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瞟了他一眼,他正低头帮我挑出三明治里的黄瓜,指尖小心翼翼地捏起绿色的瓜片,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暖意。这样就够了,至少现在,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用,不用你喂了!” 我突然觉得脸颊发烫,再被他这样温柔地盯着,心跳都要乱了节拍,慌忙按住他递来三明治的手,“我自己去餐桌上吃!在这儿吃容易掉渣!” 说完不等他反应,我掀开被子就跳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冲出房间,连拖鞋都忘了穿。
“慢点跑,地板凉!” 王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无奈的笑意。
我跑到客厅才放慢脚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心脏还在 “咚咚” 狂跳。刚才他低头挑黄瓜的样子太温柔,温柔得让我差点把 “青龙”“实战” 这些沉甸甸的词都说出口。
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我探头一看,王少正端着餐盘从卧室走出来,看见我光着脚,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鞋柜里拿了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走过来蹲下身,轻轻握住我的脚踝。
“地上凉,怎么总不爱穿鞋。”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帮我把拖鞋套在脚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在他发顶,能看到细碎的金色绒毛。
我脚趾蜷缩了一下,感觉脚踝处的温度一路蔓延到心口,暖得有点发烫。“我、我就是想快点吃到三明治。” 我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小馋猫。” 他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把餐盘放在餐桌上,“快坐吧,我再去给你盛汤。”
看着他转身进厨房的背影,宽松的家居服勾勒出清瘦的轮廓,心里突然像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又想到他每次吃饭总是吃得很少,明明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却总把大鱼大肉往我碗里推。在学校食堂吃饭时更甚,我叽叽喳喳吐槽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他就一边笑着听,一边把碗里的鸡腿、排骨悄无声息地夹给我,自己扒拉两口米饭就说吃饱了。
对啊,他不是从小练 breaking 吗?那种高强度的运动明明很消耗体力,他为什么不多吃点呢?
厨房的抽油烟机停了,他端着洗好的草莓走出来,看见我对着三明治发呆,笑着走过来:“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那个…… 老王,你吃了吗?” 我抬头看向他,指了指他面前几乎没动过的三明治,“你刚才光给我挑黄瓜了,自己都没吃几口。”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刚才在厨房偷吃了一块,不饿。”
“骗人。” 我皱了皱鼻子,拿起一块最大的三明治递到他嘴边,“你每次都这样,把好吃的都给我,自己不吃。你是不是不爱吃火腿?那我把我的鸡蛋给你!” 说着就要把自己碗里的溏心蛋夹给他。
他笑着按住我的手,眼底的温柔像揉碎的星光:“傻丫头,我不是不爱吃,是看你吃得香,我就开心。”
我咬着三明治的边角没说话,心里的嘀咕却停不下来。也不对啊,他不是还会打拳吗?明明自己十五岁那年单枪匹马一根钢管干翻青龙三十个甩棍手,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吃得这么少?
“想什么呢!三明治太香了?香迷糊了?”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指尖带着淡淡的面包香,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不是,” 我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伸手戳了戳他胳膊,“我在想为什么你每次都只吃一点点饭,不饿吗?你不是说你自己打拳的嘛,打拳的不是更应该多吃点补体力吗?你看看你手臂的肌肉,都快变‘鸡肉’了!再不多吃点,下次怎么对抗青龙堂?”
他被我 “鸡肉” 的说法逗笑了,胸腔震得我耳朵发麻,伸手抓住我作乱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哪就变鸡肉了?不信你摸摸,硬着呢。”
我还真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果然摸到紧实的肌肉线条,不像我软乎乎的。可还是不放心:“那也得多吃啊!你自己说的十五岁干翻三十个人,那得多费力气,不多吃怎么行?”
他看着我皱巴巴的小脸,眼底的温柔漫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傻丫头,以前打拳是拼命,现在不一样了。” 他拿起一块三明治,掰了大半递到我手里,自己只留了小半,“现在不用天天打打杀杀,正常吃饭够了。再说了,看你吃得香,比我自己吃山珍海味还开心。”
“不行!” 我把他手里的小半块三明治抢过来,重新掰了均等的两半,硬塞回他手里,“你必须吃一半,不然我也不吃了!” 我板着脸,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要是没力气,下次遇到危险怎么保护我?难道要我保护你吗?”
