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人格跃迁和灵魂潮汐前，咱们先来聊聊‘脱壳’这个概念吧。”
这个词很早以前也出现过，在得知原主人格夺舍原着女主时。
莫晗挑眉，“不就是灵魂出窍吗？难道跟我理解的不一样？”
“不一样。”
“我们把角色当成躯壳里锁着人格。脱壳相当于撬锁逃逸，出窍则是劳改放风。”系统简单做了个比喻，接着道：“在世界基础设定中，人格诞生于躯壳，躯壳赋予人格身份，人格与躯壳不可分离。”
“但是人格感染后，有一部分可以打破枷锁、脱离躯壳，这种行为即称脱壳。”
莫晗闭眼想了一会，略有怀疑。
来此界后，她体验过两三次精神失常，系统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直觉那就是感染，至于为什么没有异化入魔……
墨涵暂时不想考虑。
总之相比此生，前世精神状态堪称极好。
莫晗抓起被角盖在身上，“难道我的人格早就感染了？”
“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因为你属于人格跃迁。”说到重点，系统敲了敲板子，“正常人格离体叫跃迁，感染人格离体叫脱壳。”
不待莫晗询问，它主动介绍起跃迁原理。
“感染人格脱壳时会产生强烈的愿望，当愿力足够强大时，有几率引发空间波动，这种波动往往会导致人格跃迁，也就是人格共振，神魂离体跨越时空。”
“相当于魂穿，”系统顿了顿，“如果您看过现代的穿越小说，就能理解这种情况。”
“喔。”莫晗点头表示理解，“所以我魂穿此界，附身了莫晗？”
是意外还是精准投放？…
系统听到后半句吐槽，擦了擦汗，“这就是故事世界基础设定啦，健康人格被动穿越时空，有99.11%的概率会附体到同名同姓、同音谐音的躯壳上。”
莫晗长长得哦了一声，“照你这么说，如果空间再震一次，我的灵魂就有九成把握穿回去喽？”
系统咯咯笑了，“您不会以为故事世界就你和原主两个人叫mohan吧？”
“不说四大境上千个故事域，就同一域中也可能出现莫韩、莫寒、漠含、墨含不知道多少个同音的，而且唯一真名也没有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系统点到即止，“所以魂穿不可控，一对一的概率比大乐透头奖还难，有这意志，不如往摆渡者方向磨砺。”
它趁机安利道：“按设定只有渡门能跨过境域间的分割接界，连人带魂精准降落哦，您还等什么呢，赶快向摆渡者进发吧！”
莫晗呵呵笑了，给出四字差评。
“霸王硬设。”
说完自浅层冥想中退出，翻了个身，从左侧口袋里拿出一个方形盒，这是烛叶的“保健品”。
透过四面不知名材质的条纹窗格，隐约可见里面整齐排列着眼睛形状的椭圆薄膜。
“渡门在哪里？”她弹出一片烛叶，照亮盒子上贴的说明书，接着问，“把我和老家分割开的东西又是什么？”
听到后面一个问题，因为差评耷拉着的拼图板咔得支楞起来。
“嘿嘿，这可是相当终极的问题！”
系统生成小黑板，画上一本翻开的大部头，语气兴奋。
“如果把整个故事世界比作一本书，每个境域比作一张书页，隔离你们的就是书页与书页之间那层看不见的空间。”
它在竖起的两页夹角间画了道弧线。
“摆渡者把这片空间命名为‘闳渊’，渡门就开在闳渊的边界，穿过它，你可以到达不同境域同一时间的各个地方。”
弧线连接书页的两端各显出一个漩涡，系统标注上“渡门”。
“理论上，渡门可以有无数个。”
密密麻麻的弧线连接在两张书页间，每一条都开出两个漩涡。
“这是邻居域的情况，不过要注意的是，故事域经过病毒大战后，又划出了里象…”
系统把左页标上m，正面涂成红色，背面涂上一个白格；右页标上S，正面刷成紫色，背面涂上一个黑格。
“假设表象在书页正面，里象在书页背面。”
“要想从m到S，除了正规的渡门，第二个方法就是通过里象。因为里象存在特殊时空，有概率跨进闳渊，穿梭异界。”
它把白格和黑格连接起来，“假设一个角色从白格穿到黑格，又从黑格返回所在域表象，那他就完成了一次非法越境。”
“偷渡者就是这么来的。”
系统阐述这些的时候，莫晗一心二用，不仅看完了补全片的说明书，还把立体的板书演示也看了一遍。
“那如果不是临近域呢？”
虽然没有故事世界的整体地图，但她就是觉得焚绝大陆离这里很远。
“我要怎么跨过中间的书页？”
问话的时候，莫晗照说明书按下盒子底部的按钮。
橱窗的封板往上升起，一排排仿佛手工艺品的‘眼睛贴片’齐刷刷看着她，淡淡的香草味飘逸到空气中。
