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问题？”
“这？卑职不知。”
“罢了，把折子留下你们退下吧。”
等人下去刘珏闭目养神半刻钟，“喜来安排人密切监视新罗来的这几人。”
“奴才遵旨。”
“新罗！藐视皇庭，目无法纪……”
喜来跪下来劝谏：“奴才斗胆，陛下您忘了和宁郡王定的三年之约了吗？现在处置新罗会不会影响您的大计？”
刘珏睁开眼哈哈笑起来，“不错，有长进。新罗弹丸之地，朕还不看在眼里。
你把永乐那个折子找出来，朕依稀记得她说‘东瀛日本蕞尔小邦窥视中土’，朕当初笑她危言耸听，如今看来就连新罗这样的有了机会也想蚂蚁撼树啊！
传朕旨意，明日招内阁、兵部、户部尚书、鲁国公、安国公，再招忠信侯进宫议事。”
田立人一听明天又要在皇城熬一天就有些不得劲，他也想学老二上半天班行不行？反正他到哪都是个教书的，也不用准备啥。
有时间自然要调教子孙，结果先被老儿子的‘一岁一哭鹅’气个半死，想着大孙子召召正是好玩的时候，逗弄了一会儿，被大孙抓掉两根胡子，气哼哼地回书房画画去了，然后就有了《召召趣事记》：
“银丝飘落如柳絮， 孙儿咯咯举战旗。莫道人间无至乐，爷孙斗法总新奇。”
画完时辰就不早了，让石头收拾笔墨，自己回去睡觉了。石头见这画快干了，就拿到火盆附近烤了一会儿，墨汁干透后用蒙纸垫好，拉开一个盒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箱是郡主的。小少爷的先和大爷的放一起，明天找赵木匠做一个新的吧。”
检查完书房，石头熄了灯锁上门，提着门口的灯笼走了。
隔三差五就要光顾一下的皇家暗卫心里苦逼的很，试问同僚谁有他惨？
这一年多他一个学渣硬生生的被逼成了画家，咱就说把原件拿走不行吗？
大不了他再送回来呀！
可陛下愣是不让。
他画不好还挨骂，不过今天这画和往常的不一样，咋还被收起来了？以前不是都放画缸里吗？
暗卫跳下屋顶，三两下开了门，吹亮火折子，先打开石头拉的第一个箱子，打开吓了一跳，竟然是田家郡主的肖像图，《及笄礼臆想图》并配诗文：
“荷风知礼时，初月照琼姿
素手理云鬓，簪花影自痴
垂髫犹在目，不敢叹春迟
恨无千里驹，老父独叹息”
暗卫不敢再看，赶紧放了回去，找到另一箱，人物画儿就算了，抄了诗，收拾利索赶紧跑。田家二爷快巡夜了，被他发现可不妙。
陛下让他打听关于郡主的行踪的消息，可这......可是以前的，要不要报？
他回到暗卫营问了一下陛下的行踪，说陛下今日去了李美人处，那就行了，他总不能因为这不紧急的事去打扰陛下的好事吧？
第二日一早，被点名的文臣武将都到齐了。
刘珏把侍卫的报告给诸人看过，“现在新罗的使臣就在馆驿住着呢，估计是来请封的，说说你们的想法。谁先说？”
“陛下，臣以为新罗苦寒之地，交通闭塞，又是孤儿寡妇，咱们没必要大动干戈，教化一番就行了。”户部尚书常齐先出列。
如今内阁成员只有首辅高功、次辅田立人两位在岗，冉子牛、梁国公停职反省归期不定，内阁至少还有一个名额空缺。六部长官中，刑部受梁国公牵连，礼部资历不足，常齐和吏部的江泰最有竞争力。
王禄哼了一声，“常大人，某不同意这个看法，孤儿寡母听起来弱小，可五万大军可不弱，弹丸之地要这么多兵？他们要干什么？”
高功和田立人一个盯着脚尖一个摆弄手指很是烦人。
刘珏这些年性子也是磨练出来了，“忠信侯的问题问得好。”
鲁国公点头，“棒子记性不好，隔几年就要教训一下的，那几个汉人说不定是在哪找的幌子。”
“老臣以为还是不要妄动刀兵的好。”兵部尚书安孝全岁数大了，平时很少上朝，自打宁封郡王去训练新军了，他才出来活动。
“一来新罗土地贫瘠咱们要来也无用处，还落得个涂炭生灵的骂名；二来这两年有赖陛下鸿福，咱们才得以缓上一缓，北方战事还时有发生，不宜再起战火。”
皇帝点点头，“老爱卿说得在理。”然后点名，“田大人怎么不说话？”
田立人摇头，“臣在想事情，还没想明白，准备明天让学生们辩上一辩。”
刘珏有点生气， “朕正在这里问策，爱卿不妨说说你的事情，让大家议一议。”
一群人都等着看田立人的笑话，这人开大会摸鱼，开小会还敢！
田立人犹豫了一下，指指皇帝身后的域图，“臣想着咱们南疆有海防，按点布控就可拒敌千里。可如今的北部防线该如何建造？”
“田大人糊涂了？咱们不是有边墙？”常齐搭话。
田立人摇头，“过往千年已经告诉我们边墙有用但作用不大，更何况咱们儿郎用命打下来的域外疆土不要了？臣觉得牛羊肉味道美着哩。”
众人笑了笑，刘珏道：“田爱卿继续说，众爱卿也想一想。”
“臣想这北边若是有海就好了，先贤常讲的四海究竟是哪里？若是我们确定了先祖的疆域，臣以为新罗的问题不是问题。”
安国公摸着胡子，暗道好家伙啊！这读书人真是一肚子坏水。
刘珏心一动，起身走到疆域图，“决九川，距四海……”
田立人瞄一眼皇帝，然后道：“倒也不是说非要恢复往日荣光，只是臣以为先人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如今大草原一马平川简直是跑马场，那几个山丘根本不足以御敌。若一直靠将士们守边，那......臣以为还是早日退回来的好。”
“那怎么成，咱们也是用人命抢回来的地盘。”鲁国公不乐意。
“呵呵微臣也就是那么一提，国公爷不要当真。”
说完这些田立人觉得今日完成了KpI，就闭嘴不言了。
高功有点后悔他还不如抢在前头说了，这会儿只得硬着头皮上，“话是这么说，可这都非一日之功，眼下的事还是要办的，老臣听了几位大人想法觉得都有道理，只是眼下出兵讨伐还不是时候，不如申饬一番再多纳贡一些银子就是了。田大人的思路很好，臣以为该肃清东北隐忧，打通草原至东北海域。”
刘珏点头，“几位可有其他想法？若是没有就按高大人说的让内阁去办吧，来使你们接待吧。田大人把你提到的让讲武堂师生议一议，给朕个陈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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