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你没事吧？”
梁母满脸忧虑地望着老梁头那副伤心的模样，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放柔了声音关切地问道。
只见老梁头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梁母，微微地摇了摇头，嘴唇轻启：“没事。”
然而，尽管嘴上说着没事，但他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痛苦与哀伤却分明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确实，又有谁能在和自己的亲人发生激烈冲突、彻底闹翻脸之后还能够无动于衷呢？
此时老梁头的心情无疑是异常复杂且沉重的，懊悔、自责、愤怒、无奈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般缠绕在心头。
回想起刚刚与兄妹们争执时所说的那些伤人话语以及彼此之间决绝的态度。
老梁头心中便涌起一股深深的悔恨之意。
早知道会弄成如今这般局面，导致大家都陷入如此尴尬且不愉快的境地，或许当初真不该将那件事情贸然提起啊！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可吃呢？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恼也已于事无补了......
“我记得咱家应该还有十块钱家底吧？”
老梁头皱着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强行压制下去。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媳妇，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
梁母听到丈夫的询问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是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
老梁头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咬牙说道：
“我决定，初五的时候去县城里请老彭一家吃顿饭，顺便也带上咱闺女拉娣一起去，让她跟人家好好认识认识。”
梁母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苦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可是家里现在也就这十块钱了啊……
咱们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这要是再请客吃饭、给人送礼啥的，可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摇了摇头。
确实，对于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仅仅只有十块钱的家底实在是捉襟见肘。
这点儿钱恐怕在县城里也只能勉强吃上一顿还算不错的饭菜。
更何况，按照常理，请人帮忙办事之后，不仅要请人吃饭表示感谢，往往还需要送上一份礼物以示诚意。
恰逢大过年的，礼物就更不能轻贱了。
俗话说得好：“礼轻情意重”。
但在现实生活中，很多时候如果礼物不够贵重，反而会让人觉得自己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
所以，要么干脆就别送，既然决定要送，那就必须得选一件拿得出手的好东西才行。
人老彭在机修厂里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送的礼品太廉价，老彭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
但他的家人肯定会不乐意的。
如此一来，老梁家的钱肯定就不够了。
老梁头蹲坐在门口，从腰间取出来一根老烟枪，烟袋里有自己种的旱烟草，烟锅子往烟袋里面一掏，烟草就被他熟练的装好了。
火柴擦的一下被他点燃，砸吧两口后，老烟枪就开始冒起了青烟。
吸了两口老烟枪后，老梁头这才继续说道。
“家中的钱财不够，但老彭那里又实在不能不请。”
“没事，等明个我去隔壁老王家先借五块钱应应急。
等到来年，手头宽裕些了再还给他就是......”
这时，梁母轻轻叹息一声，忧心忡忡地接口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
只盼着明年拉娣能顺利进厂里上班，那样她每月就能有些固定收入，咱家的日子或许便能逐渐好转起来。”
言语之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期许与担忧。
老梁头安慰道：“放心吧，老婆子。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会熬过去的。”
“但愿吧……”
————
李阳、秦淮茹娄晓娥三人。
在北海公园尽情地玩耍了两个多小时。
滑冰场上充斥着他们三人的欢声笑语。
时间就在这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
当太阳逐渐西斜的时候，李阳三人才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疲惫感。
毕竟连续游玩这么久，就算精力再充沛也难免有些倦意。
这时，娄晓娥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微笑着对李阳说：“要不咱们去你家转转呗？顺便我也认认门呀！”
李阳欣然应允。
今天大家真的玩得特别开心，尤其是娄晓娥和秦淮茹，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她们俩已然变得十分熟悉起来。
两人手挽着手走在路上，有说有笑，仿佛早已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一般。
不过，每当看到李阳与秦淮茹在一起欢乐互动时，娄晓娥的心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淡淡的难过。
尽管如此，如今的她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因为介意而表现出明显的不悦或者回避。
其实娄晓娥自己或许都没有察觉到，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只要能够亲眼看到李阳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她即便会有些许失落，却也依然会由衷地感到欣慰吧......