他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低低地笑了,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好,听你的,我们一起吃。” 他举起手里的三明治,像碰杯一样跟我手里的轻轻撞了一下,“这样总行了吧,小管家婆?”
“这还差不多。” 我满意地笑了,看着他乖乖咬下三明治,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他认真吃饭的样子,睫毛长长的,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侧脸线条温柔又清晰,完全看不出当年单枪匹马闯青龙堂的凌厉。
我偷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袖口宽松的长袖睡衣把胳膊遮得严严实实,还好还好,没被他发现我悄悄练出来的肌肉线条。之前夏天穿短袖时总担心他看出破绽,每次抬手都小心翼翼,现在秋天来了,长袖成了最好的掩护,根本不用担心他发现我打拳的秘密。
“在想什么?脸都快埋进汤碗里了。” 他伸手敲了敲我的额头,眼底带着笑意,“是不是觉得今天的蛋汤特别好喝?”
“嗯!超好喝!” 我赶紧抬头,喝了一口汤,含糊不清地说,“所以要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学习!对,学习!” 心里却在偷偷嘀咕:吃饱了才有力气练拳,才能早日变得更强,成为真正能独当一面的肖爷,到时候就不用总依赖他,甚至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他挑了挑眉,显然不信我的话,却没拆穿,只是把自己碗里的火腿夹到我盘子里:“多吃点,我们家学神兼‘大力士’,是该多补充营养。”
“嗯!我们家学霸也是!” 我立刻夹起自己盘子里的溏心蛋,小心翼翼地避开流心的蛋黄,稳稳地放到他碗里,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你得多吃点蛋,补补脑子,不然等下讲数学题讲错了,我可要笑你。”
他低笑出声,眼底的温柔像揉碎的阳光,张嘴咬了口溏心蛋,蛋黄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点,我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两人都愣了一下,脸颊瞬间都红了。
“咳咳咳……” 我慌忙清了清嗓子,假装埋头喝鸡蛋汤,汤匙碰到碗沿发出轻响,试图掩饰刚才指尖触碰到他下巴时的慌乱,“赶紧吃,吃完一起去菜场买菜,说好的中午吃番茄锅,得买点娃娃菜和金针菇,还要多囤点肥牛卷和虾滑!”
“不不不,姐姐,你在家里呆着。” 他却立刻摇头,伸手把我碗里没吃完的溏心蛋小心翼翼地挪到自己盘子里,蛋黄的黏液在瓷盘上拉出细痕,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外面刚下过雨,柏油路上全是亮晶晶的水洼,踩上去能溅一裤脚泥,滑得很。万一等下又飘雨了呢?”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脚踝上,“昨天陪你逛了一整天的街,晚上你都说脚酸得走不动路,今天可别再折腾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 我不服气地撅起嘴,脚尖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的拖鞋,却被他伸手按住膝盖。他的掌心隔着薄薄的睡裤传来温热的力道,像在无声地说 “听话”。
“在我这儿,娇气点怎么了?” 他低笑一声,眼底的温柔像煮化的蜜糖,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乖乖在家待着,昨天刚买的蓝色帆布鞋呢,等下踩了一鞋子的泥,洗不干净就不好看了,我可不会帮你洗啊!”
“诶?对哦,我的鞋!” 我猛地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这茬,赶紧补充道,“那个…… 玄关柜上的高跟鞋也给我留着!别随便收起来!”
他擦碗的手顿了顿,回头看我,眼里带着点疑惑:“你平时不穿高跟鞋啊,留着干嘛?上次穿了十分钟就喊脚疼,说再也不碰这‘刑具’了。”
“那不是以备不时之需嘛!” 我含糊其辞地摆手,心里却在盘算:那高跟鞋可是前天端张灵的场子时,假扮学生妹卧底顺来的 “装备”,万一青龙堂那边有新动静,扮成成熟姐姐混进去打探消息,这双鞋就是最好的伪装,必须得收进装备包里随时待命。
“什么以备不时之需?你要干嘛?” 他却不依不饶,抱着胳膊靠在玄关柜上,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的笑意,分明是看出了我的慌乱。
这死老王,又开始问东问西,揪着这点小事不放!
