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齐眼神凶狠地瞪着面前的小女孩。
小孩子对于恶意很敏感，几乎是一瞬间小女孩感受到了鱼齐对她的不友善，怯怯地收回了伸出的手。
随后，噔噔两步跑回了自己爸妈身边，拉着他们的手就喊着要走。
“妈妈我们走吧，等会还要去公园玩呢…”
两个大人没察觉出异样，只当是女儿玩心起来了，刮了刮她的鼻尖。
“我们现在就走，小洲不要着急。”
说吧，一行三人就此离开，只留下了鱼齐盘腿靠在墙边的角落里。
鱼齐开始慢慢回想自己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潜意识里鱼齐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从小到大的好运气仿佛在那个人出现后就开始消失。
那个人是谁呢？
满腔恨意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地方，鱼齐缓缓抬头，两个字似乎要在嘴里咬碎了之后才能说出口。
时随...
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毁了自己。
要不是当初时随抓他逃课，他也不会跟着那群人去赌场散心，更不会染上赌瘾，输了这么多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鱼齐从地上捡起一块儿带着尖端的石头，不停的在墙壁上反反复复地刻着“贱人”两个字，场面诡异而怨毒。
似乎给自己的失败找到了合适的的替罪羊。
是不是只要杀了时随，他的人生就会回到曾经的那个样子。
鱼齐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双目浑浊，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着。
没过多久，他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拿走了自己乞讨用的盆。
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街道的末端。
............................
自从那日得知了和鱼齐有关的事后，时随平时上下班都小心了不少。
他也想着跟鱼泽沐说让他晚上不要来接自己了。
但鱼泽沐一听到是因为鱼齐的事情后就黏的他更紧了。
不仅下班跟着就连上班的时候也要亲自把时随送进学校才安心。
但一切都和往常那样没有变化，似乎只是时随多虑了一样。
“时老师，别忘了今天是你负责看晚自习，我先走了哈。”
旁边的女班主任和时随打过招呼后就拎包离开了，时随简单地拿了本草稿纸还有根红笔就去教室里看晚自习了。
等晚自习结束，学生放学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
想到鱼泽沐还在学校门口等他，时随就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只带了一沓要批改的随堂测试卷回去。
昏黄的路灯下，鱼泽沐正低头对着手机打字，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时随本想突然冒出来吓他一跳，最后还是没行动，只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他现在都是老师了，再这么幼稚不合适。
校门口还有几个班里走读的学生在一起嘻嘻哈哈，要是让他们看见这场景，自己还要不要面子。
“小鱼走吧，你在这看什么呢？这么忙？”
时随凑上去想看鱼泽沐的手机屏幕，结果他眼疾手快熄了屏，顺手还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没什么哥哥，我们走吧。”
真是的，能有什么秘密还要瞒着自己？
当然时随只是心里想了想，也没有什么追问的欲望。
鱼泽沐早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点自己的空间也是正常的事情。
晚上十点多的街上行人明显见少，时随也不急着回去，两个人就这样慢悠悠地往回走。
烧烤的味道通过空气弥漫，距离吃晚饭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
“小鱼，你想吃烧烤吗？”
时随有原则的，不说自己想吃，抢占先机开始问鱼泽沐。
跟了他这么久，鱼泽沐自然知道他的那些想法。
配合地点头。
“吃点也可以，哥哥要是也想吃的话我就去买。”
烧烤摊就在马路对面的不远处。
“那我们现在就去。”
时随话音刚落，脚步却顿在了原地。
拉着鱼泽沐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小声道。
“小鱼，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鱼泽沐知道时随这话不是空穴来风，哪怕他自己什么都没察觉到，还是拉着身旁的人加快了脚步。
时随的预料没有错，两人刚往前赶了几步，就有一个身影从旁边窜了出来。
“去死吧，我要杀了你，这样我的人生就会恢复正常。”
鱼齐近乎癫狂，胡乱挥舞着手里的砍刀，力气带着极大的泄愤意味。
终于冒头了。
时随松了口气，挣开鱼泽沐紧握的手，躲开挥来的刀刃后劈手砍向鱼齐的手腕。
鱼齐只觉得手腕一麻，登时就失去了握力，砍刀的刀柄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响。
鱼泽沐见状赶紧把砍刀踢开，不给鱼齐重新拿到武器的机会。
“小鱼，你直接报警吧。”
时随扭头刚准备说话，余光却瞥见了鱼齐大衣内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
时随察觉到了不对，想要躲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去死吧你！”
鱼齐从衣服内掏出了个钢笔样式的东西，冲着时随扑了上去，按动了尾端。
“砰”的一声闷响。
迸开的血花有几滴溅在了时随的脸上。
“小鱼...”
失去的身体控制权被重新夺回，时随不敢置信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身形。
饭桶把被踢开的那把砍刀重新传回时随的手中，刀刃精准无误的掷中鱼齐的腿直接在他的大腿上开了个深深的豁口。
鱼齐捂着豁口大声哀嚎，那一刀划开了动脉，血柱喷泉似的涌出，一下子就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
“哥...”
鱼泽沐的身体晃了晃，向前倒在了时随的身上，偏头咳出一口血，没来得及控制，全都落在了时随的肩上。
热烫的液体透过衣服蔓延，鱼泽沐抬手擦了两下，终究还是没了力气。
“小鱼...”
鱼齐那颗子弹就是奔着一击毙命去的，本来就已经要扑到时随面前。
但鱼泽沐挡的及时，那颗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射入的。
这种改造后的小型枪支虽然杀伤力不大，但近距离射击杀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尽管时随已经及时堵住了伤口，但还是不停有血顺着布料溢出，打湿指缝。
“哥，我不想死...”
鱼泽沐在时随的颈侧蹭了蹭，一如他平时和哥哥撒娇那样。
鱼泽沐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的瞳孔开始涣散。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小鱼你撑住，乖啊...”
时随不敢松开堵着伤口的手，哑着嗓子安慰他多坚持一会。
怎么会动不了呢？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他应该能躲开的，明明他不会连累鱼泽沐的。
“饭桶，你有办法救他吗？”
时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饭桶身上。
小系统犹豫了几秒，自责道，
“抱歉宿主，我真的很没用。”
远处隐隐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
“哥，我很高兴今天来接你下班了。”
除了那句“我不想死”，鱼泽沐再也没说过一句带着渴望的话。
他害怕自己要是真死了，这些话会成为时随的阴影。
“别说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时随想让鱼泽沐省些力气多撑会，但鱼泽沐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出来的话以后肯定就没机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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