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野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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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雨澜城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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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

晨曦像揉碎的金箔,零零散散地落在山顶的积雪上,却暖不透那层冻了三个半月的冰。

石踩着没膝的雪走在最前,青铜刀的刀柄在掌心磨出热意,身后跟着福胖子、虫,还有被绳索串成一串的俘虏——阴蛇仍昏迷在简易的担架上,由两个飞雨军抬着,六七个巫医缩着脖子跟在旁边,脚踝上的绳结勒得通红。

“他娘的这路!”福胖子脚下一滑,圆滚滚的身子差点撞在前面的石背上,他抓着旁边的矮松喘粗气,“早知道这么陡,该让那几个巫医多抬两副担架!”

虫回头瞥了眼担架上的阴蛇,那人胸口的血渍在晨光里泛成深褐,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能活着下山就不错了。”他话音刚落,远处雪坡突然滚下来个黑影,“砰”地砸在雪地里,挣扎着要爬起来。

“抓住!”石扬手一指,两个飞雨军立刻扑上去,将那披头散发的人影按在雪里。

是个驯兽部的逃兵,兽皮甲早被扯烂,嘴里胡乱喊着“别杀俺!俺不想死……”,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碎雪。

这样的插曲一路没断。从山顶往下,裸露的岩石上结着冰棱,每一步都得抠着石缝挪。雪地里不时窜出慌不择路的人影,大多赤手空拳,见了飞雨军便像见了鬼,要么疯跑着摔下陡坡,要么被一拥而上的士兵捆了扔进俘虏队。

“旅长,这都抓了快两百了。”一个飞雨军扛着矛跑过来,矛尖还挂着片兽皮,“再往下怕是更多。”

石没回头,眼睛盯着脚下的冰碴:“捆紧了,掉下去一个,唯你们是问。”

下到半山腰时,风突然变了向,裹挟着隐约的呼喊声。

福胖子支棱着耳朵听了听,拍着肚皮道:“像是……喊‘跪下’?”

虫侧耳细听,眉头拧了拧:“是族长那边。”

越往下,呼喊声越清晰。穿过一片被风雪压弯的矮松林,眼前豁然开朗——陡峭的崖壁在此处收窄,形成一道狭窄的山口,山口下便是漫延开的崖底。

而崖底的雪地上,正铺展开一片混乱的景象。

四五千人漫山遍野地散开,飞雨军的藤甲在日光里泛着冷光,像撒开的网,正追着四处奔逃的食人族驯兽部残兵。

“跪下!”

“都给老子跪下!”的嘶吼此起彼伏,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尖锐,刺破了崖底的风。

天空中,小翼和小雨展开近十米长的羽翼,“啾啾啾”的鸣叫声刺破风幕,俯冲时翅尖扫过积雪,将石缝里藏着的驯兽部残兵惊得滚出来。

地面上,狼大、狼二领着两头母狼循着气味包抄而上,身形在雪地里灵动如箭。

它们猛地扑到一簇矮树丛前,对着里面缩成一团的人影“呜呜呜”地嘶吼,尖牙反着森冷的光,死死堵住所有退路。

飞雨军们见状立刻冲了上去——狼大刚咬住一个试图窜逃的家伙的衣襟,就有士兵上前扭住那人胳膊。

狼二对着雪洞低嚎时,已有青铜剑抵住洞口,把里面的人硬生生拽了出来。两头母狼则绕到侧面,对着慌不择路的逃兵龇牙,逼得他们直挺挺地撞上飞雨军的包围圈。

“跪下!”嘶吼声混着狼的咆哮炸开,飞雨军的手与狼的爪配合着,将一个个残兵从藏身处拖出来,按在雪地上。

狼的嘶吼是驱赶的号令,飞雨军的脚步是收网的绳索,两下里一逼,再狡猾的逃兵也没了躲处。

风裹着这满崖底的动静,顺着坡势往下淌。

此刻在山下,这一切混乱都收进了我的眼里。

“峰哥哥!”蝶最先看见了山口的队伍,小手立刻拉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急,“你看!石旅长他们下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正对上石望过来的视线,远远地点了点头。

拍了拍蝶的手,声音里带着笑意:“急什么,这不是到了。”

颖的蓝眼睛在日光里亮得像宝石,她望着山口被押下来的俘虏队,小手也攥紧了我的另一只胳膊:“峰哥哥,那些就是山上逃下来的?”

