰，看着像个有文化的。
“你学历是什么？”
苏离随口说：“小学毕业了，家里嫌费钱不让读，不过初中课本有自学。”
原主的确是小学毕业后就没再读过书。
不过她又补充后面的自学初中课本，算提前有个小铺垫，省得后期惹人怀疑。
蒋牧云抿唇，多看了人一眼，随后合上本子，帮着给签字了。
就这样有人担保，苏离才在救助站住下。
……
次日，
苏离早早收拾行李离开救助站，去往渣爹的工作单位。
她特意来的早，穿着带补丁的衣裳，怀里抱着包袱，眼巴巴站在门口等，
厂里上班的人们陆续来上班，几乎路过门口的都看到了苏离，一个个还交头接耳的说话。
有几个中年妇女于心不忍上前询问：“姑娘你找谁呀？”
“我来找我爸爸苏家栋。”
说完，苏离眼眶通红，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那两个妇女直接愣住了，“你找苏副主任？他是你父亲？他倒是有一个女儿，在我们厂里上班啊。”
苏离啧啧一声，不仅升到副主任了，还把二婚妻子带来的女儿安排进了厂里，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顾，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爹。
“我、我好几年没见过爸爸了，妈妈生弟弟难产去世，爸爸娶了带着姐姐的阿姨，就把我留在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骂我丧门星把我赶出来，我实在是没地方去才来找我爸。”
苏离本就穿成这样，稍稍一示弱一低头，看的人们都感慨不已。
“唉，可怜见的，这也太惨了。”
“苏副主任瞒的还怪好，咱们都不知道这档子事呢，还当他们两口子是原配夫妻。”
“哎呦，这姑娘可说苏副主任娶了带着姐姐的阿姨，我就说那个苏柔柔和苏副主任长得一点不像，原来是现任媳妇带来的拖油瓶……”
一时间门口围着不少人，大家你传我，我传你的，没一会儿大家都知道了。
苏家栋当了副主任后，神清气爽，买了自行车骑着上班显摆。
厂里的员工几乎都到齐了，大门都要关了，他才姗姗来迟。
“哎呦，老刘开个门，开这么个缝，我的自行车进不去，磕了碰了怎么办。”
要是照往常门卫就给他开了，但今天门卫偏偏不给开，还趴在门口笑着打趣：
“苏副主任，有个小姑娘可是等了你一早上，瞧着去那边买水了，你要不在门口等等。”
苏家栋脸色有些不悦，“外面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我不成，废话少说，快开门吧。”
“哎呦，这您可就说错了，那可是你的亲闺女，听说一个人从乡下跑来这里的，特别可怜，你啊还是等等吧。”
苏家栋已经顾不上和他说话，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满脑子都是苏离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玩意来了。
那丫头怎么有胆量一个人找来这里，好端端的来这干嘛。
就在这时，苏离回来了。
她看到大门口有个人推着自行车在那站着，而且门卫正笑着朝她招手。
苏离立马就知道了，那个就是渣爹。
她快步小跑过去，“爸，我可算找到你了。”
苏家栋听到人的声音，回头看去，第一眼就直接拧眉。
那身上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这要人看见他的女儿穿成这样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呢。
“你个没脑子的，穿成这样做什么？上回你奶不是说给你买了两套新衣服，你特意穿成这样来给我丢脸啊！”
苏离走到人身边，气喘吁吁的摇头，“爸，你说什么呢？我这么多年都是穿苏慧姐剩下的衣服，还从来没有穿过新衣裳呢，奶说你挣钱不容易，我要是花你的钱就是不孝顺，所以我从来都不花钱，我都尽可能减轻爸的负担。”
苏离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这一番话说的诚恳又真情。
苏家栋先是诧异，随后有些恼火，最后听女儿是为了他又有些欣慰。
“你别听你奶胡说八道，我给你的生活费几件衣服还是能买得起的，反而是你穿成这样才是丢我的脸，以后不准穿成这样来找我。”
苏离不解看着他，“可我根本没有新衣服，奶奶不高兴我花钱只让我干活，他们都骂我是个贱蹄子，二伯昨天甚至要打我，我才逃跑出来的。”
苏家栋听到这些话，脸已经黑沉下来了，虽说是个丫头片子，可毕竟是他的女儿，家里那些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苏离继续火上浇油的说：“爸你不是领导吗？你都这么厉害了，他们为什么还总是欺负我，而且背后都说你没二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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