南锣鼓巷第九十五号四合院。
当李阳秦淮茹娄晓娥三人提着自行车步入四合院大门时。
这一幕恰好被院子里的众多居民瞧见，他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尤其是落在了娄晓娥身上，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哎呀，你们瞧那大姑娘是谁呀？长得可真是水灵灵的！”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和李干事小两口一起回来的，难道是淮茹家的亲戚不成？”另一个人猜测道。
“淮茹她爹娘今年都在李干事家里过年呢，说不定这位大姑娘就是淮茹家的堂妹哟！”又有人附和着说。
“啧啧啧，瞧瞧人家这模样，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啊！”一位大妈一边摇头赞叹，一边眼睛都舍不得从娄晓娥身上挪开。
“不过我看这大姑娘的穿着打扮和气质可不太像农村出来的孩子呀……”一位年轻媳妇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嘿，怎么就不许人淮茹家出个有出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亲戚啦？”马上有人反驳道。
“说得也是哈……”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贸然询问娄晓娥的身份。
毕竟李阳在这个四合院里可是有着相当高的威望，大家对他既尊敬又畏惧。
平时见了面打个招呼还行，要是这么冒失地上去追问，恐怕会惹得李阳不高兴。
再说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贾家那个贾张氏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呢！
李阳同院里众人笑着点头，回应着他们的问好。
当李阳三人缓缓踱步回到后院时，远远地便瞧见许大茂家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原来，他们一家正在门口送别前来拜访的亲戚。
只见许富贵和孙氏这对夫妻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满脸笑容地与亲戚们挥手道别，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些客气话。
而紧跟在他俩身后的，正是许大茂和许凤玲兄妹俩。
许凤玲生性活泼开朗，此刻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让人见了心情也不禁愉悦起来。
相比之下，哥哥许大茂可就截然不同了。
他那张面庞上面清晰地写满了不耐烦。
此时此刻，许大茂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尽快把这群麻烦的亲戚打发走，好让自己能够赶快回到温暖舒适的床上去。
毕竟，屋外的天气实在是寒冷刺骨，哪比得上自家被窝来得惬意自在？
而且，许大茂还有一本过年前偷偷买来的《春秋》尚未读完呢！
他暗自盘算着，明天家里其他人都会去舅舅家做客，到时候自己随便找个借口留下来，便能安安心心地躲在家里，将那本心心念念的《春秋》一口气读完。
想到这里，许大茂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至于躺在被窝里看书可能会多用掉一些卫生纸这种小问题，他才不在乎呢！
反正只要能尽情享受阅读的乐趣，这点儿小小的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呢？
要知道，对于已经成年且不再有压岁钱可拿的许大茂来说，能够沉浸在书籍的世界中，便是生活中最大的幸福之一啦！
所以他也压根懒得去出门走亲戚。
这货也是个惫懒的性子。
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想走。
就在这时。
许富贵和孙氏都看到了李阳三人。
许富贵夫妻两个在看到娄晓娥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愣了一下。
“娄家的闺女娄晓娥，怎么到我们院里来了……”
“这大过年的，娄建业居然会把自己宝贝闺女放出来，让她和李干事玩……”
“他们两家的关系居然这么好……”
二人心里想着，嘴上招呼却是不慢。
笑呵呵的就朝李阳三人打起了招呼。
“李干事，你们回来了。”
“晓娥啊，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我家大茂的事情可是多亏了你爸帮忙，本来我们还打算等明天去你家里拜访一下的……”
孙氏说道。
娄晓娥也是知晓孙氏这个人的，之前许富贵和孙氏两个，为了儿子许大茂的事。
也是跑过娄家别墅的。
虽说去的次数并不多，但娄晓娥也是有一些印象的。
没记错的话，这位说话的孙大妈，好像当年帮过自己父亲……
不过她父亲已经把情分都差不多还完了。
许富贵、许大茂两个人的工作，都是娄建业安排的。
还都是轧钢厂的肥缺差事……
心里对孙氏他们不以为然，面上却还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孙大妈，许大伯，你们新年好啊。”
“明天我家人也要出门走亲戚的，你们就不必多跑一趟了，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等待会儿我回去了，会和我爸说的。”
娄晓娥笑吟吟说道。
一句话，就绝了许家再想攀交情的念头。
许富贵和孙氏也是人精了。
自然听出来了娄晓娥话里的意思。
心里长叹一声。
看来，这娄家的恩情，到这里就到头了啊……
许富贵和孙氏心里虽有感慨，但也还是挺满足的。
毕竟给许大茂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年头，厂里职工的位置基本就是铁饭碗。
还是继承制的。
日后啊，许大茂的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儿子已经被他们安排明白了，他们自然也就放宽心了。
能再和娄家攀关系当然最好，攀不上关系了他们也不会勉强。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
李阳就带着娄晓娥朝自己屋里走去。
看着娄晓娥的背影，站在许富贵身后的许大茂，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娄晓娥。
之前父母去娄家的时候，他犯懒，就没跟着。
结果现在看到娄晓娥的第一眼，许大茂就被娄晓娥的颜值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她真的好漂亮……”
“丝毫不比秦淮茹差，要是能娶来当我媳妇就好了……”
许大茂在心中眼馋的想着。
……
两辆自行车自然就停在家门口。
和秦淮茹的那辆自行车停放在了一起。
娄晓娥看着秦淮茹的那辆自行车，和自己的自行车除了颜色不一样，款式什么的完全是相同的。
娄晓娥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李大哥真是的，就不能送淮茹姐其他款式的自行吗？”
“……”
跟着李阳和秦淮茹进了李家。
娄晓娥就看到了秦老根夫妇，还有一起坐在炕上的三大爷阎埠贵。
秦老根和阎埠贵坐在炕上聊天，地面上则是三个父女在忙活着洗菜切菜啥的。
娄晓娥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她有些幽怨的看了李阳一眼。
“不是说好的家里没亲戚嘛……”
李阳像是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笑着和她介绍了几人的身份。
娄晓娥这才知道，原来除了秦老根夫妇外，其他的三个人，都是院里人。
阎埠贵夫妇，和贾张氏。
眼看着就要到饭点儿了。
阎埠贵夫妇和贾张氏都不愿意离去。
生怕一方先离去了，就被另一方在秦老根夫妇面前取得了‘优势’。
他们之间的战场，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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