“嗯。”我搂住她的肩,目光扫过崖底混乱的人群,“内讧加上被咱们围着,早就没了章法。”

草轻轻靠过来,声音温温的,带着点疲惫:“峰哥,你看那边,又抓了一群。”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十几个驯兽部的逃兵被飞雨军的长矛逼着,一个个跪在雪地里,膝盖陷进积雪的声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山口的队伍已经开始往下走。

石打头,福胖子和虫分在两侧,押解的士兵拽着俘虏的绳索,一步步顺着结冰的斜坡往下挪。担架上的阴蛇随着坡度晃了晃,依旧没醒。

“族长!”石第一个跳到崖底,积雪没到他的小腿,他大步走到我面前,左手扶胸,“山上清理干净了,阴蛇在这儿,还活着。俘虏一共三百二十四,路上抓了一百八十七个逃兵,都在后面。”

福胖子喘着粗气跟上来,圆脸上沾着雪:“族长,这山上可真够呛!要不是族长您早把崖底围了,这帮孙子跑出去一半都不止!”

虫也跟着点头,狼皮披风上的雪化了大半,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山下的逃兵差不多都在这儿了,没跑出去的。”

我看着被押进人群的俘虏队,又看了看崖底仍在持续的“跪下”声,忽然笑了。

抬手拍了拍石的胳膊,又揉了揉福胖子的脑袋:“辛苦你们了。”

蝶的小手还拉着我的袖子,仰着脸问:“峰哥哥,现在是不是……算打赢了?”

我低头看她,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伸手将三女都揽进怀里,声音在喧闹的呼喊声里显得格外清晰:“是,打赢了。”

草仰起脸,指尖轻轻绞着我的衣襟:“峰哥,食人族在咱们地界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会不会再派人过来?”

我把三女往怀里搂得更紧,转头望向远处模糊的天际线,缓缓道:“会。但今年他们过不来了。”目光扫过山脚渐融的雪水,“冰雪化了,那条六十多米的大河涨起来,没有船,带着军队根本过不来。”

颖的声音带着怯意,小手攥着我的胳膊:“峰哥哥,还要打仗吗?咱们这一次……死了好多族人。”

旁边的石咧嘴大笑:“怕什么?族长,他们敢来,来多少咱杀多少!”

我瞥了眼这憨货,微微摇头。

虫上前一步,牛皮靴碾过地上的碎冰:“族长,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收拾海云部了?”

我点了点头:“不过不是现在,最少得休整半年。”抬眼望了望天色,“风雪停了,估摸着快三月了。要打海云部,得先打造船只,还得让弟兄们喘口气。”

说罢,搂着三女静静望着山上残留的混乱,飞雨军的喝骂声、狼的低嚎还在风里飘。

众将领立在身后,狼皮披风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像一面面沉默的旗。

雪开始化了,顺着岩石的缝隙往下滴,叮咚作响,像在为这场结束的战役,敲起零碎的尾声。

这一日的混乱随天光渐息,崖底雪地上,被绳索串起的俘虏全是驯兽部残兵,一个个垂头耷脑地挤在雪地里。

算上先前各处清剿时收拢的零星散兵——那些早已溃散的海云部、血牙部余众,此刻队伍里的俘虏已攒成了黑压压一片,足足几千人——

飞雨军粮袋见了底,仅剩的食物只够撑过今日,这场仗总算在断粮前落了幕。

后勤营的女兵们在临时搭起的雪棚间穿梭,灰布巾沾着融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她们都知道战事已了,再不是从前那样见了俘虏便粗手粗脚,更不会动辄拳打脚踢。