我脑子飞速旋转,脸颊都急得发烫,嘴里胡乱找着借口:“就…… 就是…… 你想啊,这高跟鞋十厘米呢!我平时穿帆布鞋才一米六出头,穿上它不就一米七了?” 我越说越顺,干脆梗着脖子仰起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到时候跟你站在一起,我就不用总仰着头看你啦!你低头跟我说话也不用弯着腰,多好!”
“姐姐,” 他突然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我的额头,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是嫌仰头累,我蹲着跟你说话就好,跟你平视。” 他伸手比了比我们之间的身高差,指尖轻轻点了点我的头顶,“我一八八,你穿十厘米高跟鞋才一米七,照样得仰头看我,何必遭这份罪?穿久了脚腕会酸的。”
我被他说得一愣,才反应过来这致命的身高差 —— 就算踩上十厘米 “恨天高”,在一八八的他面前还是得抬头。刚才急着找借口,居然忘了这茬!脸颊瞬间烧得更烫,我赶紧别过脸假装整理头发,嘴里嘟囔着:“那、那不一样!就算还得仰头,至少能离你近一点嘛!”
“现在离得还不够近?” 他故意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这样够近了吗?要不要再近点?”
“你、你耍流氓!” 我红着脸推开他,转身往客厅跑,生怕他再追问高跟鞋的事,“快去买菜!再不去菜场的番茄就不新鲜了!”
他在身后低笑出声,脚步声跟着靠近,伸手轻轻拉住我的手腕:“好了不逗你了。” 他的指尖带着温度,语气软了下来,“鞋给你留着,等你想穿了,我扶着你,保证不让你崴脚。”
“行了,快去快去!” 我赶紧抽回手腕,假装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转身往沙发走,“我要窝沙发上休息会儿,等你回来煮番茄锅呢!”
他在身后低笑,脚步声停在玄关,我偷偷回头瞟了一眼,看见他正弯腰换鞋,阳光从楼道窗户照进来,把他的侧影勾勒得格外清晰。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连帽衫,帽子边缘的抽绳轻轻晃悠,完全看不出当年赤手空拳闯青龙堂的凌厉,倒像个普通的阳光少年。
“沙发上盖毯在扶手边,别着凉。” 他换好鞋站起身,手里拎着购物袋,“要是饿了,茶几上有昨天买的饼干,先垫垫肚子。”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鬼。” 我把自己裹进沙发毯里,故意把头埋进抱枕里不看他,“赶紧走,再不走我要反悔跟你一起去了!”
“可别,” 他笑着拉开门,冷风趁机钻进来吹起我的刘海,“我的小祖宗还是在家待着最安全。” 门 “咔哒” 一声关上,楼道里传来他下楼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他哼的不成调的歌。
终于安静了,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背往沙发上一靠,紧绷的神经才算放松下来。望了望四周,这个家布置得跟他人一样,浅灰色的沙发套铺得平平整整,窗台摆着几盆多肉胖乎乎的,阳光照进来显得干净清爽又温暖。
可目光扫过厨房,我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 水槽里还堆着刚才吃饭的碗,汤渍在瓷碗上结了层薄印;再转头看卧室,被子被我刚才慌慌张张跑出来时掀得乱七八糟,枕头掉在床边。
“啧,真是乱糟糟的。” 我小声嘀咕着起身,自己家里的房间每天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妈妈常说 “屋子乱了运气也会乱”,要是让她看见这场景,准得念叨我半天。不行不行,这样看着太不舒服了,等他回来看到也该头疼了。
我转身回卧室,从背包里翻出自己带来的白色 t 恤和牛仔裤换上,宽松的睡衣换下后,动作都利落了不少。先冲进厨房,开水龙头时才发现他连洗碗布都挂得整整齐齐,蓝格子的擦碗布,白条纹的擦桌布,倒像是在等我来接手似的。泡沫在手心搓出细腻的白团,我一边洗碗一边数:一个汤碗、两个餐盘、三双筷子,连他刚才喝蛋汤的小碗都沾着圈甜滋滋的渍痕。瓷碗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倒比在自家洗碗多了点说不清的暖意。
