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说这个和我们调查的那个案子没有关系吧？”司云瑭沉默了一下，打断了对方的话。
江妄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本来还在缅怀一般的表情，一瞬间就变成了无语：“你懂什么，懂不懂什么叫做少女的情怀？我怀念一下我死去的青春还不行吗？”
司云瑭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我怎么感觉在你的描述里面你就像是一个边台一样，老是跟踪别人......不对，你这个故事里面就没几个正常人吧？”
“这个世界就没几个正常的吧？”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想起来什么，大声地反驳司云瑭的话。
不等司云瑭开始反驳自己，对方又开始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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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发现，他开始变得不那么耀眼了。
人们好像遗忘了他们从前那种狂热而又自私的爱意，忘了曾经为了他的一个目光可以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忘了他温和皮囊下那恶劣而又冷漠的灵魂.....曾经那些为了他而来的人，一瞬间就像是海水一样退散掉。
没有人怀疑他们为什么会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人能够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追求一个男性。
他们好像是做了一场梦，记不清对方的模样还有声音，就连性别也是因为有我在旁边浑水摸鱼才记起来的。
.....似乎那时作为见证者一般的我，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了。
可我也一样，对于他的那种爱意退散的莫名。哪怕我依旧关注着他，却也不像从前记忆里那样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身边。
有时候我还会有些厌恶他，他为什么会让我浪费掉那么多的时间呢？要是这些时间用在了其他的地方的话，那我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这当然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心的借口。
事实上，如果我还能够见到像我曾经那样痴迷的追逐着他的身影，或许除去时间，就连生命我也可以放弃掉。
但似乎他的魅力没有完全消失掉。
当我看见那天和他一起的女性和他结婚之后的表现，那种同样爱着他、可以胜过自己的爱，让我无比确认这件事情。
除此之外还可以印证的，似乎还有他的那位上司。
我观察过，比起一开始那种只要见过，就会一直追随、直到生命走向尽头的爱，这样的爱似乎来自于心中阴暗面的滋生以及日复一日的接触。
他是阴影的抑制剂，更是那些负面情绪的温床。
他那样古怪的魅力最大程度的放在了唯一一个最亲近的人身上，另外就是和他相处时间还算久的上司身上......毕竟他现在选择的这个公司加班的频率还挺高的。
我靠走关系在民政局找了一份工作，不过我对这份工作热情度不高，每天几乎都是摸鱼过来的——我认为这可能是受了他的影响（划掉）。
他在渐渐地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
婚姻就是她一生的囚笼，是她的坟墓。
那时候，我这样想着。原因很简单，对方一直在追逐着被爱，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失去了自己的人格一般、除去爱他成为本能，好像什么都不会了，可他根本就不爱她。
他用怜悯的眼眸垂下看着她，他给予她一个停靠的温暖港口，然而他就是一个不懂得爱、并且厌烦爱的怪物，他注定不会爱上她。
那时候我觉得她很可怜。
有一段时间民政局很忙，就连我这个摸鱼的家伙也不得不忙碌起来。这一忙就是好久，我忽然间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去看看他的生活了，我的观察已经停止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人，想到了他最近的情况，所以我就这样跑到了上次看见他的位置去了。
.....嗯，是的，是公交车站台。
我看着手里面的表，慢慢的数着时间，心里面有些疑惑为什么到了这个时间他还没有来，毕竟——我对他的上班时间了如指掌。
他很少有迟到的时候，虽然上班的时候偶尔摸鱼，经常偶尔，但是他真的十分守时。
所以我觉得有些惊讶，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的公司最近有什么需要放假的事情发生了.....但我根据着记忆、并且借助着手机一一排除了。
正当我还在疑惑地考虑着他是不是请假了的时候，一阵风从我的面前吹过，我眨了眨眼睛，被对方狂奔的时候带起的风沙迷了眼，一时间有点睁不开。
等到我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我立刻转过头去看那个身影，明明是无比熟悉的身影，可是看起来......我的心脏好像在不正常的跳动了。
甚至说，脸上的温度好像也不正常了。
我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的他也不一定能够带来，让我很无奈的感觉到我好像陷入了爱河——可是我明明连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就只是因为一个背影吗？
我几乎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去了，但是想起来那种心动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我闭起眼睛，回想着对方的背影，他匆匆地从我整个世界路过，却无意中成为了我所有情绪的主宰者。
我这样想着，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可惜，这一次我没有在公交车站台看见他的身影。
我有些惋惜，却还是不太死心的等待了一会儿，发现他的身影似乎还是没有出现一样，我觉得我们大概是没有缘分，于是我叹了一口气，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实际上，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是的，我又看见了他。
他全神贯注的看着路边的情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正是因为他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别人，所以我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他——正因如此，我认出了他。
我竟然真的会在不同的阶段爱上大概是同一个人？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我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很嫉妒她了，因为她那样理所当然一般的享受着身为他的妻子所拥有的一切。