此刻——握着布条的指尖带着格外的小心,一遍遍为伤兵擦拭伤口、捆绑布条,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断矛与凝固的血迹在初阳下泛着潮腥,不少原本气息微弱的伤兵,在这样轻柔的动作里,慢慢撑着坐起身,雪地上渐次多了些起伏的呼吸。

这一日正是峰启三年三月初一,队伍开始收拢。

两队传令兵先行出发:一队往黑森林山崖,传令水军团晨副团长即刻整装,带着那七百多头战象与一头巨大的猛犸象撤回雨澜城;另一队直奔黑岩山崖,令雨澜团团长炎率领的六百多战士撤离埋伏,返回雨澜城。

随后,六千余人的队伍缓缓开动。雨凌团、骑兵团、水军团余部汇合,加上雨澜城城防军、雨族族人及海上归附的大小部落联军,如一条长龙裹着那片驯兽部俘虏,朝着雨澜城方向挪动。

融雪浸透的道路泥泞难行,俘虏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押解的士兵执矛随行,矛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女兵们抬着简易担架走在中段,伤兵的呻吟混着车轮碾过冻土的吱呀声,被风卷着往后飘。

此时——天空中,小翼与小羽展开巨翅,尖锐的嘶鸣劈开云层,像两道引路的光在队伍前方盘旋。

而——地面上,狼大狼二领着两头母狼穿梭在队列两侧,灰黑色的身影在融雪地里不时窜出,鼻尖贴着地面嗅探,偶尔对着远处的林莽低嚎两声,将潜在的惊扰都挡在外面。

我骑着踏星走在最前,雪白色的鬃毛被风掀起,马蹄踏过泥泞时溅起细碎的泥点。

蝶窝在我怀里,小手攥着我的衣襟,鼻尖蹭着我颈间的暖意。

身后,草与影共乘一头战象,大象厚重的脚掌碾过冻土,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俩的笑声混着象鼻甩动的呼哧声,顺着风飘到耳边。

队伍在日光里缓缓移动,影子由短变长,又在暮色里渐渐淡去。

飞雨军的长矛在余晖里最后亮了亮,便被夜色漫过,只剩狼大狼二偶尔亮起的眼瞳,像四颗移动的星子。

直到月上中天,前方突然传来密集的鼓声——“咚咚、咚咚”,沉闷的声响撞在崖壁上,激起层层回音。

雨澜城的城墙终于在夜色里显出轮廓,黑黢黢的剪影横在原野尽头,城头上燃起的火把连成一串,像条发光的腰带。

守军显然已望见队伍,鼓声愈发急促,混着城墙上此起彼伏的呼喊。

待队伍靠近,才看清城门下挤满了人——母野人抱着孩子踮脚张望,小野人们举着木矛蹦跳,老野人们拄着拐杖站在最前,浑浊的眼睛里映着火光。

他们大多是族里没被征调的老弱,此刻却都仰着脖子,望着这支拖曳着胜利归来的队伍,喉咙里滚出含混的欢呼,像浪潮般一波波涌来。

雪白的踏星马蹄踏上城门前的水泥地时,脚下突然变得坚实——积雪早已被扫开,露出青灰色的地面,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城门两侧的土基房里,窗棂后透出苔形的绿光,幽幽地晃着,像无数双眨动的眼睛,将巷道都染成一片朦胧的青。

踏入城门的刹那,扑面而来的是篝火的暖意。

城中央的空地上,十几堆篝火熊熊燃烧,木柴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混着果酒的醇味漫过来。

飞雨军的士兵们开始卸下,藤甲,俘虏被押往临时营地,女兵们抬着担架走向早已备好的棚屋。

狼大狼二趴在火堆旁,舌头舔着爪子上的泥,母狼们则警惕地守在象群附近。

草与颖从象背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颖的蓝眼睛在火光里亮得惊人:“峰哥哥,你看!他们都在等我们。”

我翻身下马,将蝶从踏星背上抱了下来,伸手拂去她发间的雪花。

远处,老野人们正拉着归队的士兵絮语,小野人们围着战象转圈,母野人的歌声混着鼓声漫在夜空里。

踏星甩了甩尾巴,低头啃起旁边堆着的草料。

忽然,人群前方传来女巫红的高喊,她高举着那根黝黑的木杖,声音穿透喧闹:“跪!”