洗完碗顺手擦餐桌,实木桌面上的面包屑被抹进垃圾桶,连他手肘撑过的印子都擦得干干净净。转身到客厅,把歪倒的抱枕一个个摆好,茶几上的饼干袋折成整齐的小方块,遥控器按大小排好队。做完这些洗手时,看见卫生间的脏衣篮里扔着他昨天换的运动服,干脆挽起袖子把自己的睡衣睡裤也拎出来,内衣内裤单独装进小盆,倒上洗衣液泡着,外套牛仔裤一股脑塞进洗衣机,按了 “快洗” 键。
洗衣机嗡嗡启动时,我才想起卧室还没收拾。冲进房间把掀开的被子拉平叠成方块,枕头拍得蓬松松的,连掉在床脚的拖鞋都摆成平行状。
一切都整理好才拎着半干的抹布进客厅,擦地可是最累的活儿。平常在家里妈妈总说 “手擦才够干净,别偷懒用拖把”,我家那点小客厅跪着擦也不费劲,膝盖磨出薄茧都习惯了。现在看着王少家这敞亮的客厅,虽然比家里大些,但要擦就得擦得干干净净,不然心里总硌得慌。
我干脆脱掉拖鞋,跪在地板上,把抹布在清水里拧到半干,从沙发开始一点一点往前蹭。掌心按在微凉的地板上,连茶几底下沾的饼干渣都被我用指甲抠出来擦干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能看见被抹布擦过的地方泛着温润的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肥皂水味,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接着跪到卧室,连床底都用抹布伸进去擦了擦,床头柜缝隙里的灰尘也没放过;厨房的地砖沾着汤汁印,我跪着挪到灶台底下,把溅到的油点都擦得干干净净;最后是卫生间,连马桶边的角落都擦得发亮,瓷砖缝里的霉斑都被我用旧牙刷刷掉了。
等直起身子时,整个屋子已经亮堂得不像话,连空气都好像清新了不少。我正拎着抹布准备去阳台清洗,突然听见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 是他回来了!我心里一紧,这跪着擦地的样子要是被他看见,准又要念叨我 “不爱惜自己”“干活太拼命”。
我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膝盖却因为跪太久有点发麻,刚直起一半又趔趄着坐回地上,手里的抹布 “啪嗒” 掉在地上。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他的声音:“姐姐,开门,我腾不出手!”
我赶紧扶着洗手台站起来,膝盖 “咔哒” 响了一声,疼得我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冲到门边开门,果然看见他拎着两大袋食材,另一只手提着个油纸袋,正冒着热气。
“怎么买这么多?” 我赶紧伸手接袋子,鼻尖立刻闻到番茄和肥牛的香味,还有油纸袋里飘出的甜香。
“怕你不够吃。” 他笑着挤进门,目光一低头就看见我发红的膝盖,还有地板上没来得及收的抹布,眉头瞬间皱起来,“你又跪着擦地了?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这样,膝盖会疼的!” 他放下食材袋,把油纸袋递过来,“给你买的糖炒栗子,刚出锅的,特意让老板多放了点糖。”
我接过油纸袋,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掌心,栗子的甜香混着焦糖味钻进鼻子里,心里瞬间软成一团。他总是这样,连季节的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知道秋天难买到新鲜草莓,就换了我爱吃的糖炒栗子。刚才膝盖的麻意好像都被这袋栗子暖化了。
“谁、谁跪着了!” 我心虚地往后退了退,把膝盖藏在沙发后面,剥开一颗栗子塞进嘴里,“我就是蹲久了有点麻,你看错了!栗子好甜!”
他却没接话,弯腰就来掀我的裤腿:“让我看看,是不是又红了?跟你说过擦地用拖把就行,非要手擦,跟谁学的倔脾气?”
“什么啊,我在自己家也是跪着擦地,这样擦得干净!” 我把栗子壳扔进垃圾桶,梗着脖子反驳,却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腿,“我妈说了,地板缝里的灰只有跪着擦才能抠出来,你看这地板现在多亮,光脚走都不沾灰!”