指尖原本专注照明的小烛叶仿佛喝了迷魂汤，忽然心驰神摇得荡漾起来。
莫晗觉得这反应挺有意思，拿着盒子逗了逗它。
“别玩啦，”系统大声拉回她的注意，“你提出的问题很有价值，摆渡者给出的方法是改道页缘。”
数十条虚线从书页三边出发，朝相隔几十到几百页不等的渡门连接。
“这种可以到达不同境域任意时间的空间，叫‘越渊’。”
“不过越渊很少，相应渡门也少。”
听到这里，莫晗突然对渡门来历很感兴趣，她想到了传说中徒手撕裂时空的大能。
“渡门是……”
“当然是摆渡者打开的啦，”系统自发解答：“据说十几万年前，前批摆渡者中有一个得道者，他在机缘巧合下劈开了那片不可触及的时空，好像就是你们焚绝的人。”
莫晗手抖了抖，从橱格抽出的补全片被主动跑到掌心的烛叶本体接住。
透明的膜片贴上黑色圆叶，发出瑰艳的红光，叶子周围的红藤也幽幽亮起，仿佛一只独眼章鱼，没一会薄膜被吸收，烛叶也顺着手腕爬回原地。
“我好像知道他，”莫晗重新抽出一张膜片，勾引红藤在指尖爬来爬去，“是不是韩弋立？”
韩宗吹了几十代的开拓者，在她那个时代，依旧如雷贯耳。
“这…太久了，五也只是听说，”系统点头又摇头，“这不重要，我们再说灵魂潮汐。”
“它是大规模人格跃迁引发的重度灾难，不仅会朝外域扩大感染，还可能导致故事域崩溃，如同末日降临。”
“上级之所以对待脱壳如此谨慎，也是因为它总是灵魂潮汐的源头。”
听完全程，莫晗差不多明白了，她把薄片贴在手心上，让烛叶自己吸收，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末日很危险吗？”
她经历的是末法时代，只感觉惨。
吸收两张“保健品”后，烛叶抽出了新芽，莫晗又喂了一张，系统的回答传来。
“当然危险，末日代表毁灭，自然环境不适合大多数角色生存，人数一天就能锐减一大半。”
看着芽里抽出的新藤，莫晗摩挲着微微发痒的手心，暗道：沾了“末”字就是惨。
“不过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死了说不定是一种解脱。”
“那你要死吗？”
“不要。”莫晗捏起拳头，目光如炬，“我要上天。”
“五猜您想表达的是飞升…”
…
系统介绍到渡门时，客厅里的两人先后吃完了面。
代鑫染看着放下碗筷的男人，还是没忍住，试探问道：“叶哥，小妹妹说的是你前女友吗？”
“不是，”叶岱看了眼条几上的闹钟，轻轻摇头，“别把小孩子的话当真，她是团里的同志，我们连话都没说过。”
说这些的时候，他没有注意莫名收紧的手指，以及漏跳两拍的心脏。
“原来是这样，”代鑫染心情松快起来，眨了眨眼睛，佯装八卦道：“那你为什么找她电话号码，是想追求她吗？”
“哦，对，”叶岱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准备给她打个电话，提醒她…”
有危险。
想法呼之欲出，他张嘴才发出第一个字，眼前突然预言般晃过一幅画面，紧跟着脑子一片空白，视野倏得一黑。
耳边传来慌张的、愈发遥远的轻声细语。
他挣扎着想要张口，可喉咙干哑，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代鑫染就挨着叶岱坐着，见他忽然扶着脑袋，摇摇欲坠，紧忙起身试图搀扶，可惜太过瘦弱，刚把胳膊搭上肩膀，就被超出自己的重量连累，一起摔倒在地。
清冽的松香压下来，后脑嗑得生疼，他却仿佛感觉不到。
高贵的不容侵犯的面庞近在咫尺，代鑫染瞳孔地震，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颤抖得伸出双手，虔诚得仿佛要捧起神明的脸庞，就在这时，梦呓般的短促字句从薄唇传出。
“唔知…咭…快跑…”
代鑫染吓得缩回手，见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嘴巴开开合合，不断呢喃着什么“…假的…快跑…”
什么快跑，他凑近去听，对方却什么也不说了。
噩梦吗？
正想着，悦耳的手机铃响起，同样躺在地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着不久前刚写进通讯录的三个字。
龚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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