刹那间,所有老野人、母野人与小野人们齐齐跪倒在地,喉咙里滚出震耳的呼喊:

“族长……巫王大人!”

“族长……巫王大人!”

紧随其后,飞雨军的士兵们“哗啦”一声跪下,藤胄碰撞声混着同样的呼喊。

那些海上归附的小部落族人也跟着俯身,近万道声音在夜空中炸开,惊得城头上的火把都晃了晃。

俘虏们被这阵仗吓得缩起脖子,不明所以地跟着跪倒,脑袋埋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缓缓拉起蝶的手,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心底暗叹。这不过是雨澜城一座城,短短一年多,竟已聚集了这么多人口。

一丝自得悄然漫上心头,我抬手示意安静,声浪渐歇时,朗声道:“此战,我们尽灭四方来敌——食人族、驯兽部、血牙部、碎骨部,还有海上的海云部。”

“但这并非我们的终点。”我目光沉了沉,声音陡然带了寒意,“他们屠杀咱们的族人,这血仇不能不报。纠缠这么久的怨怼,从来没有善了的道理。”

说着,我拉着蝶一步步走向人群。

此起彼伏的呼喊立刻变了调,“巫王大人!族长!”的声浪里,渐渐掺进

“宰了他们!”

“血债血偿!”的怒吼,像滚雷般在夜空里炸响。

我缓缓压了压手,待声浪稍歇,继续道:“是,他们必须血债血偿。这些侵略者被我们打退了,复仇的时候自然要到——但不是现在。”

底下顿时起了一阵骚动,我扬声示意安静:“咱们的存粮见了底,草药和武器也耗得差不多了。复仇需要力气,得先让族人们吃饱穿暖,把刀磨利了才行。”

目光扫过众人,“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向所有人承诺,必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半年!”

“等得起!”的呼喊混着零星的怒吼,我举起蝶的手,高喝一声:“半年后,复仇!”

“复仇!复仇!”近万道声音瞬间汇成洪流,震得火把火星四溅。

我等这股热潮稍退,压了压嗓子,抬手道:“现在,所有人都辛苦了,准备吃肉……”

话音刚落,牛皮鼓“咚咚”敲响,号角声“呜——”地划破夜空。

飞雨军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大笑,石大步上前,抹了把络腮胡上的雪水:“族长,这下能喝酒了吧?”

身后的虫、夜、福胖子黑压压的飞雨军高层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附和:

“是啊族长,庆功酒总该有吧?”

“都几个月没得喝了…族长有酒吗?”

我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向人群后的巧儿:“去,把所有存酒都搬出来。”又补充道,“夜,你们自个商议,必须留下五百人——这五百人今晚一滴酒都不能沾,几千俘虏给我看好了,明天换班值守。”

“好嘞!少主!”巧儿脆生生应着,转身招呼人去了。

夜,石等人顿时眉开眼笑:“那咱们这就去安排人!”

“去吧。”我缓缓点头。

身后的呼喊声、脚步声、器物碰撞声混在一起,篝火噼啪作响,苔形绿光在土基房里明明灭灭。

蝶在我掌心蹭了蹭,抬头时,眼睛里映着漫天火光,像盛了片跳动的星海。

风裹着融雪的湿气掠过夜空,雪水顺着屋檐滴答作响,混着篝火的噼啪声漫遍全城。

飞雨军的士兵们早脱了沉重的藤甲,露出黝黑的臂膀,三三两两地在人群里穿梭,目光扫过跳着舞的女人们时,眼里都燃着热意。

母野人们穿着缀满兽皮链的短裙,跑动时链子“叮叮当当”响,海螺串成的项圈随着舞步晃出细碎的光。

蝶、草、颖、瑶四女拉着微微隆起小腹的琳,正围着最大的火堆转圈,蝶的兽皮裙上挂着贝壳串,每一步都摇出清脆的响,她回头朝我招手,声音混在鼓点里:“峰哥哥,快来呀!”