他所有的关心，他所有的温存，他所有的怜悯。
因此，在我看见她来到我的面前，提出想要单方面离婚这样一个不合理的请求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意了。
我微笑的看着她，她做了万全的准备，结婚证、身份证、户口本，还有离婚协议书都带了过来。
虽然我不知道她会为什么会这样想，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心里很开心。
我无比庆幸的是，我们的国家在离婚这方面竟然没有什么过多的流程。
只要有一方提出了申请，在经过审批之后就可以立刻完成一段关系的终结。
她看起来心情倒是不太好，似乎心事重重，可谁在乎呢？
我甚至开心的想要把老爹珍藏的罗曼尼·康帝特级园红葡萄酒给喝个精光，多么值得庆祝的盛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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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再然后嘛......哎呀，我真的做了那件本来只应该在心里面想想的事情，被老爹关在家里面壁思过了七天.......不过我企图逃跑又被罚了大概半个月得时间吧？”对方细细的思考着，时不时补充一下自己的话。
司云瑭总算是忍不住了：“你还是没有讲到正题上来吧可是？”
有点咬牙切齿。
江妄也是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家伙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
而且讲一个事情明明可以是长话短说的，怎么还用了这么多字数来描述，她的口水不会觉得干嘛？
总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纪沅扬了扬眉，看起来人更精神了不少，不过这样的动作在这个时候做出来，莫名的就有一种挑衅一样的感觉在里面：“诶，是吗？其实我早就讲完了这个故事啊，是你自己没有仔细听吧？好了好了，老爹来抓我的人已经过来了，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了，又要被抓起面壁思过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啊。”
纪沅说着，好像很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顺带着还摆了摆手。
但江妄却莫名的觉得这家伙做出来的不是什么摆手的动作，而是：老弟你还得练。
不是，姐们这么猖狂的吗？
江妄不懂，但大为震惊。
司云瑭也是被气到了，可惜并没什么作用，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上司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把纪沅给带上了车里。
江妄看了一会儿，感觉这天真的小伙子可能已经要被社会的险恶给打倒了，反正他现在是已经看明白了这个位面的国家不是自己的世界成为废墟之前那样和平而又稳定的国家了，用那个盛世的标准来看待这里的一切还是太难说了。
江妄也觉得自己和司云瑭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来这里本来就只是因为暂时没有得到012的回复，他象征性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作为安慰：“别太难过哈，我也要准备回家休息一下了。”
“......”
看起来这小伙子真的被打击得不轻，江妄都已经把话说完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江妄慢悠悠的往一开始过来的那个方向走过去，准备先去休息一下......结果拐角处就看见了本来应该要离开了的纪沅，她靠在墙上，手里面拿着一枚闪闪发光的硬币抛来抛去，看起来有些闪眼。
江妄倒是想要假装自己没有看见纪沅这家伙，毕竟纪沅给他留下来的印象就不是什么很正面的形象；脚底一抹油就想跑，但纪沅仿佛预判了江妄的动作一样，一下子就滑到了他的面前来。
正好到了收硬币的时候。
纪沅合上了手，硬币被她抓在手中，她笑嘻嘻的看着江妄的脸，说道：“我觉得，你不是他。不过我很喜欢你。你想猜猜看是哪一面吗？”
【“你想猜猜看这支枪里面有几发子弹吗？”】
不同的脸庞，不同的话语，却在这一刻莫名的重合起来。
江妄直接就是一个大撤步：“Sorry, I don't understand chinese.”
“诶，这样吗......”纪沅脸上浮现出来一种类似于遗憾的表情，但是脸上挂着的却还是带着那种和新月一样上扬的嘴角，仿佛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一成不变，整体看起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do you want to guess which side it is？”
“......”真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看见江妄的脸上带着那种类似于‘无语’的表情，纪沅却是小小的欢呼了一下：江妄刚一别过头，她就跳了起来，双手就和某张照片里面胜利了那样握拳举起来，还没有忘记十分精髓的那一句‘噢耶’。
江妄真的觉得这家伙就是有病。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是谁了，对么？”纪沅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突然就闪现到了江妄的脸上来。
她歪着头，用自己比较满意的五官对着江妄这张和她本身相比有些普通的脸，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不要那么紧张，我们可是朋友，我是来告诉你一点点消息的。”
“除了我，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朋友来了哦~你见过他们了吧，对吧对吧？你有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他们呢？开心吗开心吗？”
“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会变成【深渊】新的乐园哦~”
说到这里，纪沅已经开始捂着自己的脸笑了——与其说是捂住自己的脸在笑，不如说是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在笑。
纪沅这家伙作为‘不完全体试验品’，比较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当她的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嘴角就会越来越大，就像都市传说里面裂口女那样，甚至可以比那更加夸张——据说，当她的嘴角到了最大的程度的时候，就算是【深渊】这样的存在也可以被吞噬掉。
这也就是她作为试验品最初的目的。
可惜实验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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