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厉沉默片刻，眼神阴翳说道：“那你先证明给我看。”
“别以为只有你是毁灭的天骄。”
“九五至尊同样有。”
在他死前的记忆中，那毁灭的九阶乃至至尊，虽然稀少但并非没有。
沉寂这么些年，总有人踏上了神使的进阶仪式。
“那你有告诉对方。”
“毁灭神使的进阶仪式了吗？”
黄野脸色略微凝重。
按照周厉死去的时间，几十年过去，还真不好说有人走入了尾声。
“你觉得我乐于助人吗？”
周厉略感好笑的反问。
神使的进阶仪式，在超凡大陆中属于顶级隐秘。
他凭什么要跟后起之秀说。
为的就是将他们提拔起来，而后跟在位者竞争吗？
上了岸的人，总会想要将桥拆掉。
断代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黄野这才满意点头。
神使都这么自私的话，那他就放心了许多。
就连那珑佳灵的本体，都在九五至尊境耗费几十年，想来难度极其之大。
再加上进阶仪式的未知，碰壁数十年都算快的了。
“那你告诉我，神使的进阶仪式。”
周厉闻言，错愕的看向黄野。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这样无理的要求吗？
就好比给全球首富发去邮件，理直气壮的让对方跟他分一半的资产，显得无理又好笑。
黄野看着对方讥讽的眼神。
却是不恼。
他也就随口一说，对于毫无情报并无意外。
这毁灭神使的进阶仪式，或许就是周厉存在的最大价值。
远不是那么容易轻易撬动的。
黄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做好了漫长持久战的打算。
他可没有想过，要低声下气卑微的祈求。
否则就只能被周厉颐指气使，哪怕对方曾经就是一人之下的半神也不行。
但黄野想要制衡对方，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此次进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如此想着，他便转身离去。
这个动作，让周厉的眼眸骤然一冷。
他也猜到了对方的打算。
毕竟神盘当中，并非只有毁灭神使周厉一人。
另外两个神盘中，还有另外两位神使的亡魂。
周厉可不敢确定，那些神使，究竟掌握了怎样的情报。
但他只是眯着眼眸，没有阻止黄野的离去。
否则那就是露怯的表现。
他静静的坐在棺木中，刚毅的脸上沉淀内敛，隐约有杀意四起。
……
黄野的魂体离开毁灭的神盘，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意识海中。
平静的海面上，沉浮着三道金色的神盘，宛如与世隔绝的三座金色孤岛。
它们隔海相望，仿佛永远不会接触一般。
“通过对周厉的试探。”
“我很确定，上次的神盘异动，就是神使亡魂复苏的表现。”
“也只有十多头超凡入圣的黑金犀牛，能够瞬间提供大量的超凡涌入，这才刺激到神使亡魂从沉睡当中苏醒。”
黄野眼神搜索，内心思量。
最终决定先将目标投向契约的神盘。
在他的设想当中，诡异的神使还是太危险了。
无法知晓的杀人规律，恐怕在黄野踏足诡异神盘，就已经被拿捏住了生死。
甚至连谜题都没看到，就要受人胁迫，危险程度远超毁灭的周厉。
可契约神使就不一样了，本体死后兽宠也会跟着死。
活着时同境无敌，但在死后就是最弱的存在了。
“拂——”
黄野想到就做。
魂体在意识海当中飞行，很快来到契约的神盘上空。
静看那一轮神盘在水中起起伏伏，海浪拍岸。
他微微沉吟，通过神盘，能够感受到里头疆域的偌大。
相比于周厉那可怜的五十米范围。
这契约的神盘足够幅员辽阔，达到方圆五十公里的面积。
相当于繁育神域的一半了。
但似乎是随着契约神使的死去，这里的一切都变得破败不堪了。
荒草丛生，怪木嶙峋。
但依稀还能看到，这里生活过许多强大妖兽的痕迹。
“如果不是周厉将我拉入意识海。”
“我都不知道，还能接触神盘。”
“或者说，这是契约的大学课程。”
黄野念书时，老师并没有教过神游意识海的方法。
但更有可能，这个方法就不是黄野有资格学习的，毕竟他是在临近高考，才觉醒契约的神盘。
因此没有被介绍过特定的知识，也属于正常。
再加上这是涉及兽宠的领域，肯定在大学时有设立课程。
只不过在那时候，黄野就知道契约师的兽宠，是生活在神盘当中的。
也跟陈至清校长有过单兽宠和多兽宠路线的交谈。
其中的领地大小，与兽宠的数量息息相关。
地方小的话，比如周厉那五十米，那就只能契约一头兽宠。
如果强行契约两头，这狭小的领地便会容易引起争端，哪怕有着契约师的约束，也是无法长久，最终一山不容二虎。
一公一母也不行，这是生存的底线问题。
本来就资源不足，强行契约就是互相自爆，也就导致单兽宠，基本上是大部分契约师的常态。
只有巨大疆域的神盘面积，才是走多兽宠的正确方式。
“进去看看。”
黄野调整好呼吸，做好了心理准备。
上次他是被动被拉入神盘空间的。
魂体处于死亡边缘，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如今要去见陌生的神使，也很难不感到紧张。
随着他眼眸一凝，便是钻入了巨大疆域的契约神盘。
里头，有一座高耸的山峰，其余皆是平原洼地。
放眼望去，一切都是草木枯黄，犹如失去了生机与营养。
大地上密布着沙砾，黄野站在其上，每一步都会踩起沙石细响。
“我是契约的信徒。”
“来此面见契约的神使。”
黄野心神警惕，恭敬的声音以超凡灌注而出，在整个山谷当中回荡。
他侧耳倾听，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黄野并不意外，只是在此地站了良久。
这才重新开口：“是晚辈打扰了。”
黄野装作虔诚礼貌的样子，对着高山远远鞠了一躬。
便转身离开了契约的神盘。
他想要找到隐藏起来的亡魂，说实话并不难。
只要利用大范围的金光诡域，在此地走上几圈，就能一览无遗。
但这不就是自爆嘛，说是契约的信徒，用的是诡异的技能？
就算可以解释自身有御诡，可这契约神使死去多年，那时候对御诡这件事，可是极度敏感的。
而这可以御诡的政策，都是今年才出的。
“先给个友好的第一印象再说。”
“太着急，只会适得其反。”
黄野重新回到意识海上空，心里想着给对方消化的时间。
他换位思考，自己下次再来，对方就算不愿意接触，可寄人篱下，他也该避无可避了。
无论是好是坏，对契约神使亡魂来说，都得先做好准备。
黄野心中笃定，而后将目光投向诡异的神盘。
莫名的，心神很是发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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