我苦笑摇头时,身边已有飞雨军吹着树叶子凑过来,调子不成章法却透着欢喜。

母野人们见了自家男人,红着脸往他们怀里钻,指尖轻轻捶着对方胸膛,男人们却不管不顾,拦腰抱起就往土基房跑,嬉笑声撞在苔形绿光映亮的巷子里,惊得檐角的积雪又掉下来几块。

有急不可耐的,抱着心爱的女人先回了屋,借着这喧闹里的片刻温存,待脸上的红潮褪了些,才又揣着笑意出来,继续往火堆里添木柴,或是抓起烤肉大嚼。

我被蝶拉着往最大的火堆走时,正撞见石、虫、福胖子等人围坐在几条长凳上,凳上还空着个位置。

周围坐的都是连长以上的军官,后勤营的战士们正抬着大块烤肉过来,铁架上的油脂滴进火里,“滋啦”一声腾起小簇火苗。

巧儿提着陶罐穿梭其间,给每个人碗里添上果酒,陶碗碰撞的声响混着远处的歌声,热闹得像要把屋顶掀了。

“族长,坐!”石咧嘴笑着挪了挪身子,络腮胡上还沾着点肉屑,“刚烤好的象肉,你尝尝。”

我刚坐下,蝶就被草和颖拉着加入了跳舞的人群,琳也跟在后面,手轻轻护着小腹,步子迈得格外轻。

火堆旁的兽皮链声、海螺响、鼓点与歌声缠在一起,飞雨军们的笑骂声、女人们的嬉闹声漫过整个营地,连夜空里的星子都像是被这热意烘得亮了几分。

“喝!”石举起陶碗,碗沿碰得我手一震。

我仰头饮尽,果酒的甜混着微醺的热意漫开时,虫忽然指着人群里一对相拥的身影笑:“你看福胖子,这么心急?刚还喊着喝酒,转头就把他那女人拉到房间了。”

众人哄笑时,一个传令兵正穿过喧嚣的人群跑来,左手扶在胸前,隔着跳动的火光高声道:“族长,那阴蛇醒了。要不要把他抬过来?”

话音刚落,周遭举着陶碗的手顿时一滞,嬉笑声像被掐断的弦般戛然而止。

石、夜、虫、等人齐齐转头看向我,篝火的光在他们脸上明明灭灭,刚才的醉意瞬间淡了大半。

我指尖摩挲着陶碗边缘,沉默片刻,微微点头:“去,把他抬过来。”

传令兵得令,转身扎进喧嚣的人群里。

夜眼珠一转,举着陶碗朝我示意:“族长,阴蛇这老小子不能留啊——”

我抬手举杯回敬,酒液入喉才咂了咂嘴:“哦?为何?”

夜抹了把嘴角的酒渍,沉声道:“族长您想,阴蛇和布鲁、裂岩不一样。他是驯兽部巨牙战团的首领,跟五族食人族那些首领路数不同。要是留着他,恐怕…恐怖等不到咱们半年准备好,就会想法子来抢人。”

一旁的布鲁闻言大笑:“夜团长多虑了。阴蛇虽是巨牙战团首领没错,但俺听说,驯兽部正和大草原上的部落打得难解难分,哪有功夫分心来骚扰咱们?”

虫在一旁不屑地撇嘴,含混不清地灌了口酒:“管他娘的,来多少杀多少!”又转向布鲁,举杯道,“布鲁兄弟,干了这碗!回头咱们杀回你原来的食人部,把你的族人都救出来!”