他却不吃我这套,伸手抓住我往后躲的脚踝,轻轻一拉就让我站不稳,不得不扶住他的胳膊。他半蹲下来,指尖掀起我牛仔裤的裤脚,果然露出膝盖上淡淡的红印,连带着之前练拳跪压留下的浅痕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自己看看,都红成这样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指腹轻轻按了按我膝盖,“自己家是自己家,在我这儿不用这么拼命。” 他从抽屉里翻出管青草膏,拧开盖子往指尖挤了点,温热的药膏擦在膝盖上,带着清凉的薄荷味,“跟你妈学的倔脾气,干净过头就是折腾自己。”
“才不折腾!”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认真给我涂药膏的样子,他的睫毛很长,低头时阴影落在眼睑上,侧脸线条温柔得像秋天的风,“你这儿之前太乱了,收拾干净住着才舒服。再说了,跪着擦地又不累,比练拳轻松多了……”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我赶紧捂住嘴,生怕再说漏嘴。
他涂药膏的手顿了顿,抬头看我,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练拳?你什么时候开始练拳了?”
“没、没有!” 我慌忙摆手,脸颊瞬间烧起来,“我是说…… 练瑜伽!对,练瑜伽也要跪姿,比擦地累多了!” 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又差点露馅!
他挑了挑眉,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只是把药膏盖子拧紧:“下次练瑜伽也小心点,膝盖别总使劲。” 他站起身,把我拉起来,“去坐着剥栗子,厨房交给我,再乱动我就把栗子全没收。”
“瞎忙活什么啊,” 我伸手把他往沙发那边拽,举着手里的栗子晃了晃,“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凉气,先坐下休息休息。又没到饭点,这么着急忙慌开火烧锅干嘛?” 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试图掩饰心虚,“厨房碗都给你洗得亮晶晶的,灶台擦得能照见人影,连卫生间马桶都刷得锃亮,保证你找不出一点灰!”
我把他按在沙发上,塞了颗剥好的栗子到他嘴里,自己也剥开一颗:“快坐下吃栗子!热乎着呢,凉了就不好吃了。哦对了,洗衣机里还转着衣服呢,等会儿出太阳了就晾出去,保证晚上就能穿。”
他含着栗子慢慢咀嚼,没笑,只是看着我,眼底带着点无奈的心疼。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微凉,却轻轻的没用力:“跟你说过不用干这些,怎么就是不听?” 他拿起一颗栗子,慢慢剥着壳,语气软下来,“膝盖还疼不疼?刚才看红得厉害。”
“不疼了!” 我赶紧摇头,把膝盖往沙发底下缩了缩,“药膏凉凉的很舒服,早没事了。你看我现在能跳能跑!” 说着我还故意在原地蹦了两下,结果动作太急,差点撞到茶几。
他伸手稳稳扶住我的腰,眉头又皱起来,力道却很轻:“别蹦,小心摔着。” 他把剥好的栗子放在我手心,“坐着别动,再折腾我就真把栗子没收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暖融融的,却没驱散他眼底的担忧。他剥栗子的动作很专注,指腹被栗子壳磨得有点发红,却一颗接一颗往我手里放,自己没吃几颗。
“你也吃啊,” 我把栗子往他嘴边递,“买了这么多,就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他张嘴接住,慢慢嚼着,目光落在我膝盖上,又很快移开,落在窗外:“下次别擦这么仔细,地板差不多就行,马桶更不用你刷,我自己来就好。”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在家都被阿姨疼着,来我这儿别委屈自己当苦力。”
我心里一暖,鼻子有点酸。他总是这样,明明自己才是最该被照顾的人,却总把 “委屈” 两个字安在我身上。我赶紧低头剥栗子,把脸埋在油纸袋后面:“谁委屈了?我乐意收拾!看着屋子变干净我开心。”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我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耳廓上。洗衣机在阳台嗡嗡转动,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栗子壳偶尔被剥开的轻响。
我偷偷看他,发现他还在看着我,眼神里的心疼藏不住。我赶紧把手里的栗子塞给他:“快吃,不然凉透了!”
他笑了笑,很轻的那种,带着点无奈,却还是接了过去。
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刚擦干净的地板上,暖融融的。我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 —— 他宁愿自己累点,也不想我受一点委屈。心里悄悄攥紧拳头:等我把侧踢练得更稳,把朱雀堂的杂事彻底理顺,再端掉青龙堂的老窝,一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让他再也不用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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