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怎么能挣脱宿命？”轮回分身的声音终于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袁野没有回答。
他握着破妄刀，归墟之眼的红光照亮了八重天的尽头——那里，九重天之巅的云层正在翻涌，一道比寂灭、轮回强盛百倍的气息，正缓缓苏醒。
那是玄寰星界的终极存在，九重天道的化身，也是苍劫背后真正的依仗。
“看来，真正的硬仗，在上面。”
“没办法了，不能原路返回，只能硬着头皮向上，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袁野抬头望向九重天之巅，十重战纹在周身流转，将寂灭与轮回的法则余波尽数碾碎。
破妄刀的刃口，因连续劈开两道融合分身的法则，正泛着前所未有的锋芒。
葬星者的骨刀与破妄刀并肩指向高空：“九重天的‘源初’，是玄寰星界最古老的天道分身，据说掌握着混沌源核的最后一道锁。”
袁野的眼神愈发坚定。
他想起紫月谷的荒草，想起玄渊界的空寂，想起芊芊残弓上的微光，想起萧万玲等人在苍炎星界的等待……所有的牵挂与执念，此刻都化作破妄刀的力量。
“那就，劈开最后一道锁。”
两道身影冲破八重天的因果之网，朝着那片翻涌的云层，疾驰而去。
九重天的云层是铅灰色的，每一缕云絮都缠着最本源的混沌法则，像无数条锁链捆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是玄寰星界的核心，也是源初的居所。
袁野站在云层边缘，破妄刀的三道纹路已亮至极致。
归墟之眼在他眉心剧烈跳动，映出云层深处那道身影。
源初没有具体形态，只是一团流转七彩彩光纹的混沌气团，气团外围缠绕的法则，竟与混沌源核的本源波动完全一致。
“源初……”袁野握紧破妄刀，十重战纹在周身凝成实体战铠。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法则不是“湮灭”或“轮回”，而是“归寂”——让一切脱离本源的存在，强行回归混沌的初始状态。
“混沌战体，破妄刀，归墟之眼。”
源初的声音像从宇宙诞生时传来，气团缓缓展开，七彩光纹突然化作亿万道丝线，穿透云层缠向袁野，“你偏离了天道预设的轨迹，该归寂了。”
丝线触碰到破妄刀的瞬间，刀身的三道纹路竟同时黯淡！
金色时间纹被强行回溯，回到未领悟时的状态；金白法则纹中的火焰与寒冰开始溃散，像被抽走了根基；连最核心的黑白战纹，都泛起了不稳定的涟漪。
“这是……鸿蒙法则！”
葬星者的骨刀急斩，原初灭世刀的刀光撞上丝线，却被瞬间融成混沌气，“他能直接剥离你领悟的法则，让破妄刀退回初始形态！”
“好强！”
袁野心头剧震。
他试图催动混沌战体反抗，可源初的丝线已缠上战铠，战纹流转的速度越来越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强行抹去他千年来的修行印记。
更可怕的是，归墟之眼的红光开始收缩，与混沌源核的联系被硬生生切断。
“破妄——！”
袁野怒吼着挥刀，刀芒却比之前弱了三成。
源初的气团轻轻晃动，七彩光纹中分出一道洪流，洪流里裹着无数星界诞生又湮灭的画面，那是源初掌控的“生灭法则”，既非毁灭也非创造，只是让一切按“天道剧本”运行。
刀芒与洪流碰撞的刹那，袁野感觉胸口像被宇宙砸中。
破妄刀脱手飞出，刀身的纹路彻底熄灭，只剩下最基础的混沌真气轮廓。
十重战纹寸寸断裂，第七重、第五重、第三重……最后连第一重战纹都黯淡下去，混沌战体的金色脉络开始溃散，皮肤渗出金色的血液。
“袁野！”葬星者的骨刀化作骨盾挡在他身前，却被洪流撞得粉碎，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归墟之眼！用归墟之眼！”
袁野猛地抬头，眉心的归墟之眼爆发出最后一道红光。
红光穿透源初的洪流，在虚空撕开一道裂缝——那是通往九天十地之外的裂缝，是混沌宇宙的边缘地带。
可不等他反应，源初的气团突然加速，七彩光纹凝成一只巨手，抓着他的肩膀，狠狠朝着裂缝掷去。
“噗——”
袁野像断线的风筝，被巨手甩出九重天。
破妄刀挣扎着追上来，却被源初的法则弹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坠入裂缝。
他最后看到的，是葬星者的残魂被七彩光纹吞噬，是归墟之眼从眉心脱落，化作一道流光钻进破妄刀，是源初气团那冰冷的“归寂”二字。
空间在耳边撕裂，法则碎片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
袁野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模糊，混沌战体的本源被源初法则重创，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
他想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虚空尘埃。
“芊芊……万玲……”
他喃喃着，眼前闪过苍炎星界的画面，萧万玲正擦拭镇魔刀，云九笙的圣光在修补战旗，范红的天星令悬在营垒上空……他们还在等他回去。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芊芊正用最后一缕祝福念力裹住他的战体，竟勉强挡住了部分虚空乱流。
“傻狐狸……”袁野笑了，笑得咳出金色的血。
裂缝的尽头，是一片灰蒙蒙的虚无。
没有星辰，没有法则，甚至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
袁野重重摔在虚空中，混沌战体彻底沉寂，他胸口微微颤动，破妄刀插在不远处的尘埃里，归墟之眼的红光在刀身微弱闪烁。
九天十地之外，一片死寂。
可在这片死寂中，破妄刀的红光，正缓缓靠近，像是一簇在绝境中不愿熄灭的火。
袁野不知道，源初虽然将他打出九天十地，却没能彻底抹去他的存在。
而九重天之上，源初的气团望着裂缝闭合的方向，七彩光纹突然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
“你可得好好活下去，能不能将剩余的天道分身融合那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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