布鲁仰头饮尽,闷声道:“多谢虫团长。”

我望着这群咋咋呼呼的汉子,微微摇了摇头。

正说着,几个女战士抬着担架穿过人群过来,担架上的阴蛇脸色蜡黄,胸口缠着渗血的布条,眼窝深陷,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我摆了摆手,指着旁边的空位:“把他抬到这里来。”

巧儿急忙上前,蹙眉道:“少主,他是巨牙战团首领,离您太近恐有不妥。”

石、虫等人也跟着起身:“是啊族长,不如放对面吧。”

我想了想,点头:“也好,就放对面。”

话音刚落,狼大“咻”地一下蹿到我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脖颈,眼睛却死死瞪着阴蛇,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呜咽声,像在警惕什么。

我把它抱紧了些,看着女战士们将担架抬到对面,阴蛇那弯钩似的鼻梁下,嘴唇干裂起皮,蓬头垢面的样子透着一股气火攻心的惨白,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锁着我,嘴里面虚弱地“嘎巴嘎巴”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布鲁急忙起身,侧耳听了片刻,翻译道:“族长,他说你就是羽族的首领?这么年轻,真是不可思议……他的族人呢?”

我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布鲁道:“告诉他,他那些投降的族人,都被我们抓起来了。还有,我就是雨族的族长。”

布鲁把话译过去,阴蛇听闻,猛地闭起眼,两行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哗哗滚落,肩膀微微耸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努了努嘴,对布鲁道:“给他弄点酒、水,还有烤肉,看他要什么。”

布鲁应声而去,很快端来一碗酒、一碗水和一盘烤肉,放在阴蛇旁边。

我望着这个耗了我们三个半月的野人——精明、狡猾,像块浸了油的老木头,此刻却蔫蔫地瘫在担架上。

他缓缓睁眼,目光扫过那几样东西,最终伸手接过了那碗酒,一仰头便灌了下去。

“咳咳——”酒液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红色的淤血“噗”地喷在雪地上。

他却像没看见似的,指着空碗,又“嘎巴嘎巴”说了两句。

不用翻译我也知道他还要酒。

我又朝巧儿努了努嘴:“给他倒满。”

巧儿撇着小嘴,斟满酒后,阴蛇又一口灌尽,跟着便伸出手,直愣愣去抓巧儿怀里的酒坛。

巧儿急忙把坛子往怀里缩了缩,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阴蛇喉咙里依旧“嘎巴嘎巴”响,眼神直勾勾盯着酒坛,像头不肯松口的狼。

“巧儿,给他。”我在后面开口。

巧儿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把酒坛递过去,嘴里嘟囔个不停:“族长你就是心太软!这一坛酒,够给兄弟们分几十碗了,给他这么个俘虏糟蹋……”

话没说完,阴蛇已经急切地接过酒坛。他身形虽瘦,那双手却异常宽大,指节突出,稳稳抱住酒坛时,竟显出几分魁梧的力道。

他仰头猛灌,酒液顺着下巴流进兽皮衣襟,混着从嘴角溢出的血沫,在火光下泛着暗沉的红。

眼泪也跟着淌,不是哭嚎的泪,倒像是被酒呛出来的,混着血与酒,顺着脸颊往下滚。

灌了大半坛,他才停住,打了个带着血腥味的饱嗝,胸口剧烈起伏着,又“嘎巴嘎巴”说了一串,声音虚浮得像要散架。

布鲁听了好一会儿,才挠着头道:“族长,他说他带的五千精锐全没了,是他瞎了眼,太小看雨族人的厉害,他求您给个痛快,说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想当阶下囚丢了驯兽部的脸。”

顿了顿,布鲁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说道:“族长,这阴蛇可绝非善类,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他在食人族中,那是出了名的狡黠狠辣。此人嗜杀成性,每次征战,敌军阵营中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成为他军中食物,要么成为他手下的刀,手段之残忍,让人闻风丧胆。

可他又极其善于伪装,人前总能保持一副冷静沉稳的模样,好似永远都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以往,食人族五族的酋长以及驯兽部的酋长,都对他青睐有加,倚重他来扩充势力。

在他的带领下,驯兽部在周边部落间横行无忌,他就是凭借着这份狠辣与智谋,才在食人族中站稳脚跟,成为一方霸主,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

阴蛇听完布鲁的翻译,忽然用力点头,浑浊的眼睛里竟透出点决绝的光,死死盯着我,像是在